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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直起腰来,脸红脖子粗地跟着玛丽的脚步出去了。南夫人抱着桌子腿儿嘴里咬着衣袖子呜呜咽咽地哭,嘴里不停地咒骂南齐瑾:“我养了个畜生!畜生!”他抱着南茧苍递过来的胳膊咬了一口,眼泪淌到了脖子根儿:“你大哥就不是个东西!”
南茧苍脸上还被南通抽了道红红的鞭痕,闻言眼神有点复杂:“妈,爸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害死了小四?”
南夫人心中一跳,立刻抬头盯着南茧苍的眼睛。
南夫人心里也很复杂,这个小儿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南家上下没有一个和他想象的。
他太赤诚了,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他心里自有一杆称,旁人轻易动摇不得,而他自己,则是连伪装也不屑去做的。
他讨厌南怀素,就明目张胆地欺负他,作践他,辱骂他,但,即使是这样,南夫人也敢确定,南茧苍心里是绝对没有真正想过让南怀素死的。
但这个年头,南夫人自己,却是真真切切地想过的。但最后还是没有胆子去实施罢了。
南夫人一瞬间不敢想,如果南茧苍知道了自己曾经起过的心思,会不会,像他的哥哥那样彻底抛弃自己。
南夫人眼泪一下子下来了:“你也不相信妈妈吗?”
南茧苍怔怔的盯着她看了好久,这才无奈地叹息一口,胳膊一使劲儿将南夫人拽了起来。
“我相信你,妈妈”,南茧苍顿了顿,看起来有点疲惫,脸颊上红肿的鞭伤特别刺眼,“舅舅外公他们都来了,我扶你出去吧。”
南夫人还没走到门口,客厅里的鬼哭狼嚎就快把她的腿给吓软了,许文在许家也是个小霸王型的人物,从小到大被爹妈宠大,南夫人还从没见他吃过亏……
南夫人脚步一顿,趴在门边探头一看,险些吓去了三魂七魄——
许文叫人扒了裤子按在客厅的茶几上,摁住了手脚,许老爷子亲自上手杯口粗细的木棍下了死手地揍,后背屁股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骇人地很,殷湿了跪着周围的一圈儿地毯。
南夫人吓得尖叫一声,一时间满屋子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南通冷冷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回头看一眼,又撇开视线,厌恶的瘪了瘪嘴。
许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拐棍儿一剁就要挽袖子,老太太捂着心口还得劝他别太上火,赶了个空子,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南夫人:“你个丧门星!!”
老太太原本就是许老爷子的继室,说对南夫人没看法,那是不可能的,南夫人不同于她胞弟许广安,许广安从来粗神经大肚量,人缘不差,南夫人则不同,她对任何陌生人都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当初她对老太太的态度,比对南怀素的态度好不到哪去,老太太和她针锋相对了几年,好容易忍到她出嫁,日子才好过了些,只不过心里那根刺,决计是化不去的。
南夫人最看不得老太太那一脸的正义感,她性格倒是真有和许广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粗神经……当即就忘了怕的死去活来的事情,放射性的回嘴:“你才丧门星呢!”
老太太脸一僵,捂着心口作势要倒,她算是看出来了,老爷子这会儿心情正不好呢,要找回场子,没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合适了。
许老爷子冷冷地看一眼自己身边要死不活的老婆,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儿能看不出这是后宅女人们的手段?可今天他要的,可不是后宅的和睦,老婆可以回家再教育,可今天他首要做的,就是和南通表明一个态度!
南怀素的身份上不了台面,这谁也不会否认,可重要的是,身份不够,家人可以羞辱可以贬低,外人不行!
他代表的,同样是南家的颜面!
欺辱都要掂量,别说是性质严重的暗杀了!
南通的态度就是一杆称,许家落了下风,就只能任他揉捏,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全力让他知道,这件事情和许家授意没关系!纯粹是小辈不懂事瞎折腾的!
于是老爷子立刻做出摇摇欲坠的模样,声泪俱下地开始历数南夫人的种种罪状——
从不讲妇德到生性靡败,南夫人在他嘴里,俨然成了一个世间奇葩。
南夫人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
从结婚开始,背着南通,她一次又一次为许家的兴旺谋划了多少好处?人都说出嫁从夫,但许家这么多年在她心里,一直是最为重要的后盾,甚至比之孩子们更加重要。七大姑八大姨上门求事儿,从没二话过!
这么多年,她为许家谋福,付出了多少受了多少南通的白眼?乃至于她在南家的地位,竟然卑弱至此,连私生子进门,都不敢当面对抗。
而现在,那个自己倾注了一切的娘家——就这样放弃了自己?
南通冷笑,许家这是打算,弃车保帅了?
老爷子不可谓不精明,但从一开始,许家就犯了错事儿落入下风,再如何纠缠,终究逃不掉南通的一个表态。、
对于南怀素的消失,南通心里,不可谓不悲伤愤懑。
从这一回再一次见到这个小儿子开始,南通就发现,自己几十年波澜不惊的慈父之心,简直如同决堤的喝水那样顷刻奔涌起来。不同于其他孩子一直以来或是柔顺或是冷淡的态度,咄咄逼人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孩子,实在是太特别了。
特别到,分别许久,南通却无法将那天的情景遗忘掉哪怕一点。
回想着回想着,他自然而然不会忽略,十八变化的翻天覆地的实力。一个被自己忽略了多年的孩子猛然绽放出这样耀眼的光彩,比起从小到大一直优异的孩子,十八显然更加得南通的欢心。
这就是大部分人都深埋在心底的劣根性,得不到的,难得到的,总比轻易到手的要珍贵些。
可他却从未想过,南夫人竟会这么大胆地搞出个鱼死网破。
不得不说,他小看了女人的手段。南夫人从来做不来弯弯绕绕的阴谋,她这一回,也只是使用了最直捷了当的作法,并且成功了。
南通觉得心里堵得慌,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要将南夫人杀之而后快的。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而冷静的后果,就是他开始顾忌所要顾及的一切。
许家的示好、许家的能量、南家再军方的脸面、南怀素死后,仅剩的几个儿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在情感上对他生出憎恨或逆反……
于是他知道,除了打南夫人一顿,他什么也不能做,即便是为了南家,他也什么都不能做。
许家……
许家!
南通心里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脸上却无法表露出过多的情绪——不是他能,而是他已经僵硬了。
“许文,这件事是谁叫你干的?”
许文趴在桌上禁不住的哆嗦,他已经被打怕了,从小到大,他还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离死亡那么近。
南通的一句话,让他畅快无阻地尿了出来。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觉得丢脸了:“我不是主谋!我不是主谋!姐姐让我帮他出气,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许老爷子一棍子敲他脑袋上,许文尿了一半,彻底晕过去了。
玛丽在屋内急的转圈儿:“地毯怎么洗啊好贵的啊怎么洗啊……”
南通冷冷地瞥一眼缩在墙角处大受打击的南夫人,觉得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已经用完了,竟然还有了点心如止水的境界:“既然他自己都承认了,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都是守法公民,报警吧。”
许老爷子呼吸一滞:“我说女婿啊,今天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带了这孽障上门给你赔罪,我的心意你已经能看到了,我许家人丁单薄,许文虽然不成器,但毕竟叫了我几十年的爷爷。现在他犯下这样的错事,我知道对你来说,确实是死一千遍也不为过的。老头子没教好他,是老头子的错!”许老爷子说到这儿,眼泪汪汪地,“我那闺女,跟了你几十年,为你生育了三个孩子,各个优秀挺拔,老头子今天在这里,赔了这张老脸跟你赔罪,还请你看在,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上,放过许家一马吧!”
说着,许家老爷子颤颤巍巍地挣脱了老伴儿的手,作势要跪下。
许家如今的情形,许老爷子倒是真没说假话。原本人丁就单薄,仅有的那么几个,有出息的还少,即便是家族再兴旺,后继无人又有什么用呢?
平心而论,许文这次的事情是做的太鲁莽了,这就像青天白日一个大耳瓜子扇在了南通脸上,但除了保下他,许老爷子别无他法。
南通冷冷的哼了一声,伸出马鞭挡住了许老爷子下跪的动作。
许老爷子心里一松,知道这件事情就这样放过去了。
他闭了闭眼睛,睁开后,又是往常一样的苍老坚定:“许家,欠南家一个恩情。”
离婚的事情,南通是不会提出的,他需要许家这条路子帮衬她,只要南夫人活得好好的,许家就永远矮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