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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昧着良心,对病人苦痛视若无睹?”
“这是心病,心病是无方可解的,懂吗。”瞟一眼半倚半躺在床榻上,目光木木看着前方,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的花莫漪。“你如果有那个能力劝慰他,就让他多下地走走,这孩子长得太大,他又不肯走动灵活身子,到生的时候就要命了。”
“你给开些控制孩子长势的方子,”花千秋研读过人族产子的事宜,岂会不知大夫三言两语轻描淡写中蕴含的危险,“至少不要让我二哥负担过重。”
“世上哪里有抑制胎儿生长的方子?”终于逮着机会反唇相讥,大夫嘿嘿冷笑,“这孩子要长,人力是控制不了的;难道你要用压腹的办法把孩子压回去?我看这孩子生命力旺盛,你二哥每日不吃什么饭食它都可着劲儿长——做好难产的心理准备吧!不一尸两命就算 平安的了!”
“你——!”五公主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被个外族下人这样冷嘲热讽。
她扬起巴掌就想要跟这个面目可憎的大夫打上一场,花莫漪却轻轻道:“千秋,让他走吧,太闹。”
五公主立刻噤声,转眼看见她二哥偏过头,似乎咬着下唇,一手抚在腹部。
“二哥。”顾不上跟大夫斗气,急慌慌跑过去,也将手心覆在花莫漪腹部。手掌刚一放上去,就感觉到从花莫漪小腹处传来的剧烈踢动,隔着衣裳都清晰感觉出胎儿的转身和拳打脚踢。
花莫漪攥着被角,白着脸色,一声不吭的咬住唇瓣。
好半晌,才松开微微咬出血来的下唇,低声道:“给我……拿安胎药。”
“好,好,二哥你忍忍。”花千秋比当事人惊惶多了,越过一脸看热闹模样的大夫,扑到桌案边倒温水,把药丸捏碎融入碗中。
心里一阵焦躁:在这里被囚禁了半个多月,孩子也过了六个月了,按理胎息早该稳定下来。可是这胎儿在花莫漪腹中,不仅努力的、不知餍足的拼命生长,还总是反复无常的闹腾,不分日夜的就开始动弹。寻常胎动也就罢了,偏生又动得厉害,每次都让花莫漪痛 得冷汗湿了一身。
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花莫漪就着她的手,慢慢啜饮掺了安胎药物的温水,手仍紧紧抚在腹部。刚喝了一口,突然小腹又是一抽,花莫漪顿时呛咳:“咳、咳呃——”
刚刚咽下的药汤,随着剧烈咳喘溢出唇角来。他咳得厉害,竟然连继续饮药都办不到,微微弯起身子,侧过身,咳得胃里一阵阵酸水上涌:“恶——”
花千秋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慌忙给他拍背顺气,看着花莫漪把早晨努力吃下的小米粥,全数吐到了地上。
那大夫眯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可不是我唱衰气,瞧他这状况,虚弱得很,还不知有没有心力撑到瓜熟蒂落那天。不如趁着还不足七月,把孩子引落了,兴许还能救他一命——”
这家伙还在这里兴风作浪,花千秋恼恨得真想把手中汤药泼这个混帐家伙一脸,“庸医!!给本宫滚出去,叫毕染换个有本事的来!!!”
“‘本宫?’”对方不怕死的冷笑,“看清楚你们现在是何处境,少主是太好心,才赏你们这几间厢房住了,依我看,就得把你们都押到牢里……”
“噗啦”一声,花千秋终于还是没忍住,手中汤药连瓷碗一起,砸了那大夫一身。
“滚!”
那大夫被泼了一脸药汤,哪里甘休,还想借题发挥,忽然听外面的守卫道:“林大夫,少主请您过去他房里。”方才抹了一把脸,冲花千秋二人啐了一口,悻悻的离开了。
门方虚掩,花莫漪便撑不住身形,半歪着向榻边倒下来。花千秋唬了一跳,忙忙扶住花莫漪倾倒的身形,这一接,觉得二哥身子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般。而看着他捂着隆起的肚腹,身上负担分明又很重,清秀的眉峰蹙得紧紧的:“呃…”
手紧紧的攥着她半边衣袖,只一个劲轻喘,却半天吭不了声。
花千秋急得快跳脚:“二哥,我这去找毕染,让他找个肯安心看诊的大夫来——你莫怕……”
“千秋……”花莫漪紧紧攥住她不放,捂着腹部喘息着,低低道,“你知道我……我决不会放弃这个孩子……”
“别听那个大夫胡说,我们不把孩子引掉,不会把孩子引掉!”
花莫漪苍白着脸,勉强看了看她,又忍过腹中一阵强烈踢动。
道:“我……也决不会说只保孩子这种话……我要跟佑儿一起好好活下去,连小白脸的份一起……只要我活着一日,便决不让佑儿……受到任何伤害,你懂吗,千秋?”攥着她衣袖的手更加用力的收紧,像是要把满腔苦痛,都发泄到那薄薄袖口上。
花莫漪大口喘着气,拼命忍耐腹中胎儿闹腾,悲哀的低声说,“——我不能再失去它,……决不能……”
第一百零五章:反噬
林大夫恭恭敬敬在门边唤了声少主,许久,才听见房内毕染的声音:“进来。”
便毕恭毕敬的把门推开,看见他们少主仍然赤着脚,站在书房冰冷的地面上。出于医者本能,大夫又想好心提醒少主一句,可是想到上回少主冷冷的回应,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少主。”躬身向背着身子的人行礼。
毕染并不转过身来,仍然看着窗外,没什么起伏的问:“花莫漪的身体情况如何?”
“秉少主,非常不好。”面对毕染,大夫自然是再无顾忌,坦白告知,“孩子长势非常好,但母体状况不佳。”
“哦?如何说?”
大夫斟酌着措辞,一字一句道:“那胎儿,似乎有种和花妖属性截然相反的内息,两者相冲,此消彼长。胎儿每长大一分,对母体的压力和负累就越增多一分,俨然是吸取了母体的生命力而茁壮成长着。——据属下看来,一个不慎,恐怕都等不及临产,便有造成性 命危险的可能。”
毕染半晌没有回话,仿佛在思考这番话的意义。
林大夫又接着道:“进一步推测,孩子的父亲应当是佛门中人。佛妖自古不能相容,佛气留下的胎儿在妖身孕育,堪比逆天之举,风险极大。”
毕染静静的听着,仍然没有转过身来,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大夫大着胆子,小心的问:“少主留着那花妖二皇子,是为了折磨他么?”
“……”
“孩子方六个月,症状还不算明显。但等到七月过后,那二皇子只怕连下地都办不到了。”
毕染眉间微微一动,似乎终于有所触动。他转过身来,大夫斗胆觑着他的脸色,却还是看不出他们家少主的情绪。毕染淡淡道:“你衣裳上怎么有药渍?”
“呃,这个……”不提还罢,一提,林大夫恨恨切齿,“还不是那几个搞不清楚自己处境的囚犯,狗咬吕洞宾,居然拿药泼我一脸,幸好水不烫,不然——”
“你不用再去问诊了。”毕染截断他的牢骚,“将花莫漪身体情况如实告知羽巯,日后由他接手花莫漪的看诊问药。”
“羽巯大人?”愕然,“羽巯大人不是少主您的——”
羽巯是族中数一数二的精通岐黄之术的名医,也是毕染身边从小跟到大的心腹。他素来只负责少主一人的身体状况打理,自少主回归族中后,他再鲜少离开少主身边半步。
为何要为一个冤家对头的俘虏,将心腹也派了过去?那个二皇子有这么至关重要的价值吗?又或者,是他腹中的孩子有重要价值?
“你退下吧。”毕染又转过身去。
听见房外脚步声,满腹疑虑的大夫不敢再问,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正与推门而入的俊朗青年擦肩而过。赶忙躬身行礼:“羽巯大人。”
那青年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毕染身边。
毕染干脆利落道:“方才我说的,你也听见了。我不管你怎么做,我也不在乎大人怎样。我想要那个孩子活着。”
“为何?”叫羽巯的青年,问出了林大夫同样想问的。
毕染道:“那孩子不是花妖王室血脉。它可以活。”
青年直直的看着他,毕染偏过头,不跟他对视。
羽巯沉默了片刻,慢慢道:“羽巯遵命。只是羽巯希望少主知道,您所失去的,从别人身上是找不回来的。”
背对着他的身影一颤,像是给戳中了什么地方,呼吸也急促起来。羽巯又接着道:“少主嘱咐羽巯送去的饭食,羽巯检查过了,那个叫花示君的花妖王仍然没有动它们。羽巯认为,少主犯不着对那种迟早要伏诛的囚犯,再费多余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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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莫漪倚着榻边,身子半倾伏着,竭尽全力抵抗体内传来的一阵紧过一阵的缩痛。他方才与花千秋只说了不到十句话,腹内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