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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的日子可当真不好过。二哥给拿下了大狱,她爹杨尚书护犊心切,上下打点,家里已经耗费了不少钱财,暂时人是没吃什麽亏,但皇上到底怎麽判,却一直没个定论。
杨德隆便会错了意,以为是看在自己的面子想网开一面,更是一面加紧了贿赂朝臣,一面三番五次的催著女儿让尉迟睿去说情。
可尉迟睿在路上根本就不理杨碧玉让东叔递来的消息,杨尚书便大骂女儿没用,甚至疑心女儿是串通尉迟睿诚心不想管这件事,弄得杨碧玉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好不容易盼到尉迟睿回了府,她爹得到消息立即又遣了奴仆来催促。可杨碧玉连跟尉迟睿说话的机会都捞不著,怎麽说情?
她只好让丫头们在三门那儿守著,一听说尉迟睿终於从宫里回来了,便急匆匆的赶来,可一照面,却给了她个下马威。
可想想娘家那边的窘境,要是再无人出手相帮,恐怕连打点的钱都没有了。杨碧玉深知,若是娘家真的垮了,她也没好日子过,所以仍是站在这里,只盼尉迟睿垂怜。
可尉迟睿却装聋作哑,不发一言。
庄净榆有意冷了会儿场,才转头瞧著杨碧玉,不冷不热的道,“二夫人要是没想好,就先回去想清楚了,再来回禀吧!”
“不!”形势压得她不得不低下头来,杨碧玉被逼得无法,只得放低了身段,出言恳求,“庄……庄公子,妾身家中近日出了点事,想……想请侯爷从中斡旋一二,家父感激不尽……”
“二夫人家中遇到何事啊?”庄净榆明知故问。
“呃……那个……妾身的二哥,原是清河郡守,名杨幼安,任上今夏发生了汛情,有些宵小之徒打著他的名义做了些不法之事……但真的!真的与我二哥无关……所以想请侯爷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她吞吞吐吐的把杨尚书教她的那一套说了个大致。
这也是为官者常用的伎俩,犯了事就往下属身上推,自己只是被奸人蒙蔽,到时也只落个治下不严之罪。
“二夫人!”庄净榆忽地厉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也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了,怎麽却连基本妇德也不懂?”
这话说得可很有些重了,杨碧玉心里那个气呀,我说错什麽啦?你还当真来挑我的理?
庄净榆还当真讲出了一番道理,“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二夫人既然已经适人,行事当以侯府为先。且不论你兄长是否真属无辜,这朝政之事,是你一个妇人能妄加干涉的麽?就算令兄真是无辜,这朗朗乾坤,太平盛世,上有皇上圣明,旁有群臣辅佐,下有百姓为证,难道还能冤枉了他不成?而你今日前来,不问青红皂白,就让侯爷为你二哥开脱。不禁要让人想一想了,你这到底是做贼心虚,想先入为主呢?还是侍宠生骄,忘了自己的本份?”
这些官话,都是他一路瞧寿春公主行事时学来的,却是有理有据,难以反驳。
听得东叔捋著胡子,满意之极,他就说公子肯定可以当好这个家!瞧瞧,看来,他离颐养天年的日子可不远罗!
连尉迟睿也是暗暗点头,看来他往後可有福了,家有“贤夫”夫祸少啊!
杨碧玉一张俏脸却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偏偏无言以对,给训得哑口无言。
庄净榆微微叹了口气,“姑念二夫人你也是关心则乱,这一次就不重罚了。只革你三个月的例钱,回去闭门思过吧!”
杨碧玉听得目瞪口呆,什麽?革她三个月的例钱,还要闭门思过?钱财虽小,但面子是大,更何况她娘家正是用人之际,她若禁足在家,那可怎麽得了?
“侯爷!”杨碧玉失声惊叫了出来,“您!您不能不管啊!”
尉迟睿当然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净榆这边,“净榆说得很对,此事我不会管,你回去吧!”
“侯爷!”杨碧玉还不死心,扑通一声冲他跪下了,迅速挤出几滴眼泪来,“要罚妾身,妾身认了!可请您念在妾身侍奉您多年的情分上,救救我二哥,帮帮我家吧!”
尉迟大人可不高兴了,这不离间他和净榆正重新建立的感情麽?
“你怎地如此冥顽不灵?净榆把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漫说本侯只是一个礼部尚书,管不到刑部的事情。就算是本侯掌管,也定然不会徇私,照章办事!你兄长若真是清白,你又何需如此苦苦哀求?莫非真让净榆说对了,你们根本就是做贼心虚?”
“啊!不……”杨碧玉一字再也不敢多提,给他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站住!”尉迟睿瞅著她凉凉的道,“告退是这样没规矩的麽?”
杨碧玉明白了,含羞忍辱对著庄净榆施一全礼,“妾身告退。”
庄净榆觉得有些多此一举了,淡淡的应了一声,“嗯,下去吧。”
杨碧玉灰头土脸的走了,尉迟睿顿时活泛过来,上前讨好献媚,“净榆,我刚才做得怎麽样?”
庄净榆浅笑不答,“去做你的正事吧!”
把他赶去了隔壁书房,把东叔请到炕上,庄净榆开始认真了解这个永安侯府。
第八九章 当家算账
“这侯府还真──”瞧瞧旁边还有下人,那个“穷”硬生生的在庄净榆的舌尖上打了个转,换成了,“不富裕啊!”
世人常说,富比王侯。庄净榆又见这侯府吃穿用度皆非凡品,便以为定是家底雄厚。没想到仔细一看账,有钱不假,但也只是左手进,右手出,打个平手而已。
照说这府里每年进项也有上万两,不算少了。可怎麽就花得这麽干净?这钱都用到哪儿去了?要不是仗著先人置的那些田产商铺收些利钱,恐怕这麽大的府弟,都要靠借债度日了。
东叔让旁边伺候的人全都下去了,这才给他道出实情。
侯府的花销大致分为以下几类:
一是迎来送往的礼节性开销,这个没办法,就是民间,遇到谁家办红白喜事都得送礼的不是?一年得费不少银子,也省不下来。
二是尉迟睿的应酬开销,他是侯爷,身上不能不带足了银子,有时在外面请客吃饭,办点啥事,哪怕是不著调的冤枉钱也得花一些,这一宗也是个大注儿。
三来,最让东叔感觉吃力和头疼的就是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
最早的侯府其实没现在这麽讲究排场,尉迟家本就是武将出身,男人又大多在边关打仗,府里女眷一贯以俭素为主。这排场归根溯源,其实还是寿春公主带来的。
她毕竟是皇家出身,娇奢成性,什麽东西都要考究一些。进府时陪嫁进来了不少宫女侍卫,府里又拨了不少人伺候。象云贵,也就是云溪他爹,就是其中一个。光她那儿,就有几百人伺候著。庄净榆在路上见到的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都在碧山别苑里养著。
还有在老家庄子上的二少爷也是,基本那一块收的几千两银子全归他花用去了。
这两处都不好裁减,花销都相当的厉害。
再有,就是府里的这四位如夫人。方怡蓉和徐秋雯还好一点,用的是都是府里的人。杨碧玉和江文蕙那儿除了府里的人,自己还带了一大堆的丫环婆子。成日挑肥拣瘦,相互攀比,花钱如流水一般。
东叔最後摇头叹息,“照这麽个花法,不出五年,咱们侯府都得卖田卖奴仆了!”
庄净榆听得目瞪口呆,那等他的两个孩子长大了,接手这侯府不仅一分钱落不著,还得负债累累?
“那……母亲大人和尉迟睿怎麽都不管的?”
东叔扑哧笑了,“老夫人别的事上精明,唯有钱财一向糊涂得紧!亏她身边的玉茹倒是个明白人,有时实在是供给不上了,她还时常在那边出点主意,替府上省著点。至於侯爷……他一来从小就是在这环境里长大的,习惯了这些享用,若是裁得狠了,他估计也受不了。二来他本身的公务就忙,成天应酬往来都弄不完,哪有闲心管家里这些事?”
庄净榆干咋舌不吭气了。说起来,他现在也习惯这些享用了。寿春特意把身边胡御厨拨到这边来伺候他饮食,要不,他怎麽越吃越白白嫩嫩,粉粉润润?
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东叔深知其理,提出自己的建议,“公子也不要著急,现在亡羊补牢,还为时未晚。”
“你快说!”庄净榆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为了两个孩子,他不得不认真操心。
东叔微微一笑,开始逐条给他讲解,
“首先,咱们先把整个府里上下全部清点一遍,包括人、财、物、田地还有庄院。用得著就留下,用不著的就赶紧处理掉。
咱们府里以前人多,置了不少宅院,可现在人丁单薄,好些宅院用不上白空著,还得派人看守打扫。费钱不说,地方也白糟蹋了。这一宗若是替换成田地商铺,一年也可添不少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