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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早已熄灯,没丁点声音。
那人摸出匕首插进门缝里,再稍稍往上一提,门居然没有在他的预想中打开。
“嘿,好家伙,世上还没有能拦得住老子的东西,看老子待会儿怎么宰了你。”那人无声低语道,手中又动了动,辨听了下门缝里传出来的极轻微的声音,随后又摸出一样器物,捣鼓了一下,门终于开了。
窗子紧闭,房内很暗,但这难不倒高手,那人如履平地、如火烛明亮似的溜进来。
“哼哼。”他望着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握紧匕首走过去。
“噗”,一声轻响。
那人再没有迈出步子,仿佛被人在无形中点住穴道,僵立在原地,与此同时床上的人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来,手中雪亮的三尺青锋毫不留情的捅过来,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那人只觉得胸口透心儿的亮,他缓缓的低下头,不可思议
的盯着那把洞穿他身体的剑。
人世不是一般的坑爹。
这是他活在世上的最后一个想法。
薛观海点燃烛台,瞅了瞅躺尸的闯入者,从他肩头拔下一枚菱形暗器。
谢容淮掀掉盖住脸的被子,走过来,“是乌衣堂的人吗?”
薛观海回头仰望他,神情囧囧,“好像不是的。”
谢容淮一挑眉,“于是我们杀了一个……”
房间里静到只能听见呼吸声。
“江洋大盗成大石。”薛观海终于认出闯入者的身份,“杀人强盗无数的恶棍,也算死有余辜。可能是白天钱袋子掉出来,给他盯上的。”
薛观海起身,打开条窗户缝,除了能看清甲板以外,再远一些的地方已分辨不出是什么了。
“若我推算的没错,此地两岸荒无人烟。”谢容淮说道。
薛观海大喜,见四下无人,抱起成大石的尸体跃出窗子,直接丢进江中。
江水滔滔,月光清寂,尸体很快消失不见。
重新布置好机关,两人继续睡觉。
如此又过了两天平淡日子,行程过半,再四五天就能到达惠河郡。但随着终点的都来,谢容淮三人更加的警惕,吃食碗筷都经过严格的检查,晚上也只是浅眠,不敢熟睡,因为他们真的无法相信乌衣堂不会派人上船,不会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来识破他们的伪装。
三人想了想,既然乌衣堂不杀掉人不会死心,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一举解除后患。
深夜,薛观海护送谢容淮来到船舱内的一扇小门前。
“你在门外等我便好。”谢容淮轻语道,推门而入。
屋内,一个船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见来者出示的一枚令牌,立刻恭恭敬敬的行礼。
谢容淮瞟眼房门,刻意压低声音:“船上可有异样?”他不想让薛观海知道他有多少部署,底牌露出的越多,对己身越危险,对他来说不管透露给的是谁。
明明是妇人打扮,但一开口居然是男声,船夫愣了一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立刻捂住嘴巴,五官扭曲成一团才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回大人,没有。”
谢容淮摸摸下巴,乌衣堂的杀手可真够小心谨慎的。
“家万里梦蝴蝶,月三更闻杜宇。则兀那墙头马上引起欢娱,怎想有这场苦、苦。都则道百媚千娇,送的人四分五落,两头三绪……”
黑暗中,冷不丁响起一个女子依依呀呀的唱声,若风中残烛之光芒时有时无,若隐若现,又如无形的风一般充盈于四周,满腔哀戚表达的淋漓精致,极像一只孤魂野鬼在低低哭诉,使得人后背发毛的同时,牙根开始发酸。
作者有话要说:1、“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唐 李白《望天门山》
2、“巫山十二峰,皆在碧虚中”——唐 李端《巫山高》
3、“家万里梦蝴蝶,月三更闻杜宇。则兀那墙头马上引起欢娱,怎想有这场苦、苦。都则道百媚千娇,送的人四分五落,两头三绪……”——元 白朴《墙头马上》
、这个杀手,不靠谱
“戏班在练曲儿呢。”船夫不甚在意。
谢容淮眯起眼睛,忽然扯住船夫的胳膊往旁边一拽,黑暗中一线银光在船夫原本站着的地方急速的滑过。
“你家热热闹闹的时候唱戏唱成这副德性?”谢容淮训了一句,抬头望向黑暗中的某一处,“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东西轻飘飘的从屋顶落下,站在六七步开外的地方。
那是只能用厉鬼来形容的女子,一身惨白的衣裳,黑发披散而下,长及腰部,脸色看上去比衣服还要白上三分,一双空茫呆滞的目光直直的看过来,嘴唇红的如同喝了血似的,这副模样在三更半夜时必定吓死人。
“……您老把影子藏起来就更像鬼了。”谢容淮腹诽起乌衣堂杀手的品味。
女鬼亮出剑,厉喝道:“谢容淮,拿命来!”
“大人,您快走!”船夫推开谢容淮,与女鬼打斗在一起。
谢容淮的后背撞在门旁,一门之隔外也响起刀剑相撞的刺耳声,他再定睛一看,女鬼手中乃是一把双刃剑,在月光下折射出嗜血而冰寒的光芒,她身形飘忽,三两下将武功高强的船夫砍倒。
暗色的液体从船夫身下蔓延,谢容淮呵呵傻笑道:“女侠功夫了得,在下万分钦佩!对您的仰慕之情就像万里霓江一般奔腾不息!”
女鬼像看白痴一样盯着谢容淮。
“呵呵呵,”她阴森森的笑起来,“名震朝堂的谢侍郎不过尔尔,就算伪装成女的,人的气质和小动作都不会改变的,谢侍郎居然不知道?花秀秀和高泊真是没用,居然要我出手。”
谢容淮恍然明白那日为何有人错认他了,于是装作傻乎乎的样子,问道:“你们怎么知道花秀秀和高泊失手了?”
“哼,”女鬼的死鱼眼露出深深的鄙夷,好像由她出马杀谢容淮乃是对她的极大侮辱,“我们乌衣堂出手,会在特定的时辰往各地分舵传信,如果没收到信,会根据最后留下的讯息去找尸体;如果已经得手,便不会再派出杀手。”
“哦——”谢容淮故意拖长音,接着又茫然的问道:“你们通过什么传信?”
女鬼翻白眼,“训练过的白鸽。”
外面还在纠缠不休,谢容淮硬着头皮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厉害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女鬼继续阴森森的笑,在初秋的夜晚里犹如北风呼啸。
谢容淮抱紧手臂,想了想,“女侠之前为何要唱戏?”
女鬼像是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绽开笑容,娇声问道:“我唱的好听吗?”
“啊?”谢容淮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鬼暴躁的用剑敲打旁边的桌子,喝道:“你快说啊快说啊!说完了我好杀人了!”
乌衣堂出来的都是疯子么……谢容淮又留意了一下外面动静,捏紧藏在袖中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引出藏在暗处候命的人马,继续天真状的问道:“好听,或是不好听,各会是什么结果?”
女鬼朱唇微微勾起,“你若说好听,我让你死的痛快些,要是说不好听……”一抹厉色从眼中闪过,“我要你生不如死!将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谢容淮一副狗腿样,夸赞道:“女侠心肠真好,居然不辞辛苦的回答我这么多疑问。”
“看你如此蠢笨,让你死的明白些。”女鬼心中有一丝优越感油然而生,她的智力打败了蠢笨的当朝三品官员呢!
外面的打斗声终于结束,有脚步声匆匆而来,谢容淮一扫之前胆小奉承的模样,面含淡笑,从容不迫的说道:“也是该回答你的问题了,你唱的跟哭丧似的,难听至极。”
女鬼的脸色瞬间扭曲,暴怒的举剑砍来,谢容淮早有防备,矮□子灵敏地滚到一边。
“哼。”女鬼持剑站在门边,轻蔑的望着发髻松散、衣沾灰尘而狼狈不堪的人,“受死……”
“砰”,房门猛地被撞开,女鬼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谢!”薛观海神色惶恐焦虑的扑上来,丢掉满是血迹的剑,扶起谢容淮,“你有没有伤着?快给我看看!对了,杀手呢?”
谢容淮淡定自若的掸掸衣服,将散下的头发拂到一边,随后指了指房门。
薛观海顺着他的手指回头望过去,房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露出门后的红衣女鬼。
女鬼怒目圆睁,鲜血不停地从她的血盆大口中涌出,染红了衣襟,而她的胸口上,正横插着那把锋利异常的双刃剑。
“呃——”女鬼颤抖着抬起手,指着谢容淮,想开口说些什么,结果只有更多的血液喷出来。
“这样,
你才能没了影子,做一名合格的女鬼呀。”谢容淮善意的笑笑。
女鬼扑倒在地,死不瞑目。
房间了寂静了一下,跟着进来的赵元艰难的开口道:“杀手……真是她?”
“不错。”谢容淮点头,知道他们仨人都在深深的怀疑起乌衣堂之人是否正常。
薛观海沉默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