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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行泪水,滴在他手上。
“星河,你受苦了……”
千言万语,除了一句受苦似乎再也没有别的言语,一切都太过苍白,太过虚伪。
一连几天,苏星河都没有醒过来,一直靠营养液和各类药品维持著生命体征。苏秋月和苏忍冬每天来看望他,最先入眼的都是李傲然满脸狼狈,恍若入迷一样的守在星河身边,桌子上的饭菜每天都在换,却没有人动过。
再这样下去,星河还没醒,阿傲会首先倒下。
他的精神很清醒,真的很清醒,只是不愿离开,想就这样守著他醒来一样。
已经错过一次,他不敢再经历第二次了。
所有人来劝说都没用,李傲然恍若未闻。直至最後把李暮然惊动,李家大少放下手里所有工作,亲自来到医院,一双深邃湛黑的眸子扫过都是半死不活的两个人,没有说话,直接伸出手,劈中李傲然脑後,力道用的很巧,没有伤害到他,上前接住了一劈晕倒的胞弟。
Jassic走过来要护送五爷回家,被李暮然摇摇头阻止,他亲自抱起胞弟,缓步走出病房,沈声道:“照顾苏二少。”
Jassic闻言,点点头,躬身注视地面,开口道:“您交代给警署施压,封锁靖海火拼一事已经办妥,经此一役,黑道势力重新洗牌,幕後势力的调查正在进行中。”
李暮然点了一下头,表示已经清楚,沈声道:“退。”
Jassic立刻转过身去联络护士,照顾苏星河。
在李氏,惊动李暮然是一件很不易的事。同时,也意味著後果很严重。
他亲自开车把弟弟送回家,安置在大床上,看著李傲然眼下憔悴的黑眼圈,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给他拉上被子,遮好窗帘,吩咐小百合好好照料,有事叫他。
男人的书房背阴面,因为阳面的屋子都让给弟弟们住了。他坐在椅子里,背靠门的时候就显得异常阴森可怖。
特助在心里暗暗怜悯著即将遭殃的人,面上却是不动如山,开口道:“靖海火拼一事,警署没有问题,企图杀害苏先生的人也基本有些眉目,您还需要再等三天。”
李暮然缓缓抬眼,冷光一闪而过,给了两个字,“调查。”
特助叹了一口气,权衡一阵,沈吟道:“恕我直言,李先生,调查清楚之後,您要怎麽处置?”
男人阖上眼,薄唇却勾起一抹怒极了的笑,“剿。”
“我明白了。”特助点点头,继续道:“唐显祖和靳磊两股势力我可以借助外力做到,李氏干干净净不沾血,只是,有一个人,似乎不太好办。”
李暮然没有问是谁已经洞察,眼神扫过桌子上摆的几张扑克牌,指尖掠过,竟都全数变成了黑桃A,淡道:“随他。”
特助有些犹豫,反问道:“这样好麽?他……一而再再而三对五爷不利。”
“他会败。”李暮然仍然神情淡然,仿佛在品茶弈棋一样的云淡风轻,语气却异常坚定狠辣,“不仅会败,还会败的无地自容。”
短短几句话,特助冷汗差点流下来,呼出口气,道:“我明白怎麽做了。”
“退。”
助理离开之後,暗处的阴影里又走出来一个人,洗破了皮的牛仔裤,高龄长毛衣,抱胸而立,眉眼弯弯,笑若春风。
“我刚才去看了五哥情况,因为累了,他睡得很熟。”
李暮然抬眼看著他,开口道:“你有事想问我。”
李澈闻言,微微一愣,走到他身後,动手揉捏他僵硬的肩膀,淡道:“我没有事想问你,只是,你忙了那麽久,墨尔本那边正到关键处,你扔下所有事回来处理五哥的问题,阿澈猜测,大哥是动怒了。”
“嗯。”
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只是应了一声。李澈却失望的叹了口气,停下手,弯腰凑到他耳边,柔声道:“你不能说是因为想我了?”
“喜欢听谎话。”男人回过头,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跟前,淡淡抬眼,“对你而言,趣味麽?”
“喜欢说实话。”李澈照单全收,甚至轻挑长眉,回敬道:“对你而言,有瘾麽?”
李暮然淡淡的看著他,眼眸沈沈,不动声色。李澈摇摇头,举双手道:“我投降,现在来说正事。上次帮百盛度过难关,虽然东风资本耗力不少,但是目前已经恢复正常运营,下个季度我把报表交给你。”
男人站起身,一手握住李澈肩膀,看了他半晌,开口道:“你的家庭医生最近体检说什麽。”
“老样子。”李澈不以为意,微微垂下眼,呼吸著过於思念的味道,淡道:“连转三天,你也该休息了,走吧。”
李傲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转天清晨了。他竟然睡了整整一天,精神好了很多,在浴室洗了澡,换身衣服,刮了胡子,走出卧室。
他侧头看著正在喝咖啡看报纸的大哥,闭上眼又睁开,开口道:“大哥,是你把我带回来?”
李暮然抬眼看他,道:“你无法做出合适的判断,我来做。”
“是啊……”李傲然微微一笑,有些发苦,穿上风衣外套,道:“我放心不下星河,该回医院了。”
李暮然没有阻拦,眼神淡淡,不知道眸底藏了多少他们永远也看不到守护和辛酸。
李傲然还有些不习惯,挑著眉看他,问道:“你真让我出门?”
“既然你不想出。”李暮然站起身,转身走回书房,半阖著眼道:“也好,允。”
“别允啊,我这就走了。”
第二十七章 同归
注视著面前这个背影,因为奔跑急促的步伐而凌乱的呼吸慢慢平整,然後拉扯著痛。
某些时候,他常常想,你感到不舒服的生活往往是很多人期待而无法享有的。但是,也有那麽一些人,却过著永远无法被别人期望的生活,珍惜这个词,也来的太过无礼。
今天阳光很盛,金灿灿的铺了一室,那个人坐在轮椅上,一身羸弱白衣,一头整齐长发,微微仰著头,浴在光线里,飘舞的微尘之下。
那麽安静,那麽苍白,不哭不闹,如同死去。
凡事,都逃不过盛极必衰。这个道理,他早该洞察。
星河,你在想什麽?为什麽那麽好的阳光,自己却看不到?为什麽时至今日,还沦陷在黑暗的泥淖里?或者,为什麽右腿毫无知觉?
听到身後皮鞋缓缓踏在地砖上的声音,苏星河微微一愣,眼角轻抬,没有动弹,淡道:“你来了?”
“不是。”李傲然摇摇头,在他身旁蹲下,注视著那过分苍白静美的一张脸,眼含悲意,“我想等你醒来,昨天刚被人带回去。”
二哥说的没错,他看不见了。一双犹如星河误入的眼眸,毫无光彩,黯然,黑沈沈,死水一潭。
“喔。”苏星河缓缓抬起手,细瘦不少,还粘著打点滴的胶带,握住他的,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的眼里,有怜悯是麽?”
像是听见玻璃珠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李傲然心里一阵无力痛惜,缓缓站起身,像捧著一朵刚盛开的百合花,把他从轮椅上抱起,坐在自己腿上,伸出麽指抚摸他的头发,开口道:“你不该用这个词。怜悯,是指上位者的施舍,我对你,从来只有爱惜。”
苏星河半阖著双眼,没有什麽反应,但是微微侧头,蹭了一下他贴在侧脸上的手掌。
“星河。”李傲然愣了一下,手臂收紧,把他彻底搂进自己怀里,慢慢道:“今天阳光很好,很暖,你感觉到麽?”
“是很好。”苏星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看著看著,却觉虚幻,“我知道很暖,上岛市阴冷,很久没有温度那麽舒服的春天了。”
“星河。”李傲然低下头,吻住他的眉心,轻轻摩挲,低声道:“答应我一件事。”
闻言,他仍是没有表情,面沈如水,心里却如明镜一样,等待男人说下去。
“把你的後半生,交给我。”
果然,是这样的答案。
他牺牲了一双眼睛,一条腿,才换来这样一个悲天悯人的结果。
“好。”
太轻易得到的应承,让李傲然以为自己幻听,握住他的肩膀又问了一遍,那人不厌其烦,淡淡的道:“我说,好。”
苏星河没有为难他。沙滩上有很多坑,疮痍遍布,为了安慰某种歉疚,他吹了一阵轻飘飘的风,让沙尘覆盖平整,掩盖了所有阴司伤口。
只是,这样的後半生,他得来何用?
一个满身歉疚,一个不敢再爱。相守再久,无端讽刺。
李傲然直觉不对劲,但也没想到自己一腔深情被那人曲解至此,想著慢慢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晚上他也不愿回去,就抱著苏星河一起躺在足够宽大的病床上,一边看他的点滴什麽时间结束该换下一瓶,一边给他喂粥喝。
“现在我擅长此道得很。应该不比你自己煮的差了,尝尝看。”
苏星河敛睫,微微一笑,首次开口吃东西就很卖面子,喝个干干净净,还很故意的问道:“还有麽?五爷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