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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此情此景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个医院唯一与他有关系的,就是段天罡;可现在,他却是赶来为这个人收尸的。
沈清砚自嘲地弯起嘴角,冷静地走向正耳鬓厮磨的两人;谁也料想不到,事实上理智正以光速离他远去。
段恒呼吸急促,恼怒地挣脱钟远扬靠近自己的唇,哪知一偏头就看到了脸色不佳的沈清砚。
难以置信……这个人……真是沈清砚吗?!
尽管从五官上来讲没什么变化,依稀可以辨认出来他就是十年前那个和钟远扬同居的少年;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却与从前迥然不同。
相比钟远扬,时间洗礼给沈清砚的显然还有成长,只是这种成长,似乎让他不怎么好受,即使绷紧了面部的肌肉,旁人也不难看出他压在心里的愁苦。
钟远扬之前只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要羞辱段恒,见他妥协地放弃了挣扎,也就渐渐冷静;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他猛地把段恒推开,如梦初醒。
他这是在做什么?都过去十年的事了,为什么还会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面前这个人是无辜的,他的哥哥刚刚死去,他的身体怎么还禁得起自己这么折腾?
钟远扬心虚地清了清嗓子,用余光瞄了段恒一眼,却得不到回应。
但是段恒的表现显然怪怪的,他的视线从刚才起就聚焦在钟远扬的斜后方。
钟远扬不解地顺着段恒的目光看去,一瞬间只觉得万籁俱寂。
“作为他的养子,我想我有权利参与他的后事商议吧。”
沈清砚直接越过了钟远扬,双眼死死地紧盯着面色苍白的段恒。
“可我是与段天罡有血缘关系的亲属,而你……不过是一条他从街边捡来的狗。”
段恒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语气惊人的刻薄。
“你只不过是他的表弟,又不是亲弟弟,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还有,这么多年你躲到美国不愿意过苦日子也就算了,十年间你对他一直不闻不问!你有什么资格替他料理后事?!”
沈清砚激动得连双肩都在微微颤抖,而这么极端的表情钟远扬几乎是第一次看到。
“沈清砚,够了,你别再发疯了。他只会比你更不好受,你要接受段天罡死去的事实……”
“钟远扬,这是家事,有你插嘴的份吗?!还有,时至今日你为什么还在袒护这个家伙?他除了姓段,和段天罡一点关系都没有,钟家的土崩瓦解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你真是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钞票!!”
钟远扬怔怔看着脸色通红的沈清砚,似乎还没明白;半响过后他终于了然,露出了一个无比苦涩的笑容。
他明白了,一下子,钟远扬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十年前那个案子的始作俑者,并不是与他朝夕与共的沈清砚,而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段恒;当初钟铭手上那份机密企划书,除了在钟家本家有独立备案以外,在钟远扬的家里同样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拷贝件。
而这也恰恰是钟远扬把案子的疑点聚焦到沈清砚身上最主要的原因,当然,他接踵而来的失踪就更加加深了钟远扬对这一看法的确信度。
毕竟,以一个正常人的眼光来看,谁会想得到刚认识没几天的代班医生会居心叵测地偷走一份有关商业机密的重要档案呢?“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尽管遵守这一金科玉律把档案放在自己卧室的床头柜里,钟铭还是难以躲过段家的炮火。
钟远扬寒心地望着眼圈泛红的段恒,看着这个曾经的枕边人,一时只感到胃里一阵作呕似的翻腾,恶心得要命。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们家里那点破事明天再说,今天我就是院长,医院这个点就得关门,你走啊!”
他声嘶力竭地对着段恒的脸吼道,硝烟瞬时弥漫了整个空荡荡的回廊。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你放心,我会走的。”
段恒仿佛在忍受着什么莫大的痛楚,紧紧闭上眼睛,许久才颤巍巍地睁开,他在离开的时候经过了沈清砚的身边,假装不经意地低声警告,
“沈清砚,我看你是真喜欢他,都十年了你还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人……我想要告诉你的当然不是这个,今早我去钟远扬的家里,发现他在和一个中年男人同居。你看,他就算要这种货色,都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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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砚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大步流星地走到傻傻呆立的钟远扬身边,从他靠近大腿的裤子兜里翻出一串挂着扇形门禁卡的钥匙,拿食指一边甩着一边冲着段恒耀武扬威,
“他一定懒得告诉你他上个月刚刚搬家吧?他买了栋花园别墅,这就是那里专属的钥匙……至于同居,他一直在和我同居。你的阴谋被我拆穿,心里很不甘吧?说实话,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等段天罡死,只要他死了我就可以说出真相,让你被你最爱的人恨一辈子!”
段恒只觉得喉咙被人死命掐住,失去了呼吸,他咬着下唇,发出最后一点挣扎的声音,
“沈清砚,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可你怎么能这样说段天罡?他,他一直都爱着你,而且他现在还躺在这家医院里,尸骨未寒……”
“他爱我?!我草啊!他就是一个神经病贱人虐待狂垃圾!!他把我当成他的禁脔那么多年,还拿我爱的人威胁我跟他做*爱*,这就他妈的是他的爱!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他的造化了!他就是活该!如果他早死几年我就不用活的这么累,我丢下了一个大包袱!”
“够了,你走吧。”
钟远扬终于开口打断了正在争执的二人,犀利的目光紧压在段恒身上。
片刻后,偌大的医院只剩下两个渺小的人影,天花板上的吊灯在墙上打出无数斑驳的光影,它们和着不停交错晃动的线条,谱成一曲曲属于夜晚的骊歌。
“你哭够了没?”
“…………”
钟远扬无奈地看着孩子气地蹲在地上的沈清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后同样弯下膝盖,缓缓靠近肩膀一抽一抽的沈清砚,把里面的纸拿出来递给沈清砚,语气了然而伤感,
“我知道你刚刚说的都是气话,你为了把那个人(钟远扬这会儿真的不想再提起段恒的名字了)气走,自己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吧。你离开的这十年,院方特意把段天罡的病交给我,每个月老管家都会定时拿着从上海不同地址邮寄来的汇款单付医药费,我一直就觉得奇怪,都这个年代了,什么人还会不用信用卡用汇款单这种老土的寄钱方式?除非他不想透露出自己是谁……而这么多年来,他的医疗费真是极尽所能的昂贵,你居然能一供就是十年,足以证明他在你心中的重要性。”
“。。。可我不该那么说他,他毕竟养我十几年”,沈清砚喉咙沙沙的,像干涸的荒漠,“他今天才刚走,我这样冲动地说话,岂不是让他不得安生不得好走?我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
“但你说的都是事实,你没什么对不起他的,而他现在更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在他离去的时候能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两清了,他才能走的放心。”
钟远扬递了半天纸巾都没见沈清砚抬头接,便粗暴地把纸往他抱起的双臂间一糊了事,静谧的夜晚只听得到沈清砚唔唔的挣扎声,庆幸的是这种声音终于盖过了刚才幽幽的呜咽声。
但很快医院就完完全全的静谧下来。
天啊,这家伙会不会被自己不小心给捂死了吧。
钟远扬心惊胆颤,身为一个医生的医学常识在遇到紧急状况时完全被抛在了脑后,他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住沈清砚滑不溜丢的脸,打算抬起来好好端详一番。
“呼呼……”
钟远扬哽咽地望着在强烈灯光下依旧能安然睡着的沈清砚,无语凝噎。
他也不知道在为了什么事,又或者是什么人,重重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沈清砚身边的墙,另一只手在沈清砚的腿边安放,缓慢地坐在了他身边;地板冰凉地冒着滋滋寒气,夜深人静,消退了他仅剩的一点被传染得来的睡意。
钟远扬伸出骨架极大的手掌,打了个呵欠后就一把将没有着力点的沈清砚搂紧宽阔的胸膛,让他那颗英俊的脑袋安全着陆在自己坚实的肩膀上。
夜很深,繁华喧嚣的城市也洗尽铅华地暗下来。这家唯一灯火通明的医院里,却有两个相互依偎着熟睡的小人物,远远地望去就像一座深海里最闪耀最璀璨的灯塔。
钟远扬睡眼惺忪地醒来时,惊讶地发现沈清砚早已经穿戴好整齐的便装,坐在医院大堂的座位上喝豆浆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缓缓贴着墙坐起来,可能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