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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拿眼去看那鹦哥。
“是好事啊,好事。”
我笑,笑又与刚才肆意有所不同,某个柔软地方有些承受不起再笑。
心剧烈抽痛,为眼前这容颜愈发苍拙的男子。类似的温情,不计回报的呵护。
刺痛又袭上来,我忙说,“唐大哥,我去看看月卧云。”
他点头,“我见你与月卧云相交甚好,不如将你身边随役换下来,月卧云替上去如何?”
我想起青玉山庄里,月卧云与清亦那一幕,若是两人相见,不知会有怎样情形,忙说,“不过是偶进宫三五天而已,日子长久的还是呆在府里……不用了。”
唐岱想了想,“也是。”
我跑到门口,他突然又说了句,“九皇子早已到府上,你快去快回,怠慢了九皇子……”
我已转身出门,他声音越来越浅,直至听不见。
急急敲了月卧云房门,“月大哥,月大哥。”
门开了,我扑进去,猛然一口血喷到他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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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药之后,胃有些痉挛,我蜷缩在他榻上,汗浸湿他大半褥子。
月卧云责怪:“你心平气和一些,就没有这么多苦受了。顾药师给我药方,你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也没有这么痛。”
我发狠咬牙,下颚有些发酸,只是瞪着眼看他,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月卧云静静看我,伸手将面具揭下。
“若是太痛,揭下面具,找个地方拿凉水洗洗脸,自己静一下,想的少一些,也少痛些。”
胃抽搐带着我全身战栗,我猛然揪住月卧云的胳膊,“不是只是复功药会伤经脉么?心悸又是怎么一回事?”
月卧云被我揪狠了,却连痛都感觉不到一般,沉脸说,“好好休息一会,别想太多,扰乱心绪的事,尽量少做。”
虽觉得他话里有话,我也有些懒于追问了,不再说话。
“这些药,我给你身上带着,随时发作,便吃一些。”他将一只药瓶放在我衣服里。
在榻上躺了许久,心头拧着的一股血,终于漫散开去,筋骨也舒活不少。
月卧云起身看药,突然响起叩门声。
我拿起面具,月卧云放下杯盏。我警觉的问了句,“谁?”
屋外人声音清越好听,“九皇子,清亦。”
闻声,月卧云闪身躲进里屋。
我咬牙,将面具戴好,捂住胃从床上坐起来,将门打开。
门一开,清亦拉起我的手就往外面长廊跑,脚步轻健,拉着我的手,十分有利,之间甚至能感知突出筋络里血流的跳动。
半年多持戟沙场,他手上已有些薄茧,贴在我肌肤上,安心却有些摩擦的糙疼。
他一面跑一面说,“这里东西就不用收拾了,到时候回去,药师缺差什么,都重置……哥哥只说让你平日无事会唐扶,我想就让你住在宫里,若没有地方,就住我东宫……”
他冥神想了想,眉心随之锁起,半已是成熟男子风韵。
“原先哥哥教我和墨哥哥弓箭,这些年我本以为已可以比过墨哥哥,可还是差了很大一截……不过见到墨哥哥,清亦还是很高兴。”
他转头对我笑,没有丝毫累的感觉。
我全身直冒冷汗,连手也是冰冷的,自然笑不出来。
停下来,手也因此很快从他手里抽出。
“怎么了?”他停下来转身又要来拉我,我后退一步。
“九皇子,你真的误会了什么。”
他张开五指,在我眼前挥了挥,“墨哥哥,再不走,清亦就把你抱上去了。”
眼前清俊男子,已高出我半个头,再不可以以少年称之。
“九皇子张口闭口墨哥哥,可在下是秦羽。”
清亦笑容不似方才那般柔和了,“墨哥哥别开玩笑了。”
“九皇子认错人了。”我说。
“也许是你伪装过了,或是……”
我抓起他的手,放到我脸上。
他遭雷击一般缩回了手。
“你信了么?”
唐府外面已候了宫中马车,上百侍卫,直列至街角。
许多小贩行人已聚拢围观。
“如果九皇子是因为我像贺即墨,而希望我入宫相伴,如今九皇子知道我不是了,趁还未面见圣上,后悔还来得及。”
清亦转身对那马车侍卫道,“影后新任銮仪使秦羽大人入宫面圣,不得有误!”
一身玄色长衫,往唐府外一盏便似是龙凤姿仪可齐天,引无数人钦羡注目。
他喝斥一声,转头拉我上车,把全身蛮力都使了出来,全然不顾在众人面前的一台,把我硬塞进马车,“这个关口,更听不得秦大人说什么进宫不进宫的话。”
他自己骑上我车前一匹马,回头对我厉声道:“不管你是不是,今天就是要绑了你也要绑进宫里去!”
“驾!”
我笑得无奈,坐回车里,隔着帘子看他背影。
他回头看我一眼,见我在看他,不屑的转过头去,专心骑马。
情绪比刚来时,萎顿了许多,可还是维系傲人将相姿仪。
我微微笑,此刻,对清亦,满心底都是骄傲,还有些无奈的辛酸。
不是不认,而是若因与我相认,而将你牵扯其中,伤害到你,只怕我此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清亦,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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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辘滚滚而前,我突然发现,踏上了这一步,便已不能抽身回头。
四六.面首三千
下了车,有宫人前来迎候,被清亦纷纷遣散,他和几位侍卫带我绕了重重宫墙,至凝晕殿外。
此刻正值早膳,自殿中省对凝晕殿,禁卫重重。凝晕殿外站着好几个人,都屏息敛气地等着皇上膳后传唤。
凝晕殿殿门紧闭,里面没有一丝声响。门外几人见了清亦,忙忙连声哀溺,后退几步给他跪下。
太监总管童九在门口立着,方才似乎与几位大臣相执不下,清亦厉声问童九,“怎么回事?”
童九见是清亦,血色迅速沉到脖颈一下,脸上一点红晕都没有。
“众臣参奏,皇上呢?皇上为何不纳奏?”
童九抬头看了我一眼,躬身对清亦说,“九皇子……圣上等您许久了,九皇子,请随奴才进来。”
我后退一步,童九停下来,回头对我说,“秦大人也……也一同进来吧。”
入殿前,童九再三吩咐,万万不可多言,更不得胡言乱语,我点头应是,清亦不解,却似觉察到什么,神情尤为凝重。
好像事突然出了变故,清亦也蒙在鼓里,随秦九进了凝晕殿。
此间一只忖度着里面到底有什么事,直到童九推开殿门,里面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和地上裹了鲜血而卧的赤果两人,我扶着墙,险些没有吐出来。
清亦两眼定定看着地上,本有些暗的屋子,那抹血色似乎映进他双眸。
“九皇子……秦大人,这边来。”
直到金色光晕晃到脸上,我才看到殿上随意卧坐的男子,眉眼有些倦怠,微眯的双眼拉成狭长的凤目,对我只是一瞥,便让人心里寒了一大半。
月白色带浅黛青色纹龙盘踞,随意披裹在身上,露出里面白色里衣和一些心口形状,欲眠未眠的方醒姿态,不怒自威的倨傲神情,随意一个举手投足的动作,又是一阵慑服。
他并不作多言,轻轻扬扬衣袖,示意童九将我和清亦带到他身旁。
在一侧台阶上站下,殿下躺着的男子,在血泊里动了动,缓缓站起身来,却一直低着头。
夜冷轩微笑,“听闻赵良嗣将军与哲别在军中日日笙歌,谋反到底是为哪般,赵将军要不要亲口说来听听,朕在诏书上写一笔,好让天下人得知?”
赵良嗣身上不着寸缕,赤脚瑟缩着,一个扑通,又跪倒在血泊里,嘤嘤的哀求,“圣上……圣上,求求您……”
他笑得越发森冷,“赵良嗣,当初你军中出卖清亦,暗中自起炉灶,勾结哲别军偷袭清亦,俘虏至军营中……蒙人像待虐畜一样折磨清亦,你与哲别在蒙军所做之事,倒真可以与浪荡妓子有得一媲。赵将军,你不要告诉朕,你这是要献身救主。”
夜冷轩说完这席话,殿中人长长抽了口冷气。谁也不会想到,堂堂镇国大将军赵良嗣,卖国通敌,陷害九皇子,原因是与敌国大将有谬中私情,暗中勾结竟是有床笫之私。
清亦脸色已被激怒得有些苍白,上齿咬了下唇定定看着阶下的血人,虽满身带血,却样貌堂堂的镇国将军赵良嗣,寻究的神情里是不可置信的怨忿。
“清亦,”夜冷轩侧身看清亦,“当初在哲别军中,他是如何对你的?”
清亦不答,阶下赵良嗣咬牙替他作答:“刷洗,枭令,称竿。”
刷洗是把犯人剥光了放在铁床上,浇上沸水,用铁刷刷去皮肉。
枭令则是用铁钩钩住犯人的脊骨,吊起来示众。
称竿是绑在竿上,另一头挂上石头。
赵良嗣话音一落,我心凉了大半。这种酷刑但受下来,人非死无疑,承受这等惨刑,不知清亦是如何熬下来。
“清亦,你想怎么做。”
清亦依旧咬牙不答,面色若纸,只是逼言,“赵将军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