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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檀开始还是不太喜欢这集市拥挤又喧闹的环境,但是被卓少倾时不时牵着,一路听他介绍,好像又觉得还不错,不得不说,他也觉察到卓少倾的细心,知道他不喜欢人近身也不喜欢跟那些人撞一起,每次他皱着眉头想不动声色避过,却总被卓少倾快一步把他扯过一边或者直接用身体帮他挡着。
就像刚刚的马车事件,他自问他的警觉绝对在卓少倾之上,所以怎么可能会出现他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而要被撞到的地步,只不过他习惯了不动声色等会儿让开一步就是了。不过他还没动作,反而被卓少倾抢先一步把他揽在怀里,让他瞬间觉得非常不适,让你多管闲事啊!
他一瞪眼过去,卓少倾挑眉飞回来,似乎在说,公子小心,小人我保护你。
冬日的阳光明媚而耀眼,简檀只觉得卓少倾这货怎么就长了双如此勾人的桃花眼,阳光再灿烂也不及那一刻他眼角眉梢的得瑟笑容灿烂。
这笑容如此灿烂来源于何处?自然是来源于卓某人满肚子小九九奸计得逞的灿烂,此刻风姿英勇,怀拥美人,一会儿美人必然是要恼羞成怒的,他便又可以逗一逗,大好的约会日子,嗯,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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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檀那会儿在他怀里,被他以如此夸张的姿势所谓给救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心惊,自然是非常不爽的,而且怎么看都觉得卓少倾是存了心的、似乎、好像、大概、就是在揩他油!于是简檀自然又飞过去几片眼刀;那边卓少倾脸皮自然是比城墙还厚;飞刀都戳不进去;挤眉弄眼还在嘲讽他——公子,你看你这病弱的模样;别被拆穿了。
这才是两人眉目传情的真相,直到飞了几次不果;简檀微微挣扎了几下却被卓少倾抱得很紧;这才忍无可忍来了下狠手,否则卓少倾实在要得瑟上天了。
他当时走开,卓少倾立刻又讨好地捧让他一下,他当时心头莫名一动,最近那货总是十分照顾他情绪,而且若不是他也一直留意他这边的状况,他又怎么会先一步把他揽在怀里?简檀自问,如果刚刚是卓少倾站的位置有问题,他会注意的只是他会不会有危险,而才不会管卓少倾是真不知道呢还是自己处理。
耳边卓少倾不知疲倦的声音在继续,就这样他竟然接受了这种地方,简檀也觉得很奇迹,还跟卓少倾一路逛完了整条街用了近一个时辰,这在之前他是不敢想象的,看着卓少倾很小心地护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他很想问一句:你累不累?何必这么要迁就我?
但是问出来,却变成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民间用具,小侯爷?”
卓少倾嘿嘿一笑,心想能告诉你爷上辈子农民世家出身么,只道:“咱们做生意的嘛,最大的消费群体不就是这些百姓么,不多了解一下怎么行?”
简檀不以为然,百姓不外乎衣食住行,他了解这么清楚干嘛,只要知道百姓吃的是大米,穿的是粗布素麻这些基本的就够了,下面具体的自有人帮他打理,这点御人之道都没有?他不可能事必亲为,谁给他做事做得好就要谁,不会亏了他,但是不行就滚蛋,他不养废物。
卓少倾似乎知道他所想,一拍他的肩膀,指给他看这一片人世缩影,“与其跟非富即贵的人打交道,其实我更喜欢跟百姓处一起,你看,他们每个人的生活你定然是不屑的,但是油盐酱醋的生活,特别真。”
简檀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有讨价还价的大妈,有风风火火吆喝的商贩,有摸着钱袋在摊边徘徊的老人,似乎在想给家中人买点什么,但是又在掂量还够不够这月的生活费,还有苦闹的小孩,缠着父母给他买风车……
他忽然点点头,算是赞同卓少倾说的话,皇亲贵族,朝
堂上的世间炎凉他早就看腻了,全都不是东西,有时候他也真觉得,还不如这油盐酱醋的日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朴素又淳实,一日一日也有他们羡慕不来的。
卓少倾料不到这人会点头,还以为他定然不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却听简檀语气沁凉,“你这话另有所指同时还在讽刺我是吗?”
他这才又想起,哎呀,他以前说过这人不懂情感冷血无情,生活空洞成一片,这会儿又指给他看这百姓生活的真,简檀内心敏感,恐怕已经在计较了,但是他还真没想过讽刺他,这些日子以来他慢慢摸到简檀的底线,正春心荡漾觉得简檀也不是完全不讲情面,每次也都跟他有商有量,就算一时间不应,他软磨硬泡也能磨过来。
“哪有的事?绝对没有,此一时彼一时,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我郑重告诉你,我对你的看法在改变!真的,简——不,公子,别走啊,我发誓比珍珠还真。”
卓少倾一脸信誓旦旦,简檀迈步在前,他又急忙追上去,“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在解释我为什么喜欢跟百姓在一起,就是觉得跟他们打交道没那么多尔虞我诈。”
简檀瞥着他,问出他早就想问的话,“我怎么想,你有必要这么在意么?”
卓少倾一愕,随即立刻道,“有啊有啊必然有啊,也不想想我们现在什么关系?”说完附送一灿烂的媚眼。
这次可真是有意味深长的暗示,但是简某人对这方面偏生一点不敏感,只当他的意思就是多少他还仰仗他,最多有点那啥的关系,也在情理之中也不再多问这个,转了话题,饶有兴趣地问:“你说对我的看法在改变,现在看法变得如何?”
卓少倾不乏想慢慢给简檀反复暗示强调两人那种深层次关系,谁知简檀老是跟榆木疙瘩似的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让他多少有些叹息,又想或许简檀根本没两个男的认真在一起的意识?这会儿被他一问,脑子连忙转过去,笑眯眯道:“当然是比以前可爱多了,迷死爷了~特别是在……”
简檀一瞪眼,卓少倾不正经的那句在床上就不敢说出口了,不过简檀能止住他的言语,却不能禁止某人的面部语言,那神情分明已经说了就是那么回事。他便不再多问,似乎也知道这人有什么想法恐怕也不会跟他说正经话,不过可爱多了……简檀暗自一挑眉,他最近是果然表现的比较好欺负?
不过他心头暗自有些承认,卓少倾会对他欢喜
一点而不是更加的厌恶自然要好一些,心情也好一些,刚刚疑似讽刺的话早就被他忘记了,其实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是知道的卓少倾定然是不是存心讽刺,这几天他也再三表示关系挺和谐,他不可能有毛病又想挑起什么,正因为是知道才会问,就你能逗我我不会试一下你?
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才不会问这种话,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识相要求别人再清楚表示一遍?他自己的事自己再明白不过,但是那又怎样?好多年再也不会对别人抱期待,那样也就没有失望。
此刻两人已经走出赶集的集市,人还是很多,但是终归少了,两人并肩而行,他衣袖忽被扯动,简檀看过去,那人满是欣喜的声音,黑白分明眼珠明亮温暖的光芒闪闪,“这东南一带民间手艺挺新奇的,我要买点回去给娘做礼物。走嘛,一起看看。”
简檀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脑中浮现习瑶云的面容,虽然他有些心烦这人,但是也知道实际上该是个善良的母亲,又觉得卓少倾倒真是名副其实的孝子,这会儿还能记着他娘呢,那想必母子关系定然是极好的,只觉得那双眸子的光芒让他不忍拒绝。
不过简檀马上就觉得,他拒不拒绝似乎对这人没什么影响,人还没答应就已经被拖着走进店子里了,其实他不太习惯这样的气氛的,他出门在外看见再好再奇特的东西,也没有要买一些的概念,长久以来,买了送谁呢?
这会儿他只好看着卓少倾一脸新奇地看着这些东南手艺,金银珠链,这里多苗民,也带着苗饰的民族风情,也难怪卓少倾会看着新奇,不过对他而言倒不觉得什么了。
“公子~”卓少倾选着选着一瞥简檀,见他好像很无聊,忽然想起按他的身世应该会不舒服吧,让他一个人在一边应该更不舒服,于是朝他招手,“来,帮我挑挑这些,看,是这样的好一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