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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崇尚勤俭又没有那么多反季食物的年代,能放开肚皮豪吃豪喝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唐以中还是笃悠悠慢吞吞地吃饭,老李给自己热了壶小酒,一口菜一口酒,颇有闲趣。
赵定春呼啦呼啦吃了个饱,脸颊鼓鼓的,一边咀嚼一边偷眼看另两人。
吃得太专注……忘记给依李斯留口粮了……
这会
儿吃也吃完了,可怎么藏。
眨巴眨巴眼睛,略顿了小会儿,小赵抹抹嘴,站起来去拿了个干净的碗,盛了大半碗饭,淘了点鸡汤,又夹了几块烧鹅腊肉上去。
老李凶巴巴地问道:“还没吃饱?!干嘛呢!”
赵定春捧起碗就跑,逃得飞快:“喂狗!”
他们肯定能猜得到这碗饭是端给依李斯吃的,说了喂狗的话,总不会抢下来自己吃嘛。
赵定春觉得自己这小聪明真是……太聪明了!
走到大门口,他一边敲碗一边说:“小狗,吃饭了小狗!”
没回应。
赵定春又喊了几声。
四周静悄悄的。
难道……走了?
也是,大年三十的,那孩子大概也想家了。
赵定春无奈地看看手中的碗,拿回去的话肯定会被老李骂,只能自己吃了。
他一愣,继而黑线,“喂狗”这俩字真不该说。
小赵朝依李斯一直蹲着的墙角跟又望了一眼,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什么。可是寂静之中,他似乎听到了重重的喘气声。
再往前走几步,终于看到薄薄的积雪下一团黑影。
小赵跳起来。
躺在雪里睡觉,想死吗?!
依李斯蜷缩成一团,面色绯红,瑟瑟发抖。
臭小子在发烧!
赵定春虽然早就料到会这样,可看到依李斯躺在雪地里,嘴唇青紫面色苍白的惨样,还是慌了神。
他跑进医馆,屋子里黑漆漆的。
少爷和老李在后院吃饭,照老李咪着小酒的速度,绝没有那么快吃完的。
而门外面,依李斯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叽里咕噜说着不知哪国话。
这下可怎么办……赵定春急得抓耳挠腮。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守夜,等着新年到来,这个时候,不可能把个自己都谈不上认识的陌生人往别人家里塞。天已经黑了,街上空旷无人,把这小子孤零零扔街上,指不定就真的冻死了。
赵定春蹲在依李斯身边,探了探他的额头,烫得能烙饼。
实在不行……那就……
他一拍大腿,从大氅里拉出依李斯的胳膊,手从他腋下穿过,将发烧的人往屋子里拖。
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大个子少年从屋外拖到屋内,老李便掀开门帘走进了大堂,唐以中跟在后面。
老李黑着脸,压低了声音问:“搬进来干嘛?给我扔出去!”
唐以中站得远远的,面色不清。
赵定春立马做出一脸可怜相,苦苦哀
求:“他病了……在发烧……扔外面怕要出人命……”
另两人只是看,不说话。
赵定春也不懂这个依李斯到底怎么让他们看不顺眼,老李也就算了,唐以中平时明明挺和气可亲的。难道这个平行世界也有种族歧视?
“大过年的……叫花子都不出门……我看他发烧都烧晕过去了……”为了搏同情,赵定春把大氅解开,露出依李斯红通通的脸,又故意拿手去拨乱他头发,弄出一副悲惨潦倒的样子。
依李斯长得虽高大,到底才十四岁,无知无觉地躺在地上,眼角可怜兮兮地闪着泪光,像被谁欺负了的小破孩。
赵定春越过老李去看唐以中。
他家少爷比老李好说话,况且相比老李动辄打骂,唐以中简直如菩萨再世,与其将老李惹恼,倒不如求他。
“少爷,您就当日行一善……顶多……顶多他的吃住花销我给他垫上!”
老李的脸扭曲了一下,显然想说赵小厮不自量力,嘴稍动,却没吱声。
唐以中依旧冷淡:“医馆不是客栈。”说罢,便拂袖走了。
老李哼了哼,不待赵定春再问,抬脚闪人。
这个……这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几乎没怎么犹豫,赵定春决定:就当他们答应了!
反正自作主张的事儿他也没少干,顶多挨顿揍,几顿不许吃饭,最最了不起也就扣扣工资嘛。
小赵忍不住瞟了眼依李斯亮闪闪的腰带和玉佩。
扣就扣吧!
作者有话要说:申请了榜单,还上了编辑推荐榜。。。。翻了好久才找到= =。。。
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什么时候上个:清水去死去死榜。。。凡是上榜的文,不得清水,必须有肉。。。咳
、第六章 不速之客(2)
惦记着别人“知恩图报”,小赵也就没好意思做出把病人往柴房里送的事情来,收拾了自己的床,帮依李斯脱了外衣,扛头搬脚地弄上去睡觉。
跟老李学了一段时间的草药,又经常照着唐以中的方子抓药,赵定春倒是也能配出个风寒退烧的药方来。
他也没一一计较用量,横竖都是些温和的常用药,吃不死人。
抓好药,去厨房拿了药罐,在屋里煎上,再烧上满满一锅开水,预备着给依李斯擦洗身体。
做的时候只考虑速度快,躲在屋里煎药时,赵定春才顾得上想:他忙里忙外这么大动静,是不是早被唐以中和老李发现了?
赵小厮囧了片刻,随即阿Q地宽慰自己。
不……不就是被老李扇么……老……老子的主角之路这才刚刚开始呢!
捡个英俊的外族少年回家,这是多么经典的主线剧情!日后诸多故事,都要从这里发展啊!
所以,扇就扇吧!一定会有人从天而降拯救自己的!
赵定春选择性遗忘了自己穿越以来没有最衰只有更衰的事实。
说起来,老李之前好像提起过什么西域魔君?看依李斯村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样,再联想他一身功夫,说不定这孩子就是西域魔君本人?!和天山童姥一样能返老还童什么的!
在漫漫煎药过程中,赵定春便如此自娱自乐地发挥了一下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帮病中的小祖宗擦热了身体,又喂他喝了药,被子棉袄厚厚给他捂上,赵定春才算松口气。
长那么大,他照顾人的次数一只手就点得过来,好在依李斯只是直挺挺躺着,倒很老实。
把病人安顿好后,赵定春又犯愁了。
他睡哪儿?
找唐以中一起睡那是纯属找死,找老李共度良宵那比找死还要死得快。
赵定春坐在依李斯脚边,把脚丫子塞进被窝。臭小子在发烧,被窝里那叫一个暖和!
本着不把病人的被窝捣空的良心,赵定春伸进脚后就没再得寸进尺。
前前后后忙了两三个钟头,夜已经深了。照以前,这会儿可正是上网打游戏玩得最高兴的时候,现在,估计八点左右赵定春就跟熬了一宿似的直打哈欠。
他裹了老李送他的一件旧皮袄,背靠着墙,头一歪便睡着了。
厨房里,老李点了油灯,在灶头放了祭神的鱼肉果品,默默坐下。
门突然被推开,呼啦灌进一阵冷风。
唐以中站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一件夹衣,被冷风一吹,衣袂翻起,显得格外单薄。
老
李唤了声:“小唐大夫。”连忙让他进来,又把门严严关上。
赵定春适才烧了半天水,厨房里被火烤得热热的。唐以中在灶口坐下,伸手在热灰上取暖。
老李将炭盆子烧得旺旺的,虽还是坐着,却显得比方才心神不宁。
唐以中轻问:“李叔想说什么?”
老李嘴上道:“没什么。”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却戳穿了他的心思。
唐以中肤色白皙,在灶口坐久了便被蒸得两颊发烫,面若桃花,白里透红,恰如画中美人。
老李看着他艳丽的容貌,许久才叹了口气:“转眼已经这么多年了……”他本意想说,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也该淡忘了。可是听在唐以中耳朵里,却如针扎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别人都渐渐忘了,自己为何总忘不掉呢……
他惨淡一笑,道:“那孩子,和他长得极像。”
老李仿佛没料到他会冒出这么句话,嘴长得老大:“……西域人……都是那个样子……”
唐以中抿抿嘴,算是笑。就算西域人都是宽额高鼻,那也不会都长得一模一样。况且那个人的长相,自己是绝无可能认错的。
老李见唐以中不说话,又道:“等那小子病好了,我立马打发他走。西域人无端端到江南来,总是怪得很。”
当初把那小子留在外面,就是想快点让他的家人也好、仆人也好,快点看到将他带走。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天,愣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赵说,那天在街边,小子连几个铜板吃碗馄饨的钱也没有。既然身无分文,必定跑出来没多久,他家人要寻的话早该寻来了。大高个子,蓝眼睛白皮肤,如此显眼的特征,随便一打听就能找到……
其中必定有诈!
老李如此想来,便分外能狠得下心。就算那小子真的冻死了,也只怪他哪儿不好找,偏找到医馆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