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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行思带着小弘愿去集市买粮米,正遇上一伙抢男霸女的贼人,五六个魁梧大汉围着一个少年,只见翩翩少年郎模样的如苏,着一袭翠色绸衫,手持一把折扇,一脸贞烈的对那帮人吼道:“回去禀告你们主子,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行思不由的暗叹世风日下,途径此处的百姓竟然都对此视而不见,行思却是不能对此事置之不理,让小弘愿在一旁等他,便上前一步,高呼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那几个大汉闻声转过身来,被围住的少年也侧头瞧他,顾盼之间神采妩媚,明眸皓齿,清丽俊秀。行思暗忖,怪不得这少年会被贼人盯上,好好的男孩子怎地长成了这副模样。
“各位施主,请听贫僧一言,既然这位小公子不愿意,几位还是莫要为难于他的好!”
“哈哈!”为首的一个大汉大笑数声道:“我今日算是见识了,竟连和尚都晓得英雄救美了!哈哈哈……”
其他几位大汉也跟着笑,被围住的少年面色泛白,行思蹙眉:“既然诸位不听劝阻,便怪不得贫僧了!”
行思道一声得罪便出了手,几个大汉本就没把行思那小身板放在眼里,起了轻敌之心,没一会儿功夫便落了下风,再要反击已是为时晚矣,见斗不过行思,为首那人从地下爬起来,撂了句狠话,便带头落荒而逃。
行思正要问询少年可曾受伤,不想他竟追着那几个大汉跑了几步,用力一掷手中的折扇,正中末尾那人的后脑勺,只听少年对他怒喝道:“回去跟你家主子讲,我如苏公子的身价是二百两,休要再拿五十两打发我!”
“……”
行思已经忘记当时自己是什么表情了,小弘愿时常回忆起那日的情景:“我师父脸都绿了!如苏公子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进,神游似的晃荡回寺里,最可气的是,他把我忘了,居然把一个五岁的孩子丢在集市上不管了!”
青原中有一座庙宇,庙宇里又只有两个和尚,因此行思很快便被如苏找到了,一日黄昏,如苏忽地出现在行思面前,一脸真诚的道:“你曾经救过我,那一日我便对你一见钟情了,大恩无以为报,唯求恩公不弃,我愿以身相许!”
这次行思印象深刻,当时他没有片刻的迟疑,便转身回房,然后重重摔上房门。
如苏公子死缠烂打的功夫当真了得,自那日起,每日黄昏过后,如苏都会准时来青原寺纠缠行思,风雨无阻,每日的装扮还不一样,有时候是文质彬彬的书生,有时候是锦衣玉袍的贵公子,有时候又是落魄潦倒的酒鬼……就像今日,不知如苏是吃错药了还是怎地,居然穿了身女子的衣衫来了,说是为了讨行思喜欢,还说若是行思喜欢女人,他也是可以扮女人的。
最初行思是见他来了便躲回房中,如苏也知趣的道:“既然你不愿见我,我走便是了!”不过末了还会加上一句:“我明日再来!”
直到一日,从头天夜间便开始下暴雨,天色阴沉灰暗,像是漏了一般,瓢泼大雨一直未停,到得黄昏时分,如苏没有准时出现在寺院门前,行思望着窗外,一日一夜了,雨势仍然未减。
行思心道:今日下如此大雨,他怕是不能来了。也在心里庆幸,雨天山路泥泞难行,如苏还是个身体瘦弱的十几岁孩子,路上遇险可怎么办,还是不来的好。
雨幕之中,忽地闯入一抹青衫,行思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可能!
如苏撑着一把油纸伞,青色的衣袍布履上满是污泥,外衫前襟都沾上了泥渍,看来一路上滑到过数次,没少摔跤,及腰的墨发也被雨水打湿,一缕缕黏在一起,真是好不狼狈,哪里还有初见时清俊意气的样子。行思心想,看来这次他是要扮成落汤鸡。
见行思冲出门来,如苏赶紧上前去为他撑伞,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道:“怎么出来啦!我本想着偷偷看你一眼就走的。”
行思胸口一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涌上心头,行思转身回房,重重摔上房门,不过这次却于事前牵住了如苏的手。
第二日,阴沉的天居然放晴了,如苏一大早便回了凤栖楼。之后便是一切如常,如苏依然每日黄昏而至,行思却是不好再对他不理不睬了,偶尔请他品茗,与他下棋,或者单单一起看漫天红霞,直至日落西方,如苏便会起身告辞。
今天的情形倒是行思未曾料到的,这个如苏真是让人十分头痛,他着一身粉红襦裙,刚一进门,行思便愣住了,如苏年幼,尚未长成,身量体态皆与女子不差什么,这一身装扮穿在他身上倒也颇好看。
行思装作没认出他,困惑道:“这位女施主,你是?”
如苏作弱柳迎风状,全身上下仿佛没有骨头般,就要往行思身上靠,行思一躲,如苏扑了个空,跌倒在一边,又灵巧的爬上行思的床,道:“人家是如苏啊,一日未见便不记得了?思思你好无情!”
行思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继续假装:“如苏?”
“我们明明每日在此处私会的,你真是好无情!居然就这样把人家忘了,人家,人家好伤心呐!”
实在是受不了他这副德行,行思灵机一动,道:“你不是如苏,如苏比你要好看多了!”
如苏愣了一瞬,忽地激动起来:“你真的觉得如苏好看吗?你,行思,思思……”
说着就要扑过来了,行思已经在屋内墙角了,再躲不过去,被如苏拽住了手臂,硬拖到了床榻上,行思一挣扎如苏就更贴近,手脚并用的缠在他身上,那场面怎一个混乱了得!
行思被他闹的一个头两个大,看这架势,干脆不挣扎了,敛息凝神,合上双目开始念读经文。如苏怎是这么好糊弄的,顿了一会儿,便开始脱行思的衣服。
行思实在忍无可忍,冷声道:“你真是如苏?怎地穿成这副模样,离我远一些,真是丑死了!”
如苏从小到大,都没人说过他丑,这一听之下,一时间受不了打击,立马从行思的床上爬下来,哭着掩面奔了出去。
行思亦没料到他竟能这么快便不再纠缠,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重了,他问一直安静聆听的玄觉:“我这话是不是太重了?伤了他的心?”
、第二十七章
“……”玄觉忽地想起莲华来,若是自己对他恶言相向,莲华会是如何?大概也会忽然跑出去,让自己遍寻不到吧!
玄觉沉吟片刻道:“如苏公子定会伤心一阵子,只是并不是因为师兄说了重话,而是认为自己被师兄嫌弃了,才会如此吧!”
行思吁了口气,像是终于放下心来,未经思考便道:“我哪里嫌弃过他!”
“……”
“啊,都这个晚了。”行思道:“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有要事待议。”行思说完便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便响起了甜睡的鼾声。
玄觉被吵得睡不着觉,又不便翻身,他叹息一声,认命的打算睁眼到天明。漆黑的夜,易使人陷入回忆,玄觉的思绪漫无目的的飘荡,不知那日之后,莲华会不会一气之下离开中原。玄觉摸了摸脖颈上空空荡荡的红绳,暗叹自己当日鲁莽,可莲儿也真是任性,一直这样掩起气息,让他如何都寻觅不到,若是袈裟一事很快得以了结,岂不是要天涯海角的去寻他……
莲华笑着对行至面前的紫阳道长道:“非也,非也,我们只是来为凌书呆送行,并非赶路。”
紫阳也笑的见牙不见眼:“哦?若真是如此,便最好不过了!”
莲华望向紫阳身后,笑意更深了些:“道长此次出门,未曾向家里人报备吧,那个叫阿虎的少年又追来了呢!”
紫阳赶忙回头,只见艳阳之下,茫茫山路之间,哪里有人影,察觉中计已是迟了,紫阳回身欲追,却见莲华向西方,画桥与小金蛇各居南北两方,紫阳犯了难,这要追谁才是啊?
莲华与画桥早已事先说好,若是紫阳再来拦,二人一蛇便分头行动,扰乱紫阳的判断,最后于宝林寺韶山之巅会合。
一个时辰之后,莲华最先到达韶山之巅,此处莲华认得,还记得玄觉未曾知会他一声,便悄悄进了舍利塔,他如没头苍蝇般慌不择路,不知不觉间便跑到了此处,这里……莫非就是六俗诸天的入口?
韶山顶端,风景奇秀,此端是断崖,彼端是飞瀑,莲华忽地想起,弘云的那位师弟弘善,便是从此处跳崖自尽的,莲华移步至悬崖边,探头向下看去,只见此处断崖深不见底,飞瀑激起的雾气水花在半空中弥漫,间或从中传来一声鸟鸣,莲华想看的更清楚,正欲再上前一些。
“小心掉下去哦!”小金蛇稚嫩的声音道:“此处深渊都见不到底,掉下去可就尸骨无存了!”
莲华回身,见小金蛇身姿不住摇摆,在画桥肩上站稳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