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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鬼柔美声音响起，说得却不再是御祺月前世母语，而是今世之人通用语言。因此，在场所有人全都听懂了白鬼之言，同时也疑惑她口中“小千夜”是哪一个。只除了御沐扬与御祺月心知肚明。御天行与御紫炎也同样并不意外。
原来方才调息之时，御紫炎已借由浮世轮得知了扬、月二人在幻境之中经历一切。虽然并非有意窥探他人私密，但浮世轮与他之间已是血脉相通，是以浮世轮见证一切，他亦自然知晓。而与他心意相通的御天行自是同在了解之列。
不过方才御紫炎试图自如控制浮世轮之时，亦发现了将自己意识脱离其外的法子。这倒是令御紫炎极为满意——否则日后若是他要借助浮世轮帮众人炼心，却因此而探知了各人隐私岂不是大大的不妥？
正想着，御祺月则开口对白鬼说道，“啊，确是好久不见了。只是我如今已不叫‘千夜’，而是御祺月。”
“原来是月儿。”
白鬼点点头表示了解，御祺月却是眉头微蹙更正道，“御祺月，或者祺月也可以。月儿不是你叫的。”
听到御祺月的话，众人倒不觉怎样，御沐扬却是勾起唇角——他的月儿，不准别人如此称呼他呢。
白鬼再次点头，也不与御祺月争论称谓问题。
御祺月这才颜色稍解，继而问道，“你怎会在此处出现？你不是死了？或者说，你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女鬼？”
“我本就是人类念力凝聚而成，不死不生、无生无死。”
白鬼毫不遮掩坦言自己并非人类事实。
“无生魂——”
白鬼话音刚落，不等御祺月再次发问，却是御天行冷冷吐出三字。
“哦？”
白鬼听到御天行发话，妙眉挑起，将视线由御祺月移至御天行身上，旋即又飘到他身旁的御紫炎身上，眉梢再次挑高几分，“原来如此，怪不得祺月会吸引着来到此世。”
“这话何意？”
听到白鬼好似自言自语的话，御祺月心中一动，上前问道。
然而白鬼却并未回答御祺月问题，而是扬起手轻轻一摆，口中说道，“近日鬼门大开，只因许久未曾见过祺月，有些想念，是以便展开鬼识寻找祺月下落，所幸在鬼门关闭前叫奴家找到了。”
“你找我？”
御祺月闻言眉峰微蹙，少年的身姿隐隐摆出迎敌的架势问道，“你找我何事？”
注意到御祺月细微动作变化，白鬼弯起唇角，“祺月又何须如此戒备？他乡遇故知，岂非人生三大幸事之一？”
笑意并未达到眼底的白鬼女一言刚毕，御祺月却满不在乎撇撇嘴，“白日活见鬼，何来幸事可言。”
“嗯？祺月何时也学会说笑了？”
白鬼闻言挑眉，视线扫向站在御祺月身边的御沐扬，“是因为他么？”
一瞬间，御沐扬似乎感到一股凉意席卷全身，却又在下一刻一切归于平静，仿佛方才一切只是他的错觉。无生无死、无喜怒哀乐的无生魂照常理绝不该有“杀意”这种东西出现，除非——
思及此，御沐扬眼中划过一道精光，旋即掩下。
而御祺月也清楚看见了白鬼看向御沐扬时目光的冰冷，甚至是——杀意？！
前世跟随白鬼许多年，虽然她是日本第一杀手组织“千夜门”的领头人，但即便是她亲自杀人时，御祺月也从未从她身上感受过杀意。
然而方才，白鬼又是为什么会对御沐扬起了杀意？
“……”
不仅御祺月与御沐扬对突然出现的白鬼诸多猜测，白鬼无生魂身份一出，众人也各怀心思。
先前听到无生魂三字时，白尘、凌霜等修为高深之人已是心底暗暗一惊。
冥界幽魂，无生无死、不死不生，听似极缺乏存在感，又因其并无自主意识。因而极易被人操控。
但也正是这一点，成就了其最为恐怖之处——若是被心怀不轨之人操控了无生魂，利用无生魂本身的虚无，将一切吞没，便能将任何人轻易卷入无穷虚无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当然，关于无生魂，白尘等人也只是由古籍残段中听闻一二。即便是资历最久远的傲云，也未曾亲见过这无生魂。
不过无论对无生魂了解是多是少，几人心中都有一样共识——无生魂绝非如表面所见可以随意轻忽之存在，尤其若是当真有人在背后操纵着这白鬼。
念及背后之人，众人又不约而同想起了先前魑裟邪所说的，天师“以活人炼制蛊王”的疯狂之举，不知这白鬼是否也是天师遣来的呢？若是，那么白鬼又是如何与御祺月相识的？
心中一个又一个衍生出的疑问，驱使众人一齐将疑惑目光投入关键人物御祺月。
第三一一章 九幽玄水
白尘等人的猜测，御天行与御紫炎同样存在，不仅如此，他们心中还联想到先前在梦境中所见。
万年之前，景天便驱使着一只无生魂与将暝针锋相对。
那么，眼前这一只同样是无生魂，其背后是尚水大漠中图谋以活人炼制蛊王的天师？或者是景天？抑或别的他们未知之人？
“天觉得如何？”
御紫炎在心中问道。
“若是景天，似乎有多处说不通。”
御天行思索片刻，在心中答道。
“嗯。我也觉得有些蹊跷。”
御紫炎点头，“那景天是万年之前的人物。那时他的修为便已在将暝之上。如今万年已过，想必他应该早已不在此世、而飞升上界了。”
“不仅如此，眼前所见白鬼，似乎与我们先前梦境中所见的无生魂有些不同。”
御天行补充道，“一来，此女并非像景天驱便的‘无’，以无生水滋养；二来，这白鬼的表情变化可是比梦中所见的‘无’要生动许多——尽管那些情绪仅是浮于表面。”
“天的意思是说，这白鬼，比‘无’要高等？”
点头赞同御天行之言，御紫炎亦由御天行的话中听出了些端倪。
“不无可能。”
御天行答了一句，旋即二人神情愈发严肃了几分。有理有据，御天行的分析、种种迹象都表明，白鬼确实比“无”要高明许多。
那么，是否意味着，驱使白鬼之人，比当年驱使“无”的景天更加强大？
“天，你觉得这白鬼此行目的为何？”
深吸一口气，御紫炎再次问道，心中疑惑重重、并不轻松。
由浮世轮中幻境他已知晓了白鬼与御祺月的关系。依御祺月所言，白鬼在那一世已死。不过如今看来，若白鬼当真是无生魂，那么，她便不会有“身死”一说。
既是不会死，那一世她又为何诈死？而眼下，却又为何乘着鬼门大开特意现身？
一切是否是针对御祺月而来？又是因何针对于他？
太多谜团摆在眼前，御紫炎神情严肃看向前方不远处站立着的御祺月。
御紫炎想到的这些，御天行自然也都已想到。
对于众人的视线，御祺月视若无睹，继续冷冷的看向白鬼，“你到底有何事找我？”
毫不在乎御祺月恶劣口气，白鬼继续自顾说道，“奴家给你带来两样礼物，你瞧瞧可是喜欢？”
“礼物？”
御祺月口中重复着白鬼之言，御沐扬却是面色深沉紧紧握住御祺月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月儿小心。”
原本略微前倾的身子因为御沐扬一句话而收回，御祺月看向身旁面沉似水的人，明明是少年的身姿，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却绝非寻常少年能及。
脑中蓦地又想起之前在梦境中所见、成年模样的御沐扬，御祺月只觉脸上一热，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却还是应了一声，“嗯。”
与此同时，其他众人也都不动声色警戒也起来，修为高深的白尘、魑裟邪以及凌霜、清寒分别护在几名刚刚入道修真的后辈之前。
各自站稳脚跟，众人越过白鬼身影向鬼门深处看去。
而此时由鬼门之中，传来的两道强烈气息，令修为低下的一众人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便是白尘、魑裟邪这等修为较高的，也是浑身紧绷。凌霜、清寒与傲云则是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意，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唯有御祺月，觉得鬼门中传来气息熟悉非常，甚至有些亲切。
御紫炎看看御祺月，再看看众人，最后看向身旁御天行，只见御天行狭长凤眸眯起，唇角似扬非扬，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御紫炎的注视，御天行回过头来，在心中说道，“炎儿可有感觉到什么？”
御紫炎同样在心中回道，“很微妙的感觉。好像是同类到来，却又好像有些微差别，一时之间实在很难寻到合适字眼来描述此刻感知。天呢？如何？”
御天行点点头，“与炎儿一样。”
“天也一样？”
御紫炎挑眉，再次看向鬼门之中，紫眸之中闪烁着几点期盼，警戒之意倒是褪去了几分，“近日真可谓奇遇不断。既是如此，就让我们瞧瞧，到底由鬼门中出来的是何方神圣。”
心中话音刚落，便听鬼门中两声长啸，似是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