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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名字……
北京大学。
……好吧,他知道的大学不多。
他的条子贴到黑板上的时候引起了一阵轰动,围观人群无不瞪大了眼珠子,一脸惊讶。
一个超优生说我的志愿是北京大学,别人不会太惊讶,但如果是一个曾经成绩不怎么样,现在成绩中游的学生说“我要考北京大学”,就好比有人拿了一颗重磅炸弹从天上砸了下来,瞬间整个学校都震惊了。
张艾听说之后跑过来趴在黑板上研究了那四个字半晌,直到确信那四个字横看竖看都是“北京大学”四个字之后,才蹭蹭蹭地跑到做试卷的那南身边把桌子敲得砰砰响,“喂!你真要考北京大学?真的假的?”
那南正在解一道数学大题,闻言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张艾震惊了片刻,心里忽然升起了无限地斗志。他走到黑板边把自己的那张纸条撕下来,也哗哗地写下了“北京大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然后啪地一声又拍到了黑板上——连那南都敢把白日梦写到纸上,我张艾好歹还有些希望!
纸条风波之后,众人看那南的眼光更不一样了。在三中的普通班,敢在黑板上明目张胆地写自己要考北大的人,无论他成绩怎么样,都值得敬畏。
因为这件事,高三班的全体学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斗志,就连那些差生也转了性般努力起来,一时之间大家努力得热火朝天。
人家一个成绩不怎么样的人都敢写想考北大,我们更应该努力啊!我们不写北大,写普通点儿的大学不过分吧?
当然,这些事情那南并不关心,志愿纸条对他来说没有像对其他学生一样那么神圣。他只是想去北京而已,他知道的学校不多,第一个想到是北大,然后就写上去了而已。
几个月紧张而充实的高三生活之后,成绩榜下来,张艾去了北大,那南的成绩只上了北京的一所普通高校。这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是又让人觉得惋惜。毕竟那南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张艾高兴地跳来跳去了半天之后想起了那南,他怕那南不开心,特地打电话慰问。
那南却说:“我一开始就报的是北京XX大。”
张艾吃惊,“你不是说报北大吗?”
那南翻了翻眼睛,“我有几斤几两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艾没从他的语气里没听出不痛快,心里松了口气,又说:“我爸妈要办谢师宴,你也来吧。”
那南却说:“不好意思,我来不了了。”
张艾心里顿时又担心起来,怕那南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心里暗骂自己笨蛋。自己考上北大去请那南来吃酒,不是更让他伤心吗?因此就不追问他了,说了一通要要好好保重不要泄气之类的话后挂了电话。那南莫名其妙地拿着手机想了半晌,也没明白他想说什么。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时间想张艾的事,他忙着去律师事务所。上林坡在不久前被规划成了开放区,这边的房价立即开始飙升,很多投机客开始涌进来。那南最初也想出手,可是他犹豫了一下捏住了。后来那南那一块地要拆迁建新的市政府,政府赔给了他四十万。
他怕自己一个高中生被人小看,特定请了一个律师来专门处理这套房子的事情,而今天,这四十万就要到手了。
人生的第一桶金,被他挖了出来。
第三十一章
那南走到银行里给那母汇了一千块,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当初那南搬出来之后,那母曾经来找过他,两人仍然没谈到一起。那母手上拿着账本,又仔仔细细地念了一遍,那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没钱,我可以慢慢还。”
那母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神色有些复杂。她从来没想过,那南真的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买下一套房子,虽然这套房子只是栋危楼里的房子,可是在她的观念里,买房都是大人的事情,一个高中生是绝对不能做到的。然后又想到那南瞒着她挣钱,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心里又觉得窝火。
于是说:“好。我也不逼你,这个帐分期还,我要求不高,在你读书期间每个月给我一千,工作了每个月拿三千,这总行了吧?”
那南脸上显出点为难,他借钱买房之后身上的钱财已经所剩不多,虽然知道自己是肯定能挣钱的,不过短时期内还负担不起,就说到:“可不可以少一点?我现在一个月拿不了那么多……”
那母脸上的表情一收,“那就把这房子卖了,搬回家去住。”
那南的表情也收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好,每个月一千,我们立字据。”
他说着就起身去房间拿纸和笔,那母怔住了,她只是想刁难一下那南,然后把这房子卖掉而已,没想到那南居然会真的答应下来。
那南进屋了,那母没事干,就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房屋。还不错,破是破了点儿,可是很干净,收拾得也很整洁。
那是自然的,没离家的时候,家里的清洁家事基本上都是那南在做,如今那南自己出来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当然会更用心。
过了片刻那南拿着东西出来,在那母的注视下把条款写了上去。那母盯着他认真写字的眼神和淡漠的表情,忽然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好了,你看看。”
那南写好之后拿起纸条递给她,那母回过神,下意识地接过来看了两眼,然后说:“就这样吧。”
那南点点头,又埋头写了另外一张纸条,最后两人在两张纸条上分别签字,一人拿着一张。
“可以了。”那南说,看那母还没动,就慢慢道,“我还在做卷子,你自便。”
说完,也不再看她,径自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空荡荡的房间里,他的脚步声和关门声清晰又冷漠,仿佛一阵无声的抗拒。
那母脸一阵红一阵青,过了好一阵,才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那南一直站在房间里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巨大的摔门声响起,他才微微叹了口气。
那母出门之后,一路骂着“小王八蛋”“小兔崽子”“小畜生”“没良心的东西”往回走,走了一阵,忽然心里又窜出一股莫名的邪火,让她猛然把手上的字条摔在地上狠踩了好几下,边踩边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也骂出来了,骂着骂着又忽然哭起来。哭了一小会儿之后,抬手狠狠地抹了抹泪,又捡起纸条破口大骂着往回走了。
自此之后,两人形同陌路。
上林坡离那家较远,到高考结束,两人基本上没见过面。
听到那南离家的消息后,那父匆匆赶回来找到那南住的地方,父子两沉默地坐在沙发上。那父并没有劝那南回去,只是坐在房间里一口一口地抽烟。他的脸藏在烟雾后面,粗糙的脸上表情莫测,眼睛如平时那样低垂着,显出一副弱相。那父之前也个坏榜样,年轻时吃喝嫖赌样样来,脾气也大得像佛爷,可那母嫁过来之后,他的就从一条龙彻底变成了一条虫。
所谓一山还有一山高,恶人自有恶人磨,那父在那母的教育下从一个人见人怕的痞子变成了一个良顺平民,吃喝嫖赌中也只剩下赌了,不过也不敢赌大的,要是一输钱,那母绝对跟他没完。
整个小区都知道他是个有名的“气管炎”。
那父的话一向不多,那南和他坐在一起也是沉默的。
那父因为经常在外头跑,从小到大,那南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两人在一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天那父坐了一阵就说了一些要让那南好好照顾自己的话,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六百元递给那南。
那南有些惊讶和感动,他知道那父从来不敢存私房钱的,他身上的钱一般会被那母收走。如今他给出了六百,估计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爸,我不缺钱,你自己拿着吧。”那南将钱塞回那父的手心,手指触摸到他粗糙的掌心,心里忽然又酸又暖。
“那……那我收着了……”那父喃喃地说。
“你收好吧,别让妈发现了。”那南含笑把他的手指反扣住那几张粉红的人头。
那父不再犹豫,把钱收起来,又简短地和那南说了几句话离开。
自那次之后,那父就没有来过,时光如水,汩汩而逝。如今,那南已经是个准大学生了,手里还抱着四十万。
他买了一堆东西回暂时租的房子,为自己去北京做准备,进院子的时候,被小卖部的老头儿叫住了,“那南,你的东西。”
那南疑惑地走过去,老头儿从里面提出一个塑料袋子。那南打开一看,是个鞋盒子,上面还有耐克的标签。那南打开盒子,发现是一双蓝色的运动鞋,材料有些劣质,一看就是国人的山寨版。
那南用手摸了摸那双鞋子,脸上的表情是得了宝物的欣喜。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