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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延数百年的正魔之战,终于迎来了一个结局。尽管,没有人知道这是否是最终结束。
中原的大门派都为此付出巨大代价,天机阁主、天山派长老、古华派首徒身亡。其余高手全都重伤。而古华派掌门在战后就将自己关在藏书阁内,任凭什么人要求见面,一概不理。
因他身为代盟主,如此做法自然引人非议。可不管外面叫得多厉害,徐云帆只是不出现。江湖,天下,曾经那样执著的大义与责任,在此刻,似都崩碎成灰。
荀微一把推开拦在门口的古华派弟子,怒道:“今番失礼,我自然要向徐兄道歉的,但我现在非见他不可!”
齐远两只眼睛已经肿成桃子样,抿着嘴使劲克制的样子又伤感又微露滑稽。伸开两臂坚持说道:“徐师兄说了谁也不见,我必须执行他的命令。”
“他糊涂了你们也跟着糊涂!”荀微气不打一处来,“我知道罗长风的事对他打击很大,但他这样,罗长风能活过来么?你们放任他这样下去,是想让他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四个字令齐远一震,但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相信徐师兄。”他按住腰间的剑柄道:“荀门主,您要再进,就恕在下不敬了!”
荀微气得脸色发白。
正打算真的把齐远打趴下硬闯,忽然感觉一件东西按在自己肩上。
是一柄折扇。
荀微瞬间惊住,甚至是抱着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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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戴方巾,身穿褐色长袍。明显气血亏损的惨白面色,令此人显得十分文弱。但仅凭荀微九品境界,他竟能无声无息来到身畔,这份深藏不露,足以令人惊异!
何况荀微还注意到,在这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
灰色衣袍,恭敬垂手随侍,正是之前曾在诸派集会上,提议推举徐云帆为代盟主的人!
只听那人以扇掩口轻咳两声道:“让我来吧。”
荀微但觉蹊跷,不由得让行。
此人上前,对齐远说道:“我不进去,只请你向徐云帆传三句话。三句话带到了,他若还不肯见我,我立刻就走。”
齐远怔忡了一会儿,想徐云帆虽说不见人,但带话总是可以的,便点头道:“什么话?你说。”
密室之内,重伤又受打击之人但觉内息混乱,周身剧痛。心知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更知此番绝再没有小墨会来助他。这个认知勾起无穷回忆,愈发激得心血如沸。
恍惚间甚至觉得就这样放任自流也好,否则未来无边黑暗,步步艰涩,要如何前行?
正在翻覆间,忽听门外极快的脚步声,一人跑来,隔着门叫道:“徐师兄……外面有人让我带话给师兄,说只要听这三句话便好。”
是齐远,但徐云帆现在什么也不想听。
但门外之人仍是大声道:“徐师兄,那我说这三句话了,第一句是……”
——“你愿死吗?”
想死吗?
徐云帆茫然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灰白的墙壁。
他不是第一次险死还生了,亦知死亡不过就是那般。失去感知,便不必痛苦。失了心,便无须伤心。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是……
不,他不会死。
再绝望,再痛苦,他也不会选择死。因为……因为他是徐云帆啊,信命却不认命,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人。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但,正因为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已经失去得太多,所以更不能放弃自己。
“徐师兄?……你不回答我就说第二句了,门外那先生说的第二句是:”
——“你愿活吗?”
不想死,自然就是要活。这是用最简单的排除法做出的最必然的选择。徐云帆眼中有淡淡的光闪过,虽然短暂如流星,却是终究点亮了那一湾黑暗。
——“第三个问题:如何活?”
最后三个字在脑海里游走,刺激着混乱的神经。
要活下去,不是行尸走肉一般地活下去。哪怕只为了找一个活的理由,他还要重新扛起那些正义或责任。未来的路,还要他一步一步地走。
因为如果不走,就是辜负了那些,在路途上牺牲的人。
古华的掌门人怔然看着眼前斑驳的墨迹血迹,终于抬起手,抹去嘴角赤痕。
他的自怨自艾,他的软弱,都已经足够。那不是洒脱离开的罗师兄的期望,亦不是他自己的价值。
浴火重生的凤凰,只能将一切痛苦折磨咽在肚里,藏在心内。而后展翅向九天翱翔。
50、
古华派的大门再度打开了。
徐云帆在前;齐远在后。古华掌门依然是竹簪素服;却换了一身崭新的,平整而不见丝毫血迹。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背后负剑。虽然神色憔悴而压抑;然而周身之坚韧气质,更胜往昔。
荀微向前走了一步;想要说什么;终究化为一道深长叹息。
他拱了拱手;道:“徐兄突破九品;乃可喜之事。”
古华派身后众多弟子听闻,表情不由得都又惊又喜。徐云帆年纪轻轻,竟已上达九品境界;成为武林道上数得着的高手。师尊地下有知;想必亦要捻须含笑了。
徐云帆却无喜色。
伐骨洗髓本就将经脉改造,经历了渭水惨烈的搏杀,极限中的运功突破最后障碍,而之后走火入魔的危险,又被人以三问点醒。他终于上冲至九品境界。
好像是个理所当然的结局,然而又哪里是他一人之功。若没有小墨,没有最后一战众人的死战,没有罗长风的血祭,他如何能杀掉祭司,使武功更上一层楼。
内中血泪,不足为外人道。
徐云帆亦拱手,只轻声道:“劳荀门主挂心了。徐云帆……不敢不勉力。”
不能死便要活,要活便要不改初心。他已想通看明白,即便心已沉沦黑暗,脚下之路仍要朝向阳光。
荀微叹道:“逝者已矣,你能这样想就最好。”
徐云帆转而看向荀微身边的另一人。
吸引目光的首先是那把折扇,不由得便看了过去,随即醒悟那只是可悲的联想,心底又是狠狠一痛。
克制了负面的情绪,拱手说道:“方才让齐师弟传达三个问题的,想必就是这位先生,敢问姓名?”
此人脸色苍白,身形瘦弱,很不起眼,因而令人很容易忽略他目光中的……犀利。
徐云帆随即注意到他脖子上竟挂着一串佛珠,看此人儒雅打扮又有侍从,竟是修佛者?
见此人拱手道:“在下江湖闲人,姓柳名泽,人送称号‘阎浮渡者’。”
古华派众多弟子不由得一愣,哪有人上来便报自己称号的?这不够尊重吧?
徐云帆却是将这称号咀嚼一刻,道:“阎浮意为多苦世界,先生有此称号,想必佛修精深,普度众生。”
“不。”柳泽冷冷地看过来。虽是冬季,他之神情却似比冬日寒冰更冷三分,道:“这个称号,不过说我若出世,必因天下有大难而已。”
“天下有难而智者出?”
“然。”
众多弟子在身后面面相觑。魔教方退,中原虽千疮百孔,假以时日便可恢复,哪里来的大难?之前的魔祸还不够大吗?
徐云帆见他神色,绝不似危言耸听,不由得心生凝重。伸手让道:“外面说话不便,请入内。”
柳泽、荀微与徐云帆三人进入古华外院,来至正厅落座。
奉茶之后,将无关人摒弃。徐云帆直接道:“先生有何话,不妨直说。”
灰袍修者虽持折扇,却似从不打开,只握在手里。见徐云帆问,亦单刀直入地回答:“代盟主可知魔界灵元?”
以代盟主相称,说的便是武林大事。徐云帆道:“灵元是魔界至尊宝物。祭司曾将其开启,因使用其能量而功力大增。祭司死后,不知踪迹。”
柳泽冷笑道:“不用找,此物必已回归魔教,用以复生魔主。”
“复生魔主?”超出常识的说法让徐云帆和荀微皱起眉头。
“该从何说起呢……”柳泽以扇子掩口咳了几声,声音似更虚弱,表情却愈凌厉,“代盟主,你可知道,为何这么多年来,武林道只有九品武者,而从未出过……先天?”
荀微道:“自是因为我等天资不足,火候未至。还能有什么原因?”
“哈,天资不足?千年前中原有十大先天,才有北玄关之设。而今的人天资再差,怎就到了数百年都出不了一个先天的地步?”
徐云帆隐约觉得这话里隐藏着极大的秘密,不由得倾身道:“愿闻其详!”
“后天境界是修武,而先天境界是修仙。”
柳泽一语石破天惊,令在座二人神色一凛。
“修武需要的是天资和功法,而修仙,要的是灵气。”
荀微道:“五品至九品,也需要沟通自然灵气。”
“完全不同。修武者说到底还是凡人,所需灵气有限。而修仙者突破自然束缚,与天地交融,乃是极大的福泽,所需灵气亦极多。多到……常人无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