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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凡正看着文件袋里那张被撕得只剩一半的照片，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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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咖啡店里的生意比工作日要好得多，蕾蕾也不用上学，在店里帮忙。
可是，她这样算是帮忙吗？鹿晗皱着眉头，看着将两张桌子拼成一张，凑在一起的七八个女生，其中讨论得最激烈的就是蕾蕾。
“羡慕吧，这个我可不会卖的，我要私家珍藏，我们家仔锅亲手写的我的名字，我要当传家宝一样保存！”老远就听到蕾蕾的声音，已经好几天了，她见人就把那个签名本拿出来显摆。
鹿晗只好苦笑，无忧无虑的追星族真好。
当吴凡的粉丝也好，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全世界：我喜欢吴凡！
将客人点的小点心端过去，鹿晗看了一眼几个女孩子的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吴凡的卡片，有大的，有小的，还有印着卡通形象的毛巾和扇子。
刚刚转身要走，就被蕾蕾一把抓住。
“你们看，就是他！”蕾蕾将鹿晗拽到桌边，强迫他坐下：“你们看，这就是我小鹿哥，你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吧？瞧瞧这小脸蛋，萌不死你们！”
鹿晗实在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是好，被一个刚刚念高一的小丫头这样说，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
“真的好萌啊~眼睛超级水灵的！”
“对啊对啊，比女人还要好看。”
这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姑娘们一个一个都开始发表评论，鹿晗沉默，作为一个男生，他其实很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可爱，漂亮。
除了那个人。
可是，再也听不到他这样说了。
“啊！我找到了！”坐在最边上一直在玩手机的一个女生忽然抬头，举着手机给大家看：“蕾蕾，你看，这个是你的小鹿哥没错吧？”
几个脑袋顿时凑到一块儿，一阵沉默之后，几个人都抬起头来看着鹿晗，眼中暧昧之色，尤为明显。
“是什么？”鹿晗接过那个女孩的手机，上面的照片和评论，让他一时间面红耳赤。
照片就是那天签名会上的，也不知道是谁，竟然拍下了他和吴凡对视的瞬间。
而那个拍摄者的评论，更是让他的脸烧得厉害。
“最强男神与最萌男饭对视，完美诠释【我的眼里只有你】。”
照片上的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由于照片经过处理，除了他们两人，周围的一切都被模糊处理，仿佛这个世界真的只剩了他们两人。
“小鹿哥，跟男神对视的感觉怎么样？”蕾蕾带头问道。
“没有怎么样啊，我……忘了。”鹿晗此刻的心很乱，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样的瞬间竟然会被记录下来，那个人分明已经不记得他了，竟然还要被配上这样的句子。
实在是太可笑。
“没有怎么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其中一个女生忽然说道，然后一副我懂了的样子，摸着下巴：“明显是被我们凡凡电到了，果然，我们家教主的魅力无穷啊~”
“教主？”这又是什么意思？鹿晗发现，自己完全不能与这些女孩子沟通。
“就是Kris啊，他是教主，我们都是教徒~”蕾蕾插嘴道，突然又贼贼地与身边的女孩子对了对眼：“小鹿哥，看来，你也是他的教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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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见到吴凡的那一日已经过去四天了，鹿晗的心绪却依旧没有得到平静。
蕾蕾每天上完学回来都会偷跑到他的房间，打着来找小鹿哥“复习”的幌子，用他的电脑搜索有关吴凡的信息。
“蕾蕾，我说你们学校不是重点高中么？怎么我看你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鹿晗坐在一边叠衣服，抬头看看正看着电脑屏幕，两眼放绿光的蕾蕾无奈地摇头。
蕾蕾却是不以为意，连头都懒得转：“我们学校其实也就那样，而且我们老师说了，高中生不能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束缚在枯燥的学习上，每个人都应该找点兴趣爱好，放松自己。我的兴趣爱好，就是我们家凡凡！”
凡凡？这些女孩子到底给吴凡起了多少外号，每次听到都有不同的叫法。
鹿晗拍了拍叠好的衣服，打开抽屉，整齐地放进去。
回头的时候，就看见蕾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正盯着自己。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鹿晗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小鹿哥，我真心觉得谁娶了你肯定会很幸福的，会做家务，又温柔，还贤惠，最关键的这么漂亮，完全就是完美老婆的人选啊！要是我们仔锅真的看上你就……”
蕾蕾还在陶醉地说着，就听到大厅里老板娘的声音：“周蕾蕾，洗澡！”
于是当蕾蕾夺门而出的时候，鹿晗还在发愣。
如果吴凡真的看上我？呵呵，不可能的了，他早就将我从心中剔除。
每每想到这些事情，鹿晗就会觉得自己实在不像个男人，拿得起放不下，就算放得下，也忘不掉，实在是太没有出息。
不过，幸好还有值得开心的事情。
下午接到的电话，卞白贤要来帝都了。
卞白贤虽然在父母的要求下，学了经济专业，可是他对于音乐的理想一直没有放弃。在大一的新生见面会上，鹿晗听过卞白贤自弹自唱一曲之后，就知道这个看起来瘦弱阴柔的小男生，对于音乐的造诣不浅。
果然，两个人关系好起来之后，卞白贤常常都会拿出自己写的歌唱给鹿晗听。他的嗓音轻柔却不失灵性，听在耳中总能让人想起许多美好的事物，配合上那悠扬的吉他弦音，更加令人沉醉。
其实早就知道卞白贤总有一天会来帝都的，对于爱好音乐的人来说，这个城市是他们梦想起航的地方。
上大学的时候，就总是听到卞白贤诉说着对帝都的向往。
鹿晗有时候也会想，当时选择来到帝都，是否也是受了白贤的影响呢？
跟老板娘说了想让刚到帝都的白贤和自己住一个房间的想法，鹿晗是不好意思的，两年来，他实在是麻烦了老板娘太多。
老板娘却是欣然同意：“我离婚了，身边只有一个女儿，怪冷清的，你朋友要是住过来，还能热闹一些，明天我给他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两个男孩子住一个房间，太挤了！”
看着鹿晗亮起来的眼睛，老板娘笑了。
鹿晗，希望你的朋友来了，你也能够快乐起来。
第二天下午，鹿晗请了假，出发去火车站，迎接卞白贤的到来。
却没有想到，刚刚走出店门，就被人用力一拉，拖进附近的一辆黑色轿车中。
002 纠缠
天旋地转，鹿晗却是整个人都僵硬了。不用看，光是闻到那人身上特殊的气息，他就知道是谁。
吴凡，是吴凡。
坐在副驾驶座上，鹿晗根本不敢抬起头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他以为吴凡已经不认得自己，他以为从此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那段曾经，他以为他们从此只是陌路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来？
“怎么？不抬起头来看看我么？还是想签售会那天一样，假装不认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低沉如海的声音送入耳膜。
“呵呵，鹿晗，看来你过的并不是很好，你的女朋友么？怎么没有陪在你身边？”吴凡言语刻薄。
他怎么样也忘不掉高中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回国，满心欢喜地约了鹿晗一起去看电影，却看到他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出现。
他也忘不掉鹿晗介绍那是自己女朋友时，心头萌生的剧痛。
为什么？吴凡想不明白，他和鹿晗三年的感情，竟然敌不过这分开的一个月么？都说异地恋是艰难的，所以他不管学校多忙，每个月都会抽时间回国陪伴鹿晗，哪怕只是一两天，他也安心一些。
那个女孩子并不漂亮，但有一双像鹿晗一样温柔的眼睛，吴凡看着牵着手的两个人对视的眼神，愤怒地离去。
那时候的他还是太过年少气盛，晚上又把鹿晗叫出来，问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们分手吧，我觉得我还是喜欢女生。”
喜欢女生？！太可笑了，他们在一起三年多，现在才发现喜欢女生？！
“鹿晗，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吴凡压制住自己的脾气，他的鹿晗，他拥有了三年的鹿晗，上个月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变了？
“呵呵，哪里来的什么苦衷。我告诉你，你出国的第一年我就有女朋友了，今天带给你的看的，已经是第三个，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你也知道，喜欢我的女生不少，她们能够让我感受到做男人的尊严。可是你，每次回来，都只会带我去宾馆，除了*，还是*，我早就厌倦了！”
鹿晗仿佛一头发怒的小兽，狠狠地甩掉吴凡拽着自己的手：“所以我们分手，是最好的的办法，我解脱了，你也解脱了。”
解脱？原来和他在一起，已经是一种束缚么？吴凡撇嘴，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冷笑。
好一会儿之后，才开口：“你走吧，我不拦你。”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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