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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迪斯挥剑一挡,来势汹汹的冲击波改变了方向,撞向了侧边的圆柱——圆柱中招之后轰然倒下。
克罗诺斯见未得手,手中的灵力如同飞舞的皮鞭,半月形的冲击波一阵接着一阵地向哈迪斯杀去。
“你们懂些什么!当时的神王对我们兄弟几个极尽迫害,他不死我们就活不成了1
哈迪斯沉静地站在那里,单手挥舞着“斩神”,将那些冲向自己的攻击一一挡下。
“那你又做了什么?你不也是复制了你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极尽迫害么?”
克罗诺斯一边加强加快了攻势,一边大吼道:“我那叫迫害你们吗!我只不过把你们送到其他地方,要你们好好待在里面而已!早知道会酿成今天的祸端,当初就该把你们全都掐死1
不论克罗诺斯的攻击多么密集,哈迪斯手中的剑也跟着快速挥舞着,像是织成了一张无形的防护网,在暴雨般的攻势下毫发无伤。
听了克罗诺斯执迷不悟的反驳,哈迪斯皱起了眉头,突然间一跃而起,举起剑朝着克罗诺斯站立的地方杀了过去——
克罗诺斯连忙改变方向,朝半空狠狠一击,却被哈迪斯挥剑化解。
眼看那剑刃迎面而来,似乎要发动致命一击,猛然间却被反转过来,克罗诺斯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头部就被“铛”地一声,狠狠地敲了一下。
克罗诺斯被那剑背打得眼冒金星,不由得退了几步定了定神。
“原来你舍不得伤害自己的身体……”克罗诺斯捂着额头冷笑道,“这样的话,你也休想把身体夺回来1
哈迪斯又是摇头:“我怎么有这么笨的父亲……”
“臭小子!你这是羞辱我吗1
克罗诺斯大怒,提起灵力又发动了攻击。
然而这一拳的威力却有所下降,原来刚刚他被“斩神”碰到的一刹那,灵力已经被吸走了一些。
当然,哈迪斯十分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拳。
“你不就是仗着有‘斩神’吗!有种把剑放下,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架1
哈迪斯一听,竟然真的把手一挥,将手里的“斩神”抛向了远处——直直地插在了地上。
克罗诺斯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可不记得生过你这样的傻儿子1
哈迪斯淡然道:“你以为我是在靠那把剑吗?”
克罗诺斯不信:“那就让我来检验一下你是不是真材实料吧1
说着就发动了攻击,将灵力集中成一个球体,近距离地砸向了哈迪斯。
哈迪斯竟然不避,以同样对等的力量,迎接他的攻击!
两股力量激烈碰撞,相互推移此消彼长,两人皆是全力以赴,电光火石间映衬出两张冷峻的脸。
针锋相对的灵力,迸出了巨大的冲击波,周围的圆柱墙壁,无不在这样的威力下断裂倒塌……
两人的力量还在增加,像是在相互较劲,就像是壮年的父亲和年轻的儿子在掰手腕,谁也不愿相让!
随着灵力的增强,破坏力也在不停地膨胀,专注投入战斗的两人,没有发现这样的势力已经快要超过他们的极限……
不停膨胀的灵力,扩张成球体把他们笼罩在其中,最后连冥王的神殿也支撑不下去……“轰卤一声巨响,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在上次战斗中保存下来的,山一样坚固的黑色城堡,此时也被炸去了大半,而克罗诺斯和哈迪斯,也被这样震撼的威力冲向了一边。
一时之间烟尘滚滚,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哈迪斯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大石,首先站了起来。
看清了方向后,走过去把刚才插在地上“斩神”拔出,又向另一方向的克罗诺斯走去。
倒在地上的克罗诺斯,本已没什么力气,见哈迪斯走了过来,又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怎么样,还打吗?”
克罗诺斯斩钉截铁地吼道:“打1
哈迪斯抡起剑背,往克罗诺斯头上又重重地敲了一下。
克罗诺斯受此一击,又倒了下去,捂着头气急败坏:“你到底想干什么1
“想让你冷静一下,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谈谈。”
克罗诺斯仅剩的一点力量也被“斩神”吸走了,这下真是无还手之力。
他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儿子,无奈地笑了:“好吧,谈什么!都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好谈的1
“谈谈你这一生中,都犯下了什么错事。”哈迪斯将手中的“斩神”横在他面前,“首先,你对不起他。”
克罗诺斯看了一眼:“不过是把破剑,我有什么对不起它的1
“你不是对不起这把剑,你是对不起一直藏身在剑里面的怨灵。”哈迪斯淡淡说道,“这把剑是神母盖亚铸造的,本来是一把单纯的剑。它的用法有很多种,比如像我刚才教训你那样。但是你却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直接将自己的父亲杀死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登上他的位置。但是这把剑自从沾染了先王的血后,就被他的灵魂依附了,怨恨了上万年。他一直想要杀你,但我今天把它带来,不是为了让他如愿,而是要你当面和它了结你们之间最原始的仇怨1
克罗诺斯又仔细地看了一下“斩神”,果然,它被哈迪斯封印起来了,依附在里面的力量也无法发挥出来……也就是说,刚刚哈迪斯和自己对打,并没有动用“斩神”的力量。
想到这里,克罗诺斯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欣慰。
“还有,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盖亚。她把‘斩神’借给你,你却用他来刺穿你的父亲,也刺穿了她的心。但是作为母亲,她却不忍心杀你,即使我们去借‘斩神’的时候,她也是再三叮嘱只要给你点教训就行了。克罗诺斯,一个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特别那个女人还是你的母亲。”
克罗诺斯苦笑道:“我确实对不起她……”
“最后,你对不起你的孩子们……”哈迪斯顿了一下,问出了一直潜藏在心里的话,“你是真的恨我们吗?”
这下,克罗诺斯彻底沉默了,眼神凝固地望着远方。
克罗诺斯想起了赫尔墨斯的话,或许,他只是个可悲的、失败的、没有勇气承担责任的父亲而已……
“恨……如果说有的话,那也是恨我自己。”许久,克罗诺斯才缓缓开口,“我一直在为自己的自私找借口,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牺牲你们来为我的错误承担责任。现在想想……从你们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抱抱你们……这样的我,哪有资格当什么父亲?就算后来你们把我杀了,我也该认了的。我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当我以为得到一切的时候,回头一看,身边的人都不在了,我只剩下那张冰冷的王位,如果我不牢牢抓住它……我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最后,我还是失去了一切。”克罗诺斯闭上眼睛,长叹一声,“行了,你们赢了,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拿走吧1
哈迪斯听到了长久以来想要的答案,心里也就释然了。
他转身冲着外面喊:“你们都进来吧1
克罗诺斯问:“还有谁?”
正说着,宙斯和波塞冬就出现在了眼前。
“今天需要忏悔的,不只你一个。”哈迪斯看了宙斯一眼,“你的儿子继承了你的血脉,重复你做过的悲剧。今天,我们就让它来个了结吧。”
宙斯走到克罗诺斯面前,低头跪下:“对不起,父亲……”
克罗诺斯瞥了他一眼:“不愧是我的种,跟我一样又自私又狡猾。”
波塞冬也和宙斯一样,忏悔了罪过。
克罗诺斯摆了摆手:“算了吧,我囚禁过你们,你们也囚禁过我。你们把我杀了,我也差点把你们杀了。大家算扯平了吧。”
说完,又拿过哈迪斯手里的“斩神”,对着那剑说:“我是对不起你,但你也别以为自己就没有错,如果不是你迫害我,我也不会把你逼上绝路。我杀了你,也被自己的儿子杀了……这样的游戏真是玩腻了。都过了几万年了,我们也该自由了,放下以前的恩怨吧。”
“斩神”似乎听到了克罗诺斯的话,渐渐地起了变化。
原本缠绕着剑身的那股红色灵力,慢慢地黯淡了下去,最后化成了一团火焰,燃烧殆荆
依附在“斩神”上的戾气缓缓散去,没有了张狂的气势,安静地躺在那里,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剑。
克罗诺斯松了口气,抬头看着哈迪斯:“我要走了,临走之前,给我个拥抱吧。”
哈迪斯俯下身,张开双臂拥抱眼前的男人。
他犯过很多错,即使如此,也无法抹杀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而这也是克罗诺斯第一次,对自己的孩子表达父亲的爱。
这是男人间的一种拥抱,是父亲对儿子能力的肯定。
“你是我最骄傲的儿子,谢谢你,哈迪斯1
他们闭着眼睛,就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