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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我去拿毛巾帮你擦一下。”
他哼了一声:“什么帮我,还不是你弄的?”
我笑了笑,他也就放了手,我便披了衣服让阿木拿了毛巾和水。
我将他的被子掀开一点,将温湿的毛巾伸进去,缓缓地帮他擦拭。
“伤口还好吧?”我轻轻问道。
他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假寐,听到我的话,他微微虚了眼道:“还好。”
“舒服么?”我又问。
“舒服。”
我笑了,又去亲他,弄了他一脸的口水,他微微颦眉:“才擦干净的,又被你弄脏了。”
我道:“被我弄脏了你后悔么?”
他怔了一下,我将毛巾又透了一遍,再次换了水。却见他眼睛一直看着我,我笑道:“看什么?”
他忽然道:“我后悔,我后悔来当太傅,要是不来就好了。”
我愣了一下,半晌,我道:“你还想着项羽?”
他一愣,忽然呼吸急促了起来,抄起手边的竹枕就向我砸来:“你滚!”
我很轻易地躲过了,却不想他却背过了身子去,不再和我说话。
我心下有些不安地问道:“你怎么了?”
他背对着我没有说话,我快速地走到床榻前,从后面抱住他,用额头低着他的脸:
“你怎么了?”
我伸手去摸他的面颊,却被他打开了手,我死死扳过他的脸,却看见了他的泪水。
我跪在塌边抱住他,叹了口气,心中有些莫名的憋屈。屋子里情—欲的味道还没散去,他却已经要背着我哭了。
我有些烦躁地在屋子里踱步:“你就这么喜欢他?”
他忽然转身朝我吼道:“我要是还喜欢他,我能跟你做这种事?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一直这样觉着?!”
我顿下脚步看着他:“我没……他早死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他早死了。”
我想伸手去抱他,他却避开了我,哑声道:“你走罢。”
我摇摇头,道:“我不走。”
他怒道:“你不走做什么?你来我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么点事?”
我坐到他的塌边:“我坐在这里,让你就多想想我,少想想他。”
他似乎又生气了,半晌没有说话。
我轻轻地道:“怎么了?”
他淡淡地道:“我现在真后悔。”
“后悔什么?”
“在你一开始上床的时候,我就该一脚把你踢下去。”
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揽住他的肩膀:“别生我的气了,好么?”
“你能气我,你就不准我生气?”他怒道。
我摸着他的背:“我知道委屈你了。”
“你……你知道还拿这些话来挤兑我!”
“我再不会了。”我俯身下去,轻轻舔去他的泪痕:“以后你在长安,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怔了怔,就这么靠在了我的怀里。
那天我在太尉王府睡到了三更,晚上仍是披着衣服回了宫。一进宫就瞧见了母后端坐在寝宫等我。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单子:“上面的日子
,选一个。”
我挑眉。她说:“你该跟皇后圆房了。适才嫣儿一直陪着我一起等你,后来太晚了,我便让嫣儿先回去睡了。”
我喝了口清茶,醒醒脑:“儿臣明白。”
我挑了一天最远的日子,母后深深地看着我,只是说:“你现在长大了,有什么事儿,母后也做不了你的主了。”
说着母后面色寂寥地闭上了满是疲惫的双眸:“你跟你父亲一个样。你们男人有了能耐,我们女人就能飞黄腾达,但也管不住你们了,你们想做什么的时候,也从不会想想我们怎么想,怎么办。若是你们男人没能耐,我们倒是能管得住,但那样也没意思,弄来弄去,还落得个擅权的名头,你说是也不是?”
我在她面前跪了下来:“儿臣不敢。”
她深深地看着我:“那你怎么把你舅舅的官职给免了?”
我跪在那里没有说话,她叹了口气:“免了,就免了吧。”
“恒儿……?”
忽然从角落里跑出来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扑在母后身上:“母后,恒儿睡不着。”
母后摸了摸他的头:“怎么睡不着呢?”
说着母后抬了抬手,示意我下去了。我便躬身退了出去。
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夜里的冷风吹散了我的发,阿木在我后面为我披上衣:“皇上,这是回寝宫么?”他问。
手边的枯叶上结满了冰冷彻骨的夜霜,但如今……我却已开始学会享受这种寒冷。
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的确很久以前了吧……
应该说,那是上一世的事。那是自己最尊敬的女人,自己总是亲热地唤她吴姐。她好像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一直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楚的记得。
还记得我为历史上的吕雉不忿的时候,吴姐曾经安慰我。
她说:“你觉得她可怜,因为你用一般女人的标准去衡量她。你觉得她历经艰辛,他老公一开始不管她,后来又纵容宠妾害她,而让她为之拼命的儿子却背叛他……
但对于一个帝王,你没有必要用看女人的眼光去衡量她,而应该用帝王心术去揣测她。她如果当年不为刘邦付出那么多牺牲那么多,刘邦的老部下就不会敬爱她;戚夫人不威胁她,就不可能逼得她施展出全部的政治才能;如果刘盈不懦弱,能自己做一个好皇帝、好儿子、好丈夫,那么吕雉在史记中的名字,就只会仅仅是一个太后,而不会被放进帝王本纪……是她的苦难成就了她,没有这些苦难,她无法成为一个帝王。”
回首望向母后的寝宫,巍峨而大气,闭上了眼睛,原来是我改变了她生命的轨迹,让她从一个帝王,变成了一个太后……
我用一个男人怜惜一个女人的方式爱她,却也终于黯淡了天上未央宫方位原本应该闪耀的帝王之星。
我抬眼望向前路,她的命运,已被我承袭……
夜风吹开了我的袍袖。星光点点闪烁。
我深深地呼吸着长乐未央中埋藏的沆瀣和肮脏的气息……
人生至此,对我来说,并非一个结束,而仅仅是开始。
所谓渭水滔滔无尽,骊山晚霞妖娆。有时独自登高,常常会想起,长虹飞云是否有人与我携手登高,共赏壮阔,凝伫京华。有时独自在阑外踟蹰,看风云残照,追思前尘旧欢,又是否有人陪我看烟花落尽,繁华聚散。
夜阑人静,长乐更响,我阅览奏折时,是否有人为我掌一盏灯。
明月清风,群贤毕至,听纵横议论时,是否有人陪我饮下杜康酒。
那人不是宦者,不是宫娥,却是一个称心的人。
我以前从不确定,自己是否需要陪伴,或者孤独终老,但如今却悄悄生出念想……
如果……如果他陪在我身边,如果他一直用他的真对我,于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欧欧的专栏,呵呵,帮忙收藏一下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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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63、番外 宦者纪事【完结】 。。。
跟着皇上身边,有好些年了,当年太后娘娘将我派给皇上,无非是我心眼多,手腕厉害,又是个忠心的。本是想着我多帮皇上……但后来不知怎么地,我就成了传声筒了,就是把皇上做了什么,都讲给太后娘娘听,倒还真是没帮上皇上什么忙。
现在我人老了,也不中用了,没家没室的,倒是带了个徒弟,唤作阿木。
记得刚跟着皇上的时候,还是他当太子那会儿呢,后来登基、平叛、治水……都好像是一眨眼儿的功夫……呵,我真是老了。
但这么多年,有件事,我却一直想不通透。
还记得当年治水的时候,留侯总留在皇上的帐子里,一谈就是一晚,皇上也总说得卿相助,甚慰。呵……皇上可不常说这话啊……能听见的臣子就是万幸了,留侯还听了不止一遍。
这又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了,留侯每每听了,也从来不跪下来谢恩,却总是淡淡地笑,就嘴上谦虚下就没了,皇上也不以为意。
皇上面上不以为意的时候多,就好比对着长乐王,但老奴眼睛虽然花了,这点还是看的清,皇上对留侯,是真不以为意。
我就要想了,皇上还是看重留侯的才华吧,但陈郎中令的才华也不差啊,为什么皇上对陈郎中令,就好似什么都隔着一层似的……
唉……我又说多了……其实皇上除了和太后娘娘,跟谁不是隔着云里雾里的?只是留侯……太奇怪……
那天留侯走的时候,皇上亲自去送了他。我却留了个心眼,让阿木派人跟着留侯……想哪天皇上心血来潮,想去看看留侯,我也得能报上个地儿不是。
没跟多久,跟着的人就直接送了信回来,说留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