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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奎安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众人,这个饭桌上都是张贤的家人,除了王金娜和张义坐在旁边,田秀秀也抱着儿子小虎在场。他的眼睛盯在了张义的脸上,看得张义很不自然。
“要不我们到书房里去谈!”张贤觉出了什么,这样地道。
吕奎安想了一下,悠悠一笑,看着张贤道:“你我老乡之间也就没必要这么神神秘秘的了,你的老婆和弟弟又不是外人,听一听也无妨!”
张贤也笑了笑,道:“好,老吕,你讲吧!”
吕奎安道:“昨天我和几个手下的人在监视德明饭店的时候,发现了那个马文龙出来活动,于是便跟踪着他到了粤汉码头,那里的人多也杂,把那个姓马的给跟丢了!”他说着笑着看了看张贤兄弟。张贤知道,德明饭店正是共产党驻汉口的办事处所在地。吕奎安点着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又道:“不过,我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共产党在武汉的一个很重要的头目,我们想抓他很久了,一直找不到,不料想在那里撞了一个正着,呵呵,就这样,我跟踪着这个家伙,一直到他的住处,然后悄悄地的把他抓了起来。”
“哦?这个人叫什么?”张义很感兴趣。
吕奎安看了他一眼,告诉他:“他叫金正明!”
张义看了看张贤,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反映,张贤想这个人自己的弟弟肯定不认识。
“不过这是一个化名,他的真名字叫做刘金。”吕奎安又道。
张义微微怔了一下,吕奎安没有注意,但是张贤却看得清楚,看来自己的弟弟认识这个人。
“他供出什么来了吗?”张贤问道。
吕奎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告诉他:“我连夜突审,这个家伙的嘴却也很硬,就是不说,我都在他的身上烙熟了三块皮,他也不招。”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张贤却知道,军统的手段都十分残酷的,定然不止于此。
张义却笑了起来,揶喻着道:“看来你是空欢喜了一场!”
吕奎安却道:“谁说得?虽说我没有从刘金的身上得到什么,却从他的家里守株待兔,抓到了一个人。”
“哦,是谁?”张义连忙问道。
吕奎安道:“抓到这个人的时候,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我原来还真得以为她是《汉江日报》的记者呢,这个人我认识,你们也认识!”
“到底是谁呀?”张贤也来了兴趣,追问着。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搬新家的时候,曾经在家里举行过一场舞会?在舞会上我曾请过一个女的跳过舞?”
“那是不久前的事,我当然记得!”张贤答着,马上回忆起那天的情景,那天与吕奎安跳过舞的女人很多,他并不知道是哪一个。
“她叫冯兰!”吕奎安告诉他们。
张贤两兄弟都愣住了,他们都知道,冯兰就是冯玉兰,其实是马文龙的老婆。
“呵呵,老乡,你是不是也认识此人?”吕奎安问着张贤。
张贤点了点头,同时有些不快地问道:“你把这件事跟我来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试探我吗?看我也是不是共产党?”
吕奎安笑道:“老乡,你看你,这么疑心!我今天跟你说这件事,是为了提醒你一下。也许我们的身边就有共党份子,他们就好象这空气一下,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让人防不胜防!”
张贤没有答话,张义却不耐烦地问着:“那么,你又从冯兰的嘴里问出了什么吗?”
吕奎安还是摇了摇头,叹道:“这些共产党人,真是铁了心了,就是不招。”
张贤想了一下,问着吕奎安:“你今天过来,该不是想问问我,是怎么认识得冯兰的吧?”
“呵呵,还是你聪明!”吕奎安道:“不过,我还有另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吕奎安看了张贤兄弟一眼,这才悠悠地道:“如今可是多事之秋,在来你这里之前,我向韩主任已经进行了报告。呵呵,张贤,我知道我们的人对你查了很久,是由于有人密告你通匪,这个密告的人应该就是你熟悉的某个人,虽然最终这件事被韩主任替你摆平,但是作为老乡,我还是要奉劝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张贤点着头,张义和王金娜、田秀秀都默默地点着头。
只听得吕奎安接着道:“老乡呀,如今你可是我们最精锐的国军中的旅长,坐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呀,我可不想你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被人一脚又踢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请吕大哥指教!”
吕奎安道:“好吧,你先跟我说说,你和冯兰是怎么认识的?”
张贤愣了愣,还是老实地告诉他:“那还是在当年到武汉刺杀古顶天的时候,我被日伪的宪兵追杀,是她救了我!”
“原来如此呀!”吕奎安点着头,这才道:“冯兰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但是我却知道她是。她还说出了认识的许多人的名字,其中就有你和你弟!不过我知道,她是一个当记者的,认识得人一定很多。”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就是共产党呢?”张贤问道。
吕奎安神秘地一笑,道:“这就是我的能力了,呵呵,我不能告诉你!”
张义在一旁听着,愤然道:“如今不是说要和平吗?国共正在谈判之中,就算她是共产党,你凭什么抓起她来呢?”
吕奎安白了他一眼,道:“小弟,你别这么冲动,这些共产党的人几乎是无孔不入,他们专门从国军中盗取情报,以求取得谈判的主动权。更为可恶的是,这些人总打着和平的幌子,却在暗地里在蛊惑人心,欺骗那些不明真相的学生、百姓,也跟着他们起来与政府作对,他们就好象是寄养在人身上的痼疾,如果不将之彻底铲除,终将是国无宁日,民无宁生!”
“天下的人都有眼睛,都有大脑,除非是傻子,就算是没有这些共产党人,难道别就不会思考吗?”张义强辩着。
“老三!不要瞎说!”张贤喝止了他。张义看了张贤一眼,停助了嘴。
吕奎安却笑了起来,告诉张贤:“你弟弟真象我年轻的时候,想当年我和他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如此,别人一说什么就信以为真。当年我还参加过示威游行,反对对日苟和,还和那些警察打了起来。呵呵,现在想想看,那个时候真得是太冲动了,政治的事,原非那么简单的,中国人没有谁愿意卖国的,只是所使用的方法不同而已!”
“扯远了,你还是说一说这件事吧!”张贤提醒着他。
吕奎安点着头,接着道:“不过,刚才小弟说得也不错,如果我找不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个破坏分子的话,就只能放了她。可是也是凑巧,我的人在冯兰的住所截获了一封情报!”他说着,从身上掏出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子上。
张贤接过这张纸条,打开来,不由得面色苍白,转头看向张义,一言不发。张义也感到了什么紧咬着牙关,眼睛通红地盯视着张贤拿在手的纸条。
“这个情报很显然是要交给冯兰的,我早就破获了他们传递情报的方式。那个传递情报的人并不露面,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铃响了三次,便断了,推开门,去信箱里直接取就是这份情报了。呵呵,这些共产党人真得狡猾得很,这么明目张胆地进行,把情报直接塞到信箱里,堂而皇之的,还打电话过来提醒。呵呵,不过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还是被我发现了!只是可惜得是我们抓不到那个送情报的人。”吕奎安得意洋洋地说着,说到最后却又有一些遗憾。
王金娜也接过了这份情报,还没有看内容,先是被这熟悉的字体所吸引了,不自觉的看了眼张义。再看这张纸条的内容,不过两条,写道:“五月四到九日,进攻开始;张贤为一一八旅旅长,主攻南面!”
“这是一封价值并不高的情报!”吕奎安说着,接过了纸条,却随手撕成了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
“为什么?”张贤不明白地问着。
吕奎安一笑,道:“这点伎俩也太小看我了。委座到武汉来,召集了那么多的长官开会,我相信共产党早就十分关心了,其内容也早就传到了周恩来的手里了,根本不会等着这份情报来提醒的。另一个,这张纸条的字体我对过,很象是你家小弟的笔迹,但他却不知道我是判断字迹的专家,我可以断定,这根本就是模仿的。还有一个问题,张贤,你还没有回到十一师,怎么就会知道一一八旅的进攻方向?十一师本来就配置在武汉,要是攻打宣化店的话,不从南面进攻,难道还会绕到别的方向吗?”
“这是有人嫁祸!”张贤蓦然明了!
吕奎安肯定地点了点头,笑了起来:“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