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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用晚膳的时间白心和萧府的总管一同来到了牢房。牢中的条件差,一般都是由亲属送饭的,只有那些没人照顾的孤家寡人,才会吃牢里的东西。
萧不吃着东西,听白心说起周万嵩一家的事情。
“周家似乎得到了一笔钱,所欠的债已尽数还清。向他们问起这么做的缘由,对方只是不理,一口咬定就是受了您的指使,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白心说完,看着萧不欲言又止。他真的不知是谁有意从中作梗?
“别看了,我当真没有头绪,不是有意瞒你。”萧不好笑地说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事想和袁总管谈。”
萧府的总管此时不知萧不想对自己说些什么,正在猜想之际,萧不开口了。
“我十五岁那年,我爹当着我的面让人打死了一名小厮。”萧不缓缓地说道,他的语气平淡无奇,听起来很寻常,却少了几分生气,“他的尸身葬在何处?”
萧不说完前一句时,那袁总管已经脸色大变。这些年萧不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却突然又问了起来,从前他就觉得很不对劲,如今更是觉得诡异。袁总管感觉自己的背后都有些寒森森的。
他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无亲无故,死后也没人安葬,府上准备了一副薄棺,就埋在了乱葬岗……”
“可知道埋在了哪个位置?”萧不问道,眼中透着莫名的执着。
难不成还想挖出来重新安葬?袁总管怔了一怔答道:“这……或许当年葬他的人会记得……”记得才怪,他在心中腹诽着。谁会记得一个卑微之人的葬身之所,还不是随便埋了了事。
“那去查一查再告诉我。”萧不说完闭上了双眼。
这之后的三天,这起案子没有任何进展。且不说萧府众人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知县刘济纲却也好像忘了这回事一般,既没找萧不问话,也没有升堂。萧不就这样在牢中默默地呆了三天。
因为牢房内的环境差,他没能休息好。虽没有生病,整个人却显得很没精神。短短的几天时间,萧不从一名翩翩佳公子变成了一个长着胡渣的颓废青年。
在这期间每天都会有人来给他送饭,不是白心就是朱亭玉,顾笙一次都没出现过。而萧府的总管也来过一次,说的就是萧不让他查的那件事。
“时隔太久了,当时也没大注意,所以实在是想不起来了。”袁总管解释道。他这一趟纯粹是走个过场,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怎么可能会记得人埋在哪儿了?反而是自己老爷的这起官司更让他费神,萧府只剩下一个萧不了。
“罢了,我知道了。”萧不叹了一口气,觉得越发地疲惫了。
人已经去世了许多年,便是找到了又能如何?当年那个少年就那样卑微地死了,连个为他难过的人都没有。他因自己而死,自己却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忘了却为何又让他想起来?连那人的音容笑貌都这样清晰,就像是回到了他去世前那段形影不离的日子一般。
只要想起他的笑脸,他的一言一行,萧不就心如刀割,好像这一切是刚刚才失去的。他的悲恸来得这样晚,晚得那人已成了白骨,躺在不知哪一处的地下。可他这么难过,却连到对方的坟茔前哭一哭都做不到。
而这几年的时光又算是怎么回事呢?他与别人建立起的联系又要何去何从?时间在某处拐了个角,跟他开了个玩笑。过去、现在、未来在他的胸□织,让萧不乱成了一团。
在萧不的案子毫无进展之际,赵泠那边却有了点眉目。
这一天,赵泠的师父李羡泽喊了他到自己的跟前,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那位朋友的事怕是难以善了了。”
赵泠听了一惊,连忙问他是怎么回事。
“你可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李羡泽将弟子的神色看在眼里,问道。
赵泠摇了摇头:“他本人尚且没有印象,我就更加一无所知了。”
“他得罪了的人是宁王。你确定他真的对此事一无所知?”
李羡泽很难相信这个叫萧不的人真的不知情。如果是寻常的情况或许还能没有印象,但那是宁王。会是什么情况才能得罪了他,本人却还毫不知情?一个没有功名在身的平民,说好听些也只是家境较为富裕,又怎么接触到宁王并冲撞了他的,这事想起来也有些匪夷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宁王
赵泠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只当萧不得罪了人,却万万没想到这人的来头会这样大。
宁王孙季昀是当今圣上的胞弟,他的年纪比皇上要小上许多。当今圣上的皇位得来不易,当年是使了许多雷霆手段,诛杀了好几位异母兄弟才坐稳了这个位子,那时的腥风血雨不堪回首。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就更宠爱这个胞弟了。
宁王孙季昀没有什么令人称道的才华,作风上甚至颇受人诟病,但他有着一手让自己的皇帝哥哥眉开眼笑的好本事。若是哪位朝臣在朝堂上说错了话惹得皇帝不高兴了,那只要往宁王那走上一遭,让孙季昀点头了,事情也就算了了。
萧不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宁王的呢?赵泠真想马上赶回去抓住萧不好好地问上一问,问他怎么就如此没有分寸做出了糊涂事情。
李羡泽见了赵泠面上的凝重,问他道:“你和那位朋友交情如何?”
赵泠没有回答,但是他面上的紧张焦虑让人只消看上一眼便能知晓答案。
李羡泽叹了口气,委婉地提醒道:“依我看这件事可能只是个开头。宁王行事素来随心所欲,心思难以揣测,我们能做的怕是很有限。”
“师父,请您尽可能地帮助他。”赵泠在李羡泽面前跪下,额头磕在地面上恳求着自己的师父。
李羡泽被赵泠的行为触动,扶他起来说道:“我会尽力保全他的,只是结果如何难以预料,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另外,之前说过的那件事我还是找其他人去吧。你现在的状况,也走不开。”
“那件事还请继续交给弟子,我便是留在此地也做不了什么,明日我便启程。”赵泠坚定地说道。
李羡泽见状,心里颇感欣慰,对他点了点头。不会因为一件事就乱了分寸,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对自己这个徒弟还是满意的。
这一天,辞别了师父李羡泽后,赵泠又赶到了牢中去见了萧不。
“宁王?”萧不面露古怪之色,“可我的确没见过这个人。”
现在已经不是见没见过的问题了,或许这位宁王喜欢微服出巡,以至于萧不几时得罪了他却不自知。既然幕后的是宁王这个人,那这次的事就说得通了。周万嵩的一家之言不足以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不足以让知县态度大变,但若这是宁王的意思,那就再寻常不过了。别说眼下的牢狱之灾,便是萧不的这条小命怕也是危在旦夕了。
“我这次来是向你辞行的,明日我便要启程去为师父办事。我已求了师父,请他尽量保全你。你……无需为此太过忧虑。”任谁突然多出了宁王这么大一个敌人,怕都是难免惊恐万分的,赵泠试图安慰萧不。
萧不看着赵泠,神色微动,却只是嘱咐他:“路上小心。”
赵泠虽未明说他的师父让他所办之事的内容,但每每提及便神色凝重,萧不料想那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加之他的师父在宁王面前似乎也能说得上话,可见来头不一般,这就更加坚定了萧不的想法。
临别之际,赵泠有许多话想说,可是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作一个“嗯”字,两人没再多说什么便在这牢狱之中道了“再会”。
别过赵泠之后的第二日,也就是赵泠出发的日子,总算有人记起了牢中的萧不,却不是带他去问话,也不是要升堂审案,却是把他弄去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囚衣,连胡子也刮干净了。
萧不觉得舒畅的同时,也在想着这人也真古怪,见个囚犯还要先将他洗刷干净。
这自然不是知县刘济纲的作风,要不然衙役们岂不是每日都会很忙?萧不想着要不就是那位宁王的手下有此毛病,要不就是那位宁王本人。又或者是刘济纲担心他的邋遢模样唐突了贵人才有此行为。无论如何,他这回估计是要见着正主了,是要把他蒸了呢还是要煮了呢,这回应该能见分晓了吧。
洗干净了的萧不被带到了一处装饰华丽的院落,连院中的花都是新移植过来的,土也是新翻过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贵人的到来而特地准备的吧。
萧不被带进了一间屋子,屋内有人,可是他不能抬头看。直到那人命身边的人尽数退下,让他抬起头来时,萧不才见到了那人的模样。
屋内坐着的是一位华服公子,此人萧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