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解开摆在桌上的包袱,从里到外细细搜了一遍,包袱里的银两他却不动,转身又去搜江轻逐身上。他到床边踩着地下被褥,愣了愣察觉房中不止一人,转身要逃。秦追哪能让他跑了,闪身出来将他手腕一把擒住。黑衣人用力一挣,左手白光一闪,匕首朝他脸上划来。谁知白光到了半路忽然消失,手也被人擒住,却是方才还躺在床上的江轻逐。他目中精光四射哪有半分睡意,与秦追一左一右将黑衣人手臂扭转压在桌上。
江轻逐下手颇狠,压得那人臂骨欲折格格作响,沉声问道:“你是谁?鬼鬼祟祟到这房里做甚么?”黑衣人眼见逃不掉,忽然开口求饶道:“大侠饶命,小人只是寻常小贼,趁夜深人静摸进客栈偷些财物。下回不敢了。”江轻逐冷笑道:“还有下回?你若是寻常小贼,桌上银两摆着怎又不取,还不说实话?”说完目光一凛,喀嚓一声已将他左臂折断。黑衣人一声惨叫尚未出口,就被江轻逐伸手堵住,疼得汗如雨下呜呜做响。江轻逐道:“再不供出来历,别说这条左臂,全身骨头我都给你捏得粉碎。”
秦追见他下手如此狠辣,双眉皱起想劝他缓一缓,忽然抬头瞧见窗外银光一闪,忙道:“快躲。”江轻逐反应奇快,往后急退一步,一枚银针便从他眼前擦过,钉入墙中。秦追道:“还有。”说完又一阵“夺夺”之声,如雨打屋檐,响声不绝。那银针密密麻麻,黑暗中躲闪不易,秦追本按着黑衣人,此刻也迫不得已只得放手。江轻逐退得远了,见秦追放了手,心中直喊可惜。黑衣人得了机会,便往窗边跃去,他断了臂膀,轻功使起来有些不便,江轻逐退到床边,伸手自枕下拔出长剑。
那剑不似寻常宝刀宝剑精钢百炼耀眼异常,反倒如同生了锈一般泛着淡淡暗红之色。秦追自他拔剑时便听见龙吟入耳久久不散,心中却想,若那晚在姚家他也用这宝剑,只怕自己更难全身而退。江轻逐剑在手中往前一送,朝黑衣人左肩钉去。黑衣人跑得虽快,剑去得更快,他背后无眼,这剑又薄如蝉翼,破空时声音极轻。秦追只听“哧”一声,剑身刺入黑衣人肩胛,只留了个剑柄在外,生生将他钉在窗边墙上。黑衣人竟未发出惨叫,秦追一想,这剑又薄又利,一剑刺入恐怕还未觉出疼痛。江轻逐过去拔剑,黑衣人仍无丝毫反应,剑身一拔出便咕咚一声摔倒在地。秦追觉得古怪,上前将他翻过来瞧了一眼,皱眉道:“他死了。”
江轻逐正在擦剑,听了奇道:“这人不经疼,这样就死了?”他心里却不糊涂,也上前查看。秦追心细,瞧见那人喉咙上有一点银光。江轻逐道:“是放银针的人杀他灭口。只是银针这么细,小小一枚就要了命,针上定有毒,你小心些。”秦追将那人脸上黑布揭下,问道:“你认得他么?”江轻逐摇头道:“不认得。”秦追又道:“他翻你包袱,又要去你身上搜,莫非你身边带着甚么贵重之物,路上露白被人盯上了?”
江轻逐道:“我身上值钱的只有手中这柄赤秀剑。”秦追道:“不对,我瞧他伸手向你怀中,那东西一定很小,绝不是剑。”江轻逐将宝剑送回剑鞘道:“镇上江湖人多得很,鱼龙混杂,寿筵之前还得小心。我先将尸首拿去扔了,免得明日伙计瞧见麻烦。”秦追怕他身上沾血,便道:“我去罢。”他将尸首提在手里跃窗而出,往镇外树林掠去。江轻逐转身去瞧钉在墙上的银针,只见每一针都深入墙内,只留了个银点在外面。银针又细又小,极易折断,那人甩手一把,竟能全部没入墙中,内力不容小觑。江轻逐伸手在墙上轻轻一拍,将那些银针拍出一截,又撕了布条裹住针尾,一枚枚起出。拔完一数,足有二十枚之多。他初时还当寻常小针,点了灯一瞧,却见银针打造得十分精巧,针上雕着花纹,针尾上似是只薄翅小虫模样,巧夺天工栩栩如生。如此细巧的暗器放出去定然难以收回,造得这般精致,可得花多少心思。他将银针包好放在桌上。不一会儿,秦追已回来了,只是脸上有些失落。江轻逐道:“怎么了?”秦追道:“方才回来的时候,才发觉身上一枚玉佩不见了。”江轻逐道:“甚么玉佩,是哪家姑娘送你的么?”秦追摇头道:“是小时候师兄们闹着玩送我的,这几日没在意,也不知甚么时候掉在哪里。”江轻逐要陪他去找,秦追心想身外之物,虽有纪念之意,倒也不必放在心上。他换去血衣,整好衣衫,此刻天色尚早,被黑衣人一搅两人都睡意全无。江轻逐对着那些银针瞧了半晌道:“你说用这银针的是甚么人?”秦追道:“我瞧只有姑娘家才有此等闲心,暗器做得如此精细,男人使用未免太过女气。”
江轻逐道:“那倒未必。江湖上暗器成名的高手多得很,所用暗器皆奇巧古怪,只有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宵小匪类才怕暗器扎眼躲躲藏藏。”秦追想到他银镖上那个小小“逐”字,不仅莞尔笑道:“也有几分道理。”江轻逐道:“银针如此特别来历应该不凡,你二师兄不是万事通么?不如你拿些去,日后见了他正好打听。”
秦追取了几枚拿布包好塞进怀里,江轻逐道:“这人既是冲我来的,你最好别受牵连。”秦追道:“你有麻烦,我绝不能不管。”江轻逐听了十分欢喜道:“我从小是孤儿,幸得义父收养,虽有个义妹但不识武功,与我生疏得很。我又只爱独来独往,义父一家亡故,我再没有半个亲人。你我既不能结为兄弟,就当至交好友,日后你若有事,我定会拔刀相助,万死不辞。”秦追听他说得极认真,心中感动。他与江轻逐相识不过半日,便听到如此肺腑之言,换作旁人定然一笑置之并不当真。可江轻逐为人直爽,绝不会虚情假意,秦追也是自幼父母双亡,好在有几位师兄与同龄师侄们相伴,倒不怎么寂寞。他见江轻逐一心一意真诚相待,不想再欺骗他,便道:“我有一件事想对你说。”江轻逐道:“你说,我听着。”
秦追道:“那日在姚家……”说到这里,忽听一阵擂鼓似的敲门声。
这敲门声来得好突然,二人都不应声,门外人猛敲一通,大声问道:“江大侠在不在?”江轻逐道:“谁?”门外人道:“白远镖局少镖头有请江大侠。”江轻逐冷笑一声道:“甚么白远镖局少镖头,我不认识,他干甚么请我?”门外人道:“少镖头得知今日孟总镖头得罪了江大侠,特地在元庆楼摆下酒宴,要给江大侠赔罪。”江轻逐道:“不必了,少镖头真要赔罪,让他自己来。”
门外人听了顿时支支吾吾,江轻逐笑道:“难道少镖头说给我赔礼,其实是想问我冒犯孟镖头的罪,你早说问罪我就开门了,罗嗦半天倒把左右客人都闹醒了。”江轻逐低声对秦追道:“你在这等我,我去会会那小子就回。”秦追道:“我和你一起去。”说着将房门打开。门外人也穿黑衣,身上没有银线白虎,只是个寻常镖师。此人一脸络腮胡子,双眼如铜铃,手臂肌肉纠结,一看便知是个粗人。江轻逐懒得与他细说,抬脚出门与秦追并肩往元庆楼去。
元庆楼原是镇上最大的酒楼,此时虽近凌晨,酒楼掌柜伙计也还在熟睡,白远镖局的少镖头如此折腾,硬把人吵起来摆一桌筵席。秦追到元庆楼下,抬头瞧见酒楼灯火通明,不知有甚么阵仗,江轻逐却全不放在眼里,径自走上楼去。
二人到了楼上,临窗大桌摆满酒菜,一个白衣人站在窗前正瞧着月色出神,想必就是镖师口中所称的少镖头。江轻逐对白远镖局全无好感,自然也不把这少镖头放在眼里,说道:“少镖头好阔气,只是这桌菜怕是不好吃。”
那人听了声音转过身来,白远镖局的少镖头生得眉清目秀,好生俊俏,对二人微微一笑道:“秦大侠,江大侠,久仰。”秦追一愣,自己行走江湖从不张扬,知道他名姓的人极少,想不到竟被眼前这少年一语叫破。少镖头不等他答话,又笑道:“在下白离,是白远镖局的少镖头,家父白芸奇原是北虎镖局的总镖头。”江秦二人听了心中这才一震,白远镖局虽籍籍无名,北虎镖局却数十年来威名赫赫,纵横南北,黑白两道见了虎踏玄兽镖旗无不避道相让。
白离伸手请二人坐,接着道:“家父年事已高,不再亲自押镖,镖局的事便全由我料理。今日听说白远镖局有人得罪了二位,孟镖头是家父至交好友,按理我该称他一声叔叔。他既冒犯两位,我做晚辈的替他赔个不是。”说罢伸手提起桌上酒壶,便要给二人斟酒。江轻逐拦道:“我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