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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也是着实乏透了。为了让道虚安心养伤,若水趁着道虚没力气折腾一早出门去街上探听了一番陆伟和天心兰草的消息,回来又继续给道虚揉背,里里外外的力气都要掏光了。
瞥了一眼床脚缩成一团的小狐狸,若水笑道:“还是这孩子命好,竟能整日整日地睡,也不怕睡晕了。”
拉过被子将自己和道虚裹好,若水贪恋地贴进道虚温暖的怀抱中闭目养神。俊朗的凤眸下一圈淡淡的乌青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道虚见了垂下眼眸动了□子和若水贴得更近了些。
“小和尚,我今儿个在茶楼里听说,那个拿着天心兰草的馥郁姑娘,似乎是个信佛的人。”若水修长的手指在道虚的胸膛上画着圈感受着道虚紧实的肌肤,口中继续调侃道:“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讲过,佛祖释迦牟尼定过规矩,(妓)女是不可以成为僧尼的,啧啧,可见你们这些和尚念叨着的众生平等都是唬人的。”
“不是还有莲华色女吗?她可是比丘尼那个神通第一……”话说一半道虚突然收住了,与若水相识相伴多年,哪能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还不懂他的意思。
道虚低头去看若水,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果不其然挂着戏谑的坏笑,更是仰着头在自己下巴上咬了一口:“我是没见过目犍连尊者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比你修为更高深对佛法了悟得更深,我只知道你的定力比起目犍连尊者一点不差,何不一试?”
“你究竟探听到了什么?”道虚哭笑不得,却舍不得斥责若水一句,亦是心知若水不会真拿自己消遣,不妨听听他的打算。
“据说这馥郁姑娘曾经有个心上人,两人眼看要成亲了,那个男的却突然说自己喜欢的是馥郁姑娘的妹妹,说什么也不肯和馥郁姑娘成亲。馥郁姑娘一气之下便投身青楼。自己的未婚妻突然成了娼妓,那个男的脸上无光,本也是个商陆城中的大户人家,竟是因为这事儿搬走了。”若水翻了个身,背对着道虚窝进僧人的怀中,懒洋洋地说道:“我瞧着这姑娘气性也太大了些,为了那么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就毁了自己一辈子,太不值得了。她既是信佛的,你何不度她一下?”
“我素来嘴笨,往日寺里办法会,我也从来不去那个与人说法的。”道虚这话倒是不假,只是这不去说法,也是因着道虚辈分低年龄小,寺里长辈怕山下百姓不信服他罢了。
“你还嘴笨?我瞧着你气我的时候可会说了。”若水吊着眼睛瞪了道虚一眼,又挤兑了一句:“若是那个姑娘是个一心问道的,哪还轮得着你去,我早就将天心兰草捧回来了。”
“只怕未必。”道虚闭目,抿唇含笑不语。
“怎的你不信我?”当即踹了道虚一脚,若水愤愤。见过道虚的善男信女都说道虚面容沉静安详如庙里的菩萨,即便是一张脸上平静无波亦能给人一种淡泊心静的感觉,若是再含了笑,那便更有普度众生的意味了。可若水现在瞧着道虚的脸只觉得火大,这小和尚分明是看不起自己!
“你生的比人家姑娘还俊美,只怕馥郁姑娘见到你满心都是嫉妒,又怎么会如你所愿给你天心兰草。”
心里的小火苗顿时灭了下去,勾人心弦的浅笑从两人紧贴的身躯中逸散出来。若水转过身,阖眸吻上道虚的唇,舌尖描画着道虚唇瓣上的纹路,温热的气息在两人的鼻端交换,若水特有的清冽气息让道虚忍不住睁开了眼。
末了若水撬开道虚的齿关,捉住舌尖咬了一口,斜着眉梢睨了道虚一眼道:“还说自己嘴笨,没见过比你更会说话的了。”
“你想怎么做,我依你就是了,先好好歇着吧。”顺了顺丝绸般的墨发,道虚轻轻拍着若水的背。
“嗯……”若水着实是乏了,放松了精神不一会便沉沉地睡了。
手臂环上若水的腰身绕过去帮他压了压被子边儿,道虚亦是闭目养神去了。
屋子里渐渐没了声响,晨歌抖了抖眼皮睁开了黑玛瑙般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相拥而眠的若水与道虚发呆。
轻轻动了一下牵扯到了腿上的伤口,小狐狸身子一抖眼神又黯淡了几分,最终还是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咬着刚长出新毛没多久的尾巴尖闭眼继续睡去了。
有人睡得香甜可有人别说睡觉,就连坐在椅子上都会觉得屁股底下有钉子。方之慎派遣人手从晚上忙到转天下午,将商陆城外挖地三尺,别说银子了,连个铜板都没见着,哪怕那些山贼都跟凭空蒸发了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方之慎最担心的陆伟落井下石的事儿并没有发生。别说陆伟没直接上折子参他失职,方之慎到现在连陆伟人都没见着。起初是没工夫搭理陆伟,后来派人去问,陆府的人只说老爷被山贼伤着了正在静养,倒叫方之慎不知道是该欢喜没人扯后腿还是该哭陆伟把自己彻底摘出去了。
如果说仅仅是银子没了被人打劫了,那事情还不至于这么糟糕。方之慎拍出去的官兵回报说,劫银子的山贼没找到,但商陆城外常年盘踞着的一股草寇倒是死了个干净。带兵的千总原以为劫银子的是这群人,带了兄弟抄家伙就杀上了山,没成想好容易找到了山寨,却发现山寨里的人死了个精光。
千总不明就里自然不觉得什么,可方之慎一听这个消息冷汗把亵衣都浸透了。这群死了的草寇才是原本安排好来劫银子的,为的就是演一场戏,揭露出押运的银子是假的。眼下看来,定是有人提前知道了这番安排,自己是被黑吃黑了。
“不过是出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你竟然慌成这个样子,瞧你这六神无主的德行,本王以后还敢交给你什么事儿做?”
安逸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花厅里,把个魂不守舍的方之慎吓得半死,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雍……雍王爷……您怎么在这了?!”方之慎定了定神才确信自己没看错。不是说雍王随着无名观与枯荣寺的高人游历天下为皇上祈福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丞相大人这般阴本王,本王能不来吗?只怕明日一早你递上去的加急奏折一到,丞相就要参奏你玩忽职守,再过几天,那伙劫银子的山贼可就要变成本王的人了。”安逸凡端着方之慎的茶杯饮了一口,皱眉道:“你这是用什么水泡的茶?白白糟蹋了这小龙团。”
安逸凡那副老神在在云淡风轻的样子,让人不禁觉得要倒霉的是丞相。至少方之慎是这么认为的,否则这当口谁还喝得出茶水好坏。
“听王爷这么说,您是知道那银子的下落了?”方之慎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要能把银子找回来,这事儿就解决了大半。
“本王如何得知?本王又不是神仙。”安逸凡把茶杯往小几上一放,似笑非笑的神情莫名带了几分威压,生生把方之慎的心脏逼到了嗓子眼儿。
“哎呦我的王爷诶,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拿下官消遣。这回丢了银子要下官的脑袋事小,可真要是让丞相以此打击您的名望把赵王送上太子宝座,只怕这大好江山以后就要改姓刘了。”
“呵呵,他们刘家未免想得太多了点。”安逸凡冷笑一声,对着方之慎招招手,“本王不知道银子在哪,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你且附耳过来。”
、第四十四章
一觉醒来若水竟破天荒的染了风寒,虽然不严重只是咳嗽两声却也够让道虚担心的了,毕竟他们这样颇有修为的人,按理说是很难生病的。
“最近连着赶路有些乏了,生个病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还不是大罗金仙呢当然会生病。”若水将自己裹在厚厚的披风里,怀里还抱着暖呼呼的小狐狸,推了道虚一把道:“你进去吧,我就不去了。馥郁姑娘信佛大家都知道,只是没有僧人愿意上门为她讲经说法罢了。此处是她的外宅很是背静,你只管放心去,我就不进去给人家过病气了。”
“你要是真怕过了病气,还抱着晨儿不放做什么。”道虚心知若水无非是见自己和陌生女子打交道有些尴尬,存心看笑话戏弄自己,却也没打算扫了若水的兴致:“若是不跟我进去,你便回客栈休息吧,大晚上寒气更重的。”
“是晨儿非要在我这赖着,不然你抱着他一起去如何?”
还没等道虚说话晨歌就不干了,在若水怀里站起两条后腿,前爪抓着若水的衣襟可劲儿的撒娇磨蹭,“嘤嘤”叫个不停。
“不过是说笑,瞧你急的,知道你是担心我生病不好受想陪着我。”揉了揉晨歌软软的小耳朵,若水温柔的笑容仿佛是一道月光,在漆黑的夜晚叫人眼前一亮。
说话间,去里屋通传的侍女提着灯向门口走来。若水推了道虚一把道:“你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