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珂回报给他一个美艳的卫生眼,慵懒地伸腿甩开了高跟鞋,姿势邋遢地在后座上按摩着自己肿胀的小腿。
滋溜一声,车子硬生生地刹住。
沈珂的脑袋狠狠撞在硬邦邦的后座上,低声咒骂,怒火从心头燃起。
她抬头时看到的不是那个冷酷的经纪人,而是另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陆沉接过萧大经纪人从窗外递过来的钥匙,笑眯眯地摇上了车窗。
沈珂目睹着萧如涵匆忙离开的背影,不知所措。
“喂,沈小姐,在我面前不要想着别的男人啊?”
沈珂一个化妆镜丢过去,有气无力地说,“滚,他对女人没兴趣。”
“就算是有兴趣,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啊。”
沈珂本以为他是在讽刺自己,但目光在陆沉刀削斧砍的面容上滞留片刻,发觉他竟然十分认真。
“你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真相就在咫尺之遥。
“钟氏夫妇收养你,你的亲弟弟背叛你,钟远扬无条件迁就你,他们所有人都为了维护一个有关身世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揭露会引发极大的恐慌甚至会威胁到所有核心人物的性命。然而作为最大受害者的你,对真相却一无所知。”
“你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她快要哭了,锋利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划出深深的指痕。
萧如涵徒步走到了沙釜山一所位置偏僻的别墅前。
厅堂玄关的灯光十分明亮,晃得人眼花。
明亮之中必有黑暗,且总有黑暗。
熟悉的背影横亘在明暗微妙的交界处。
萧如涵走上去,发现坐在轮椅里的人早已陷入沉沉睡眠。
薄薄的手掌轻轻拂过他的发际额角,眼神里是充盈着无尽沉溺的温柔。
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老管家低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像一片干涸的湖泊,四处皲裂,苍老得不成人形。
萧如涵接过递到自己手中的毛毯,仔细铺盖在段天罡瘦骨嶙峋的身上。
沉默良久,他艰涩地开口,嗓音像吞了一口淋漓不净的沙土。
老人刚要开口,段天罡就开始不自控地剧烈抽搐,两个人手脚慌乱地把他抱到卧室,老管家起身去拿药和水,脸上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萧如涵的心好痛。
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这个男人已经这么瘦了,萧如涵把他抱到床上的时候,被这重量吓了一大跳。
颤抖的指尖滑过他表情狰狞的面部,萧如涵闭上酸涩的双瞳,缓缓俯下身将冰冷的唇印在段天罡滚烫的额头上。
细微的抖动透过柔软的唇传递过来。
他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双冷淡的眸子。
段天罡头一次将自己这么真实地呈现在他面前。
目光里再没有那种嘲讽似的假笑,而是一种历尽风雨后看淡一切的平静,像极了那些垂老之人。
“你何必这么看着我。“
萧如涵不自觉地红了脸,心胡乱跳起来,紧张得语无伦次,
曾经翻云覆雨的男人只是不知所谓地瞥了他一眼,就用手肘支起上半身,试图坐起来。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呵,你也知道要是不回来,不仅得不到我的遗产,之前卖力的血汗钱也全都打了水漂吧。”
萧如涵一下子愣了,这不像是他应该说的话,在沈珂拍戏前他就在开着这辆车来看过他几次,算起来,离上一次来这里也不过是五天的时间;只是短短的一周不见,他怎么变得这样刻薄多疑健忘,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沈珂的新戏在香港取景拍摄,结局的场地设定是我费尽力气向导演争取来的,就设在沙釜山 。”
“而且对她多加留意,这不是你的要求么?”
段天罡又一次露出那种生疏的笑来,好似不相信他的话。
“只要你开口,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萧如涵就像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热血青年,失去了理智和沉稳,以近乎疯狂的姿态揪着他的领带,涨红脸大声说道。
“为什么?”
已经撑起上身的男人;尽管双腿无法动弹;却还是保持着一丝从容镇定。
“我…我爱你,段天罡,或许你觉得很恶心,可是我一直爱你。”
“作为你的养子,我从小到大事事都和沈清砚争,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里也放着一个不该放的人。”
“萧如涵对段天罡,不是儿子对父亲的那种爱。”
“那只是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而已。”
“是吗?”
他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伸手捏住对方的下巴,从缩紧的袖口里掏出手枪,对准他的太阳穴。
“既然你爱我,那么你就去死吧。”
在一起吧【重修版】
夏秋交接的时候,s市被刮不完的风和淅淅沥沥的雨装裹成一座不伦不类的城市。
与日益飞速发展的经济相比,人们用冷漠的眉眼为他筑起一度度厚重的城墙。
“先生,你不该这样做。”
有些惊讶似的,段天罡抬起头看了看这个瑟瑟发抖,满脸涨红的老管家。
这还是老管家第一次对自己的决断表示反对。
“不,”
果决地否定了对方,他的脸上又浮现出往日温柔的神色,摇摇欲坠的瘦弱身形与频繁的咳嗽声,给人以回光返照的错觉。
“倘若我不用手枪砸伤他,你认为以他的性格,肯毅然的离开我吗?”
一句话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会儿。
但一闭上眼晴,就浮现起刚才紧张的画面。
血。
晕染成娇艳欲滴的心头血。
淋漓滴下的血液,并不致命的伤口。
顺着萧如涵惨白的脸流下来,一直蜿蜒到他清晰的发际处,凝成污黑。
“你就这样对我?!”
恍惚中他以为自己听到了哭腔,但后来想想,那大概是幻觉。
“今日不杀了我,你会后悔。”
捂住仅仅偏离太阳穴一寸的伤口,萧如涵面无表情地离去。
没有回头。
“先生?!先生??”
皱皱眉头,他被老管家摇醒。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您不告诉他,您的手枪里压根就没有子弹呢?”
老管家一张嘴就显露出黄黄的门牙,那里面刻满了被茶叶,烟筒染指的痕迹。
他竟然就扑哧一声笑出来。
“因为,不需要。”
“这种事,他从来不需要知道。”
老管家傻傻地杵在轮椅边上,想了好半天都没琢磨明白,再一低头,嘿,人家早已昏睡过去。
被无视的老管家很郁闷,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准备去厨房煮青菜吃。
然而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摇起轮椅,看清来人后,他毫不迟疑地开了门。
段天罡嗖的一下睁开双眼,眼神凌厉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男人。
与自己有八成相似的男人。
他表面平静地与来人对视,实则不动声色地从轮椅把手下的暗格中摸出一把崭新的小型手枪。
必要的时候,需要手刃至亲方能顺利逃脱,只不过……
他余光向那人身后瞥了瞥,并没有发现警察的踪迹。
“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找到这里。”
接受了现实,他皮笑肉不笑地看向段恒,深深陷下去的双颊并未减损丝毫气势。
但没人看得到的角度,他在剧烈地颤抖。
“我今天来,不是要抓你。”
仿佛看穿了他故作姿态也掩不住的狼狈,段恒不屑地开口。
“表哥,”
他忽然很亲热地朝对方笑起来,双手伸出去紧紧抱住精疲力尽的段天罡。
“我还是决定,站在你这边呢。”
而油烟弥漫的厨房里,老眼昏花的管家用勺子舀起一匙子香菇酱,忽然抖了抖肩膀。
他抬头看了看开得很大的窗户,喃喃自语,
“夏天过得可真快啊。”
夏天是什么?
夏天是永远不够花的零花钱,是怎么都吃不够的冰淇淋,是大街上年轻女孩们□的鲜嫩诱人的皮肤;然而对于钟远扬来说,那只有一个意义。
暑假。
s市的暑假,与其他城市不同,总会晚放一个月,倒不如说是“秋假”更贴切一些。
放假的话,就要收拾东西了。
可是……
看着面前乱糟糟的一坨书,他在低头看看身上背着的小包,一下子就犯了难。
“喂,你上次卖书剩下的牛皮袋还有没有剩下的?借我一…”
“怎么是你!”
没有看到办公室里腆着啤酒肚的导师,他只看到了一个目光幽深的沈清砚。
一下子,某人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我就知道你搬不回去。”
沈清砚一边语气轻蔑地说,一边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硕大崭新的酒红色旅行箱,耀眼的金属光泽,伴之以来不及撕下价格咋舌的标签,无一不昭示着它被人匆匆买下的尊贵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