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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伸手拿过那支漆黑的羽毛,随意插在自己爱马的辔头上,对阿夏勒道:“大王子殿下请自便,我们先走一步。”
说罢真的和沈瑜离开了。
阿夏勒一反常态地没有继续追上去。
他望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化作一声叹息。
巴尔桑带着几名随从远远赶了上来,在身后用回鹘话叫阿夏勒,他勒马转身,脸上已经又带着笑嘻嘻的表情。
沈瑜同殷远也慢慢进了林子,他是头一次参加狩猎,觉着新鲜得很,左顾右盼看个不停。那如同稚子般天真的神情,殷远觉着十分喜欢。
此处林子还算疏,其他人也未走远,还看得见他们各展其才,呼喝着追击猎物的情况。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小阵欢呼声,似乎是有人率先猎到了一只兔子。
沈瑜有些按捺不住,伸着脑袋往远处看,眼中尽是羡慕之情——毕竟狩猎还是亲自尝试更为有趣。
殷远察觉了,有心亲自教他,便回身吩咐随从拿弓来,还特地嘱咐多拿一把轻些的。
很快随身的侍从便捧着两把弓上来,殷远的弓名为摧月,弓力足有五六百斤,非普通人能用,而沈瑜那把就要轻上许多。
殷远先讲解了些开弓射箭的要领,然后动作极为流畅地抽箭拉弓,朝两人前面一处草丛射过去,速度之快,竟不能看清。
一记闷响,像是射中了什么。随从连忙上前,从草丛里拎出一只还在挣扎的兔子,腿上插着一支黑色的箭。
沈瑜张着嘴转向殷远:“隔得那么远,你能看见有兔子?!”
“不知道是兔子,只是看见草丛动了。”殷远道。
沈瑜无语,他明明在和自己说话,居然还能注意到那么远的草丛,没天理啊!顿时,他对殷远的崇敬又上升了不少,从美食扩展到武艺——宇青以前就说殷远习过武,果然不假!
沈瑜立刻自顾自拿着那把较轻的弓研究,不时开弓瞄准,摆出要射箭的姿势。
他容貌俊秀,身量挺拔,一身猎装穿得十分好看。虽然从未学过射箭,此时架势摆出来倒也有模有样,甚至称得上英武少年。
殷远看他兴趣十足,也带上了笑意,忽然他侧目,接着轻声道:“东面的矮树丛。”
沈瑜心领神会,立刻转头仔细看,就见东面不远的矮树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心中一喜,开弓就要射,想试试自己刚学的箭术。
瞄准,放箭,一只箭却偏了,“咻”一声插进距目标约一丈远的树上。
矮树丛里的东西被惊了,咯咯尖叫着窜远了,长长的尾羽在阳光下色彩斑斓煞是好看——原来是一只锦鸡。
见这结果,沈瑜有些懊恼,殷远安慰道:“无妨,初次射箭,有此成绩也算不错了。你过来,我们再走远一点吧。”
沈瑜呆了呆,才明白殷远是叫他共骑,脸微红,翻身下马,到殷远身边。后者双腿夹紧马肚,一低身将沈瑜捞到马上,放在身前揽住。
两人紧紧贴着,殷远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想到身后还有数名随从护卫,沈瑜脸更红了,身体也有些僵硬。
殷远轻笑一声,握着他的手攥住缰绳,转身对随从们说:“将沈公子的马带回去,你们不要跟着了。”
说罢,一甩马鞭,身下那匹黑马猛地飞身而出。
沈瑜不防,被甩得往后,靠在殷远身上。
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景色都看不清楚,好似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他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当时就有些害怕。
殷远和着风声大声道:“伏低身,抓紧缰绳!配合马身起伏!别怕,有我呢!”
沈瑜照他说的去做,果然渐渐得心应手。
身后侍从被甩远了,其余人的声音也都听不见,“得得”的马蹄声将一切淹没,似乎天地间只剩他们二人。
不知跑了多远,沈瑜眼前忽然开阔起来,细听之下,竟然还有阵阵水流拍打之声,看样子不远处有条河!
果然又走了半刻,水声越来越大,殷远拉紧缰绳,马渐渐停了下来。
眼前一条小河,流水潺潺,十分清澈,反射着从树林的间隙投射下来的点点细碎的光。
殷远环住沈瑜的腰,收紧了,两人骑于马上,静静看着眼前美景,谁都没说话,只有微微的喘气声。
一会儿,沈瑜忽然扭过身体,勾着殷远的脖子将他带下来,两唇相接,温柔缠绵。
山风吹过,林间树木微微摇摆着,响起细细的沙沙声,二人相拥的身影被刻在斑驳的树影中,仿若将亘古不变。
至申初,沈瑜和殷远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才往回走。
回去时候甚为悠闲,放开缰绳,任马儿不紧不慢地随意走。
“那是什么?”沈瑜指着远处草丛,里面藏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听见响动,那东西试探般伸出半个脑袋,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沈瑜一见,立刻来了兴致。
这一天他射了几次,准头高了不少,却仍然什么收获也没有,总想着该中一次才好。此时见了这漂亮的小东西,岂不是上天给的大好机会!
他开弓,小心翼翼地瞄准那只白狐。
那狐狸看见了,却也不跑,站在那儿静静看着沈瑜,神情似乎十分淡然。
沈瑜“咦”了一声,转头对殷远道:“这只狐狸好像人一样,总觉得它能说话,真是奇了,不会是狐狸精吧?”
殷远笑他胡思乱想,却也觉得有些奇怪,看向白狐。
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从那白狐身后又探出一个小脑袋,原来还有只小狐狸。
“难道……是为了保护小狐狸?”沈瑜惊讶。
那白狐像能听懂人言一般,回身舔了舔小狐狸,又看向沈瑜。
“算了,放它们去吧。”殷远忽然说。
沈瑜放下弓,转头,看殷远。后者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对在沈瑜面前时常带笑的殷远来说,这已经不寻常了。
沈瑜来长安日子已久,自然听过关于他身世的传言,当下握紧殷远的手:“我不打猎了,我们回去吧。”
殷远应声,拥着他往回走。
回到营地,大部分人都已经在了。
众人收获颇丰,猎物堆得像座小山,端王还猎了一头鹿,得到皇帝大力的奖赏。
阿夏勒见沈瑜回来了,忙不迭地凑上来:“小侯爷,怎么没见你的猎物?”
沈瑜脸“腾”地红了。
开始殷远教自己射箭,一个多时辰后俩人有些累,就下马歇了歇。这一歇,就有点过火……
回身见殷远还在笑,沈瑜干咳了一声,道:“允之一下午都在教我射箭,可惜我准头不好。”
阿夏勒一听这话,赶紧说:“没什么,小瑜,你要是想要,我的猎物都能分你!”
沈瑜赶紧拒了,阿夏勒还想说什么,皇帝正好回营,众人便都迎了上去。
营地里除了众人歇息的帐篷之外,在偏远处还有些小帐篷,便是御医御厨等随行人员使用的。
皇帝略作休息,御厨们就起灶准备晚膳,而今日的猎物自然也会做成菜肴供人享用。一名御厨上前请示,看皇帝今日想吃什么。
就在此时,阿夏勒忽然开口:“皇上,臣有个主意。”
正巡视猎物,兴趣缺缺的皇帝笑了:“哦?说来听听。”
阿夏勒笑嘻嘻站出来,先行了个礼,然后说:“臣来长安已近一月,每见长安之繁华富贵之处,莫不在心中惊叹。就连长安的饮食,也比回鹘精美细致。”
皇帝含笑看着,虽然人人都道这大王子徒有其表,其实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不过皇帝却不以为然。
恭维话人人爱听,皇帝也乐得享受,不过阿夏勒此时如此,想必是有目的的。
果然,阿夏勒话锋一转,道:“天朝菜肴虽然精细,不过,臣以为既然在猎场,不妨吃些野味。若论野外烹制,相信我们回鹘更胜一筹,臣愿意为皇上献上回鹘菜肴。”
皇帝点点头。
阿夏勒又说:“臣在回鹘,就听说小侯爷技艺非凡,此次千里迢迢来了长安,却一直无缘见识,倍感遗憾……”
沈瑜在旁,先听阿夏勒十分正经地说了一长串话,已经很是震惊。见他后来竟然将话题转到殷远身上,似是要殷远下厨,便十分不高兴。但碍于场合,沈瑜不能多言,只好远远地瞪他。
手上一热,是殷远握住了他。
沈瑜抬头,对上殷远带笑的眼眸,见他不甚在意,才松了口气。
皇帝明白了阿夏勒的意思,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殷远,便唯恐天下不乱般说:“大王子说,野外烹制,回鹘更胜一筹,朕以为此事尚未定论。既然大王子和允之都在,不如你二人比试比试吧,如何?”
猎场之争(下)
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一愣。
这……这是听错了吧?堂堂小侯爷,和回鹘大王子,比试……厨艺?!
偏偏皇帝一脸正经,补充道:“民以食为天,食之道乃是天下至重。今日,二位不妨用猎来的野物做菜,也算是体会一下民生了。”
不愧是皇上!这样的话都说得如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