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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认知不由让兰澧大失所望。不过……即使自己判断有误,日间到现在,使团之人并未有出过宫门,也就是说,那个人还在宫里!就在这个大殿之中!想到这里,兰澧再次振奋精神,眯起眼睛,视线投向殿内其他面色各异的使团众人——
既然丰邪并没有易容成这个方亚迩,那就是矫饰成了其他人的面孔!
可是接下来,当兰澧自每一个人面前缓步踱过,细细打量每一张脸之后,失望再次袭上心头,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蒋少闽在内,脸上都没有任何矫饰过的痕迹。换言之,丰邪并不在此处。
那么,他到底在哪里?
、只为一眼
对于丰邪确实曾在衡王宫中出现过一事;兰澧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最后却被他失了踪影;实在是有些始料未及。
如果说四处宫门皆没有曦国使团成员出入的记录;那么很有可能丰邪是乔装成了其他人潜出宫外。虽然心中不甘,兰澧又命车彦安排人手在笃城四处搜查丰邪的踪迹;却也知道凭这人的本事;恐怕难有收获。果不其然;封锁城门仔细查探了半个多月也没有找到这人的影子。
而蒋少闽一行在遭遇了“刺客事件”之后的第二天,便气冲冲地离开了笃城。虽然兰澧此举相当于是打了曦国一个耳光;但是一来使者团仅有二百余人,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实在是不足以令兰澧放在心上;二来情势所迫,衡国固然不想与曦国立刻翻脸开战;而曦国也是同样的境地,所以兰澧并不担心此次让曦国使团吃了大亏会影响到大局。
虽说此次曦国来使当殿赠礼令兰澧愤怒万分,痛恨丰邪的羞辱,但心里也在暗暗怀疑这是否是对方的真正来意。不过蒋少闽等人离开后数日,笃城依然十分平静,兰澧的疑心这才稍稍开释。而且鉴于礼尚往来,使团归去之日,兰澧还是差人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了回馈曦国主的礼物,同时,也践行之前的诺言,送了丰邪一份出人意料之外的“大礼”。
虽然蒋少闽也曾开口询问过这份“礼物”到底为何物,但兰澧却坚称此物乃是自己精心挑选,诚心赠予丰相的“大礼”,须他亲手查看才好。蒋少闽无法,只好带着回礼率使团起行。于是短暂地在笃城停留过一段时日之后,曦国使团一行便打道回府,赶往尧都。
数日后,衡国境内,霸州城。
霸州城距离衡都笃城并不远,只有几日路程而已,东西往来人数众多,十分繁华。此刻,在外城一家规模颇大的客栈后院,那显然是为富贵之人单独而设的院落房间里,不时传出器物被破坏的“噼里”“哐啷”声,间或夹杂着沉重踉跄的脚步声,和男人带了些宣泄意味的低吼声。
“大人!”见那修长俊美的男子走上前来,两名守在门外一身便装打扮的大汉立即拱手见礼。
“你们都出去罢。”来人淡淡道:“我来照看这里。”
“……是。”两名大汉对看一眼,识相地没有坚持。对着这位相爷身边的红人拱手一礼之后,便退出了院子。
在门外静静站了一会儿,等到那里面的声音渐次低了下去,进而再听不见,展青扬这才推开房门,慢慢走了进去。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狼藉。原本富丽的陈设全部被此间主人摧毁成了碎片,桌椅短榻,乃至宽大华丽的大床也被人用剑削成了碎木条,地上全部都是陶器碎片和早已面目全非看不出原貌的碎屑,就连原本光滑整齐的墙上,都有数道极深的剑痕。
而诡异的是,整个房间的正中央,居然还残存着一件完好的物品。显然主人珍惜非常,便连装载它的木箱都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
那是一座青铜钟,约有半人高,上面雕刻有精致繁复的花纹,外形古朴自然,一看便是上品。
而此刻,一个手持长剑,双目赤红,发丝散乱却难掩其凌厉气质的高瘦男人正死死地盯着这座铜钟。长时间破坏式的发泄令他有些气力不支,粗重地喘息着,脊背却依然努力挺直,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不肯言败之心。
展青扬看着房间中那人近乎疯狂的表情,再看看那座铜钟,心中蓦地一痛。
“你来做什么?”丰邪没有抬头,只将手中长剑一掷,宝剑落地。
“哐啷——”
长剑落地的清脆声响却似一根针,瞬间扎入年轻武士的心头,令他不由抖了一下。
“你来做什么?!”丰邪血红的眼睛蓦地瞪了过来,提高了声音厉声喝问。
“相爷……”展青扬望着男人刚硬的脸,喉结艰难地上下动了一动,心中绞痛,想要抚慰他此刻的心情,不知怎么,出口的干涩声音竟变成了这么一句:“相爷,您不该来的……”
“您此刻,本应该在芜国……却仅为看那人一眼,甘心深入险地……”似乎没有看到丰邪越来越狠戾的目光,展青扬脸上的神色变得飘渺起来,嘴角慢慢浮上一丝苦笑:“可那人,却最终送了您一座……′钟′……”
送′钟′(终)……呵……
心揪痛起来,展青扬鼻中一酸,涩声道:“相爷……放弃那个人罢……好么?如果您……”
如果您肯回头看我一眼,我绝不会像那人一样,令您这般痛苦煎熬……
可是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展青扬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接着左肩就是一阵剧痛。
——丰邪的剑,贯穿了他的肩膀。猩红的血迹如同一株妖艳的红色蔷薇,蜿蜒爬满了展青扬半边身体。
有些呆滞地转过头,望着那白色武士服上刺眼的血红,展青扬脑海中一片空白。
“本相说过,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该你多言的不要多言!”
冷冰冰的一句话当头掷下,丰邪毫无留恋地一拂袖子,“砰”地摔上房门,径直而去。
“呵……身份……身份是么?”如同站在虚空看着别人的身体汩汩流血一般,展青扬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胸口窒息得厉害,几乎无法呼吸,眼底的寒意与绝望一同泛滥,因失血过多而袭上的眩晕如期而至,闭上眼睛,展青扬的身体重重跌落在地。
“那边有消息了么?”走出院落的丰邪神色已恢复平静,见到他的身影,早有侯在外面的几名武士与一名谋士打扮的中年人围上前来。
“禀相爷,还没有。”那谋士低头道。
“唔。”丰邪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冷声道:“本相再说一遍,那个蔺泙,不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杀了他!”
“是!”几人齐齐应声。
“另外……”丰邪顿了一下,看了看身后方向,面无表情道:“进去几个人,给青扬包扎一下……”
“呃?”几人一呆,还是那谋士反应得快,也不敢问好端端的为什么展青扬进去一趟就会受伤,立即恭声道:“是,在下立即安排!”
“嗯。”点点头,丰邪没再说话,头也不回地提步朝前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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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兰泙。
果然如之前所料,因为有各地驻军护送,加上八千禁卫随行,在衡国境内的这一段路行进得极为平静。抵达北部边境之后,高长卿之子,少将军高子赋亲率水军护送使团众人渡过滔滔冶江。
冶江终年不冻,沿途地形多险峻,水流湍急,虽是冬季江面水势相对稍缓,但若是不熟悉地形的人贸然渡江依然会有危险。不过有高子赋护送,众人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高长卿父子常年镇守北境,将衡国水军训练得十分强大,与韶阳国水军并肩称雄冶州大陆,威名赫赫。
为避免纠纷,行过最为湍急的一段路程之后,远远能看到对岸时,高子赋便命人放下小舟,送使团众人靠岸。待到众人皆上岸之后方才浩浩荡荡率队返回。
哪知使团刚入芜国境,便碰到了自出发以来的第一个钉子。镇守芜国边境的守卫将军坚持要求兰泙等人只能率一千禁卫入芜,其余人等须驻扎在冶江边,不得入境。
众人虽气愤,在别人的地盘上却也有些无可奈何。以携带数十名美女和大批贵重礼物为由,几番交涉之下,对方最终答应兰泙等率三千禁卫入芜,其余人只能在境外等待使团归来。
因为无法入境的军队人数达五千人,江呈虎便被指名留在冶江边,驻扎留守。经数次抗议无效,江副统领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闵英率军随着兰泙等人入城,不由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只气得满脸赤红,指天骂地却又无计可施。
因为在边境耽搁了几天,使团众人只好加快速度赶路。入境以后,周镜襄神色便有些凝重,言语不多,而兰泙更是一路沉默,非但必需之时极少开口。见两位正副使官皆默然,其他人于是更加不敢多言,便连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子皆亦然,因而整支使团队伍自始至终都显得静悄悄的,速度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