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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琳笑睨了他一眼,“大哥,你可比我这个做女儿的还会给爸说吉祥话啊。”
郑老爷子果然脸上笑意更深,“这几年你都做得很好,当初初入体制的时候,行事还有些子蛮劲儿,如今却是会用巧了,不错!”
往年这个时候,最后一个给敬酒的应该是郑杨彬。郑家里都知道,郑老爷子最宠的,就是郑大公子了。
郑老爷子话里一顿,郑杨彬才端起桌上的杯子——就听郑老爷子继续说,“行了,话说多了没用,关键在于干了没有,干了多少。致知励行方是真。以后都要再接再励,现在就快吃饭吧。”
说完就提起筷子夹了一块鱼滑豆腐。
郑杨彬端起酒杯的动作,好些人都看得轻轻楚楚,而且郑杨彬历来是最后一个给老爷子敬酒的。刚刚老爷子却像是忘了一样?众人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其乐融融。
郑琳眼里闪过不解,看了过去,郑杨彬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而郑成,反而有些思索。
一顿饭众人各怀心思吃罢。按着往年的惯例,后面还有许多安排,小一辈的还要给老爷子汇报这一年的学习成果进展。今年却不同了,老爷子直接教众人回去了,什么也没多说。只留下了郑杨彬和郑成,连郑琳一家都没留。
等所有人走光了,老爷子脸上面无表情,直接上了楼上书房。郑成跟着,转头看了一眼郑杨彬,眼神意味深长。
书房门一关上,郑老爷子就对郑杨彬说,“刚才你跟我说的话,现在给你爸再说一遍。”
郑成朝着郑杨彬看过去。
他对于这个儿子,一直是关注大于关心,这其中也有他母亲的原因。郑杨彬有老爷子教导,这些年一直发展得不错,如今大学才毕业两年,就能在京市站住脚跟,郑成心里是赞赏的。
“怎么了。”郑成问。
“爸,我有一件事情要给你说。”郑杨彬下颌微敛,神色从容,“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郑成“嗯”了一声。
“虽然他是男人,也希望你们都能接受。”郑杨彬一字一句说完。
听到这一句郑老爷已经冷下了脸。
郑成皱了一下眉头,“你这是想说什么?”
郑杨彬愣了一下,显然没预料到郑成的反应。
“你现在是要领人回来见家长还是要出国去登记结婚?”郑成问他。
郑大公子心里苦笑一声,他开口都没敢开口,哪里来得这么许多。就摇了摇头。郑成脸色舒展起来,徐徐说道,“那你急什么?”
看郑成的态度,显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对他来说,郑杨彬正是爱玩的年纪,年轻人玩一玩并没有什么。只要到了该收心的时候,把心收回来就是了。况且,郑杨彬一向知道分寸。
却听见郑杨彬说,“刚刚爷爷在给我讲以后家里的一些打算,我对自己将来的发展也有计划——我并不打算进体制。爸,这才是我要给你说的。”
郑成脸色沉了下去,郑杨彬如今用这么果断的语气说出来,显然已经下定决心,“不进体制,你说得倒是轻巧。”
郑杨彬没说话。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早已经考虑了成百上千遍。心里已经很清楚。郑家嫡系的继承人,如今只有郑杨彬一个,郑杨彬却说出了不进体制的话,那也就是意味着他放弃了郑家的继承权,同时……也意味着郑家后继无人。
而郑家,如今如日中天。甚至眼前就有一个更进一步的机会。郑杨彬却要放弃,若以他的能力,在郑老爷子的支持下,郑家必然会走到一个更高的高度。
涉及家族利益,这才是郑老爷子还有郑成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房间里一时十分静默。
“你的意思是,你刚说的那个人,不是玩玩而已?”郑成开口。
郑杨彬没说话。
郑成却知道答案了,顿时勃然大怒,眼里射出冷芒,“你这是想好了?”
郑杨彬看向郑成,缓缓点了点头。
“啪——”一声。
郑成一巴掌扇了过去,“玩!物!丧!志!有本事了?”
“行了!”郑老爷子之前得知了,也是震惊心痛,怒不可遏。毕竟他对郑杨彬,更多了一层关心爱护,如今看到郑成动手,还是有些心疼,“你这样顶什么用?有意义吗?”
说罢语气一寒,“都给我坐下!”
郑成收了手,拉过椅子坐下了,仍旧怒气不减。冷冷看着郑杨彬,“好!你倒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计划的!”
刚刚郑成抬起手的时候,郑杨彬他本来是可以躲开的。
但是,却又没法躲开。
郑杨彬抬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
反而看向郑老爷子,语气沉凝无波,“水满则溢,月盈则亏,郑家如今声势浩大,烈火烹油。却是已经盛至极处,下一步是进是退,爷爷,你难道心里没有数儿吗?”
郑老爷子按着桌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话说得不错,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可是你说如今郑家是盛至极处了?这就是你眼界不够了。”
“杨彬——”郑老爷子转了过身,“有句话,你还不懂,那就是,不进、则退。”
55。
“不进、则退?”
郑杨彬缓缓从房子中央的楼梯上走了下去;嘴里仍然是一股腥咸的味道。郑成那一巴掌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按理说;郑杨彬今晚本来应该是睡在郑家主宅的。他走到一楼大门口的时候却脚步一顿;然后转了个方向推开贴了大红色窗花的双层玻璃门;走了出去。
冬季森然的寒意顺着薄薄的羊毛衫灌进了领子里。郑大公子一身休闲装好不清凉。却没想回去加一件衣服。冷一冷也好,让他脑子清醒一下。郑老爷子先是疾声厉色后又推心置腹说了很多,无非就是要他按着家里安排,不要坏了大局。
记着他是郑家的人,要以家族利益为上。
郑大公子车也没开,就顺着院子轴线的车道走了出去;走到了外面的大路上;一直走了不知道有多远。老爷子话里说得清清楚楚,郑家子弟的责任与生俱来;他逃也逃不掉。况且如今这个时候,郑家正是需要他。
本来放他在商场上历练几年,也不过是在等待恰当的时机,并非就这么由着他去了。如果他一意孤行,搅乱了家里的大局,就势必要付出代价。
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能把一切放下——可郑杨彬一但没有了那个郑字,他还是他吗?
郑杨彬觉得郑家如今水满将溢,心里不是没有道理。只是老爷子却说家里自有另外一番打算。林间寒意深重,冷气渐渐从脚底蔓延上来。郑杨彬看着前面黑黝黝的道路,心里终于做了一个决定。
忽然几滴冰凉的水珠儿落在脸上,夹杂着冰渣子。有一点儿钻进了脖子里,郑杨彬被激得浑身一抖。冰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了下来。郑大公子打扮倒是利落潇洒,没一会儿手脚就冷得发麻了。
他却没往回走,老爷子的话在他耳边一个劲儿的转着。心里酝酿着一股子冲动让他想要去做点儿什么。拿出手机,翻到最后一位“沈妄”两个字上,手指在按键上摸索了许久,终于还是没有按下去。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天地间是瓢泼的大雨,他故意不打伞,就是为了赌他心软。
郑杨彬浑身湿淋淋的站在了沈妄家门口,手脚冰冷麻木,脸颊上巴掌儿印都没消。眼睛却亮得惊人。然后,按下了门铃。
几下之后,门被拉开了,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平日里淡漠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担心。
“杨彬,你这是怎么了?”
本来那天晚上,郑杨彬说不进体制的话其实比喜欢上一个男人给郑老爷子的冲击要大得多。郑老爷子心里终究认为郑杨彬不过是一时玩心起了,想想办法收了回来就是。
况且看他对那个什么“关慕”,也未必有他说的认真。所以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然而当安排的不知道第几个女人败下阵来,老爷子终于起了疑心。
毕竟郑大公子这个年纪,在小一点儿的地方,说不定儿子都有了。他却身边一个女人都没见着。郑老爷子有点着急了。回过头去仔细想想郑杨彬这么些年来的林林总总,心里越发觉得不安。
开始搁着劲儿给郑杨彬安排名流淑媛。
可是压根没有半点用处。
郑大公子就像是铁了心要把情圣当到底了。
可是郑家真正算起来,能入得了眼,也是关系最亲近的,也就只有郑杨彬了。郑老爷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郑杨彬和个男人在一起。就把郑大公子强行押上飞了去国外治疗的飞机。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还是在京市这样平地也能起波澜的地方。所以即使郑家把这个事情做得这么低调隐蔽,终究还是被一些人知道了内情。顿时在京中传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