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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奉嘉说了什么,分贝不大,听不太清,似乎是说芗城的气度什么的玩意,于是凶狠的睿泱同学被踩中了尾巴,愤怒的哇啦啦的大叫。
我揉了揉有些刺痛的耳朵,无良的想难怪唐柯比不上梓舒,瞧瞧这儿子就知道了,无论锦琱怎么生气绝不会大喊大叫,更不会口出恶言,即便睿泱年岁上要大上两三岁的样子。
当然,骂脏话之类还是不可能的,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兄长。
不过,我进得门来,看着表情冷漠,不置一词的奉嘉和凶狠气愤,暴跳如雷的睿泱,有些想笑,果然是兄弟的说。
“呐,睿泱,身体好些了么?”我优雅的靠在门口,语气很暧mei。
睿泱很单纯的没什么反应,坐在桌旁的奉嘉微微的皱了下眉头,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不过,我的心情开始非常的晴朗。
“是你啊。”睿泱看到我似乎有点高兴,又有些局促的样子。
“是啊是啊,除了我还能有谁呢?”我一屁股坐到他身边,罪恶的手自然的搁在睿泱的削瘦的肩膀上。
睿泱对我的动作没啥反应,不过对面的奉嘉眉头又皱紧了些。
快来阻止我吧快来阻止我吧,我在心中大喊着。
“陛下,很喜欢舍弟么?”奉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我几乎挂在睿泱身上的躯体,很平静的语气。
右手藏在衣袖中,隐约中看得出紧紧握着。
差一点点,我扼腕,没事,再接再厉,愔,你可是国王,怎么能因为一点挫折就退缩了呢?
“当然啦,”我笑眯眯的玩弄着睿泱纠结的很个性的卷发,拉直,放手,“很漂亮的头发啊。”
望着表情有些复杂的奉嘉:“你不觉得么?”
沉默了一会,奉嘉认真的看着我:“这就是,陛下的意思么?”
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也没有,在现代无往不利的脑子在这地儿好像越来越不中用了,一个两个还特别喜欢简略,字字珠玑,含义丰富,猜的我快神经衰落了。
不着痕迹的翻翻白眼,很无辜的道:“啊,大概吧。”
“既然这样,舍弟就劳烦陛下多为照顾了。”奉嘉很干脆的起身,当机立断的就要离开。
啊嘞嘞,现在是什么情况?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我眨巴眼睛的时候,被忽略良久的睿泱同学爆发了。
腾的站起来,直面奉嘉,很凶狠的说:“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很有潜力,很有气势,成功的吸引了奉嘉的注意,然后,在我措手不及中,甩了睿泱一个耳光。
我的嘴巴成O型,真没想到很有修养气质的奉嘉这么狠的一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睿泱:“你这是对待兄长的态度么?”
转过身,看向我,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抱歉,奉嘉疏于教导,让陛下看笑话了。”
咽了口水,太震撼了,太有气势了,迅速回复过来,我点点头道:“不用介意。”
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睿泱,那一巴掌打得虽狠,却连红痕都没怎么留下,看来奉嘉还是很有分寸的。
多半是做给我看的,我了然。
吩咐紫箫给睿泱涂些药膏,一路和奉嘉走出小楼。
“如果不介意,奉嘉愿不愿留下与我共进晚餐?”
奉嘉望向我,眼底一闪而逝的惊讶,随即微笑:“陛下邀请,奉嘉怎敢推辞。”
来到未央殿的餐厅,遥和锦琱都离开了,也暗暗松了口气,方才醒来就喝了一小碗奶粥,肚子早饿的不行。
让人上了些菜后就开始吃了。如我所预料的,奉嘉的动作也是相当优雅,不过好在因为饿了两天锦琱特意吩咐不能进食油腻不消化的,所以我这一边都些米粥浓汤之类,仔细一点也看不出什么差别。
安静的晚餐告一段落,侍女上了饭后甜点和红茶。
斟酌了一下语句,道:“在京都已听闻了奉嘉的大名。”和妓院某红牌并列,后一句我很知趣的没有说出来。
“陛下见笑了,只不过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谬赞罢了。”
我摇摇头,很陈恳:“我当初也是这般认为,不过今日一见,盛名之下无虚士。”
奉嘉见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开口推脱静待我后言。
“奉嘉也弱冠了吧?”
“回陛下,奉嘉年方十九,尚未弱冠。”
“不防,可考取了功名?”我记得每年秋季都要大考,说起来也是下个月的事了。
“不曾,本打算成年礼一过便游学绿依增长见闻。”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么?”我微笑,“这终究是好的,只是奉嘉身怀才学,白白荒废了岂不可惜?”
“陛下的意思是?”奉嘉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这个动作在贵族礼仪中是极不礼貌的,不过我可不管那么多了,大病初愈就动脑动身的,累得不行。就不明白了,既然不能靠背,为什么每张椅子都有椅背?真是浪费。
“奉嘉,我想请你来我身边处理国事,不知你意下如何?”我干脆的说出口。
奉嘉有些惊呆了,第一次明确的表现在脸上的惊讶,虽然很快就收敛了。也是,对于这些前朝的旧贵族,一向秉持着不用不升的政策,明面上虽然安抚有加,暗地里却忌惮非常,时不时揪住把柄削弱一下,这也是奉嘉没有前去参加大考的原因之一。
这时突然表示想让其插手政治,惊讶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奉嘉显然并不相信,或许还以为是试探或者什么,但我也不打算解释,只是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奉嘉抬头看着我,道:“既然是陛下的希望,那奉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引诱(上)
望着奉嘉离去的背影,笔直的脊梁,不疾不徐的步伐,没有迟疑,没有流连,他很放心自己的弟弟留在我这里,虽然不明白他的确信在哪里。
我清楚,他不会相信我让他插手政治的事,他会认为我在耍什么阴谋诡计,要不就是利用他对什么人耍阴谋诡计,总之不会是真的欣赏他的才华。
他选择了接受,不管我有什么计量,也许是自持甚高,也许是另有依托,也许也想看看我的意图。
又或者,他不敢拒绝我,毕竟他不是一个人,代表的是整个的芗城上上下下上千口性命,而那个该死的家族又非常的不讨国王的欢喜,他不能给我任何下手的理由。
毕竟,我可不是个注重表面功夫的所谓仁君,只要妨碍到我,或者我认为妨碍到我的人绝对不会以任何理由手软,即便理由非常充分,甚至非常严重。
而一旦我下定了决心,那么连反击都不会来得及。
这一点应该是最重要的接受的理由,从开口那一瞬间隐藏着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壮士断腕般的僵直和不惜一切后的放松。
我感觉得到,虽然他在我面前始终维持着不卑不亢的自尊,还是相当紧张和害怕的吧,在最后一句话之前隐藏的那么好,好到几乎让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么骄傲的人,仅仅比我小了那么三岁的人,却在灵魂中装载着极度的畏惧,不仅仅因为自己的本能,更因为他的身份,芗城的长公子,背负着难以想象的责任和义务。
照理说作为绿依国国君的自己这种负担应该更加沉重才是,可愔,那么任性的人,将绿依完全当做自己私有的物品,更多的是权利吧。
揉了揉凸凸跳动的太阳穴,一口喝下已经凉了的清茶,带了丝淡淡的桂香,秋天果真快要来了呢。
想了想,起身再次来到睿泱住的小楼。刚进门,就看见睿泱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紫箫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见我来了,急忙要行礼,挥手让她退下。
大喇喇的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舒服服的靠后——我现在是病人有权利享受病人的待遇。
“你还要在地上坐多久?”这么点挫折就受不了了?有些失望的说。
良久,蜷缩的身子蠕动了一下,又沉浸在阴影中,正当我的耐心要用尽,打算着使些强硬的手段的时候,睿泱终于开口了:“他不喜欢我。”
他?是指奉嘉么?我要是奉嘉,我也不喜欢你。
“他讨厌我。”
这可严重了,虽然是事实。不过干嘛跟我说,我长得很像知心姐姐么?
“所以呢?”玩了会披肩长发,好像又长长了,前世的时候都没留那么长,基本上远看不像个男生就好,这一世身为男儿身,远看却总觉得是个女生。
难道是我太天生丽质了?
“所有的人都讨厌我,要是,我不出生就好了。”低低的音有些哽咽。
我站起身,揪住他的衣领,在他不明所以的眼光中,我抬起右手,清脆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印在奉嘉留下的隐隐的红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