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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名叫小茂子,没有姓氏,只跟着瞎眼的娘相依为命,住在山里的破屋里。
自己跑出来玩不小心掉在里泥潭里,正愁眉苦脸的等待救援。
从天而降的伍春风,于他而言无疑是一长的美丽无比的仙人。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了谢,小茂子跌跌撞撞跑回了家。
伍春风继续赶路,走了两柱香,身后就赶上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手捧着一包豆包,直直的举到伍春风的眼前。
“这是,这是我娘亲手做的豆包,送给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少年稚嫩的声音,在伍春风听起来十分的动听。随即蹲□子,一人一个豆包,边吃边聊起来。
伍春风问他为什么不上学,小茂子说家里穷,上不起。
伍春风掏出五张银票塞到他手里,告诉他记得去报名。他又给塞回来,摇着拨浪鼓一样的脑袋。
“我娘说了,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而且,就算有了钱,我也不想去上学。”小茂子咬下一口豆包,满足的舔了舔嘴。
“为什么?”
“我娘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我要是上学,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以后考中了,更是要带着她到处跑。我怕那样我娘会更快的离开我。所以我不想去上学,我要陪着我娘,直到她安详的走了,我再打算自己的。”小茂子吃完最后一口,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准备往回走。
伍春风一把拉住他,“想不想跟着我做买卖?就在这附近的小镇上。”
于是就有了这镇上最大最红火的酒楼,“问心楼”。
伍春风看着小茂子的背影,不住的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啊,连那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都到了准备讨媳妇的年纪了,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为什么那些过往,好像就在昨天一样,还是会每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伍春风失眠的毛病,是这一年来才有的。常常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满身的大汗,一头的雾水,把自己惊醒。
近几天更是严重到要靠着吃些安神的药才能入睡。
二夫人当真是心细如尘,不仅给自己治好了腕子,还把皇帝给自己吃的毒药都一一的解了,连同小侯爷给自己吃的那一份,解了个彻底。不知道是不是产生了什么抵抗力,自己这几年都鲜少生病,健康的都和吃了什么仙丹似的。
天微凉,已经入了冬。街上早起的人没有多少,只有支出炉子卖烧饼的,和卖豆腐脑的相互做伴,在冷风中说说笑笑,摆着桌凳。
伍春风披了衣裳,站在二楼推窗而望,外面的亭台楼阁,无一不是雕梁画柱,精美到有些过分的地步。但就是看那些房梁上的图画,一天下来也看不完。
这几乎成了伍春风每日来的习惯,总要按照自己的顺序看一看那视线之内的亭台。
街上一辆灰布罩着的马车,吱呀吱呀的在自己的店门口停了下来。
敲门的人一脸警惕,环顾四周,才不急不慢的敲了几下。
伍春风在二楼冲着那人招呼道,“客观这一大早上的怎么就……”
那人抬起了头,斗笠下的面孔,一如当日给自己的震惊。
、第二十五节
马车载着伍春风跑的飞快,路两旁的景物都在飞到脑后。车上的人顾不得欣赏,一个劲的催促车夫,快一点,再快一点。
毛毛虫坐在伍春风的对面,一脸的严肃,默不作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伍春风安耐住心口的焦急,开了腔。
敲门的是毛毛虫,伍春风已经很是震惊。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更让他震惊。
“我一直都知道。皇上,他也一直都知道。”毛毛虫的声音很小,被车子带起的风很快就吹散。
皇上,他说的,就是游忆君吧。
好陌生的两个字,又好熟悉的两个字。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吗?”伍春风继续问。
“不是,是小的自作主张。小的实在看不下去皇上那般的委屈自己。公子,你不知道,真正难过的,是皇上。”毛毛虫重重的砸了一拳在车座上,木质的座位裂了一道轻微的缝隙。
马车还在蹄下生风的向前奔跑,好像后面有千军万马的敌人在追逐自己一样。稍一松懈,就会命丧黄泉。
毛毛虫诉说完其中的缘由,已经偷偷的擦拭起眼角的泪花。
伍春风靠着车子的一侧,从怀里掏出那块裂了好几道纹路的石头,按在胸口,放声大哭。
这场哭声,早就该释放出来。在几年前的牢房里,不对,是那日的大殿里。
小侯爷确实有谋反之心,却是一直压抑在心底,他骨子里终究不是争强好胜的主。直到看到四夫人肩头的图腾,心底的斗志才渐渐升起来。
忙活了几个夜晚,终于制定了详细周密的计划。既要瞒住皇帝,又要暗自运作,总要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去外头牵线搭桥。这个人就是近卫兵的新领头,毛毛虫。老侯爷生前已经给谋反准备好了充足的人力物力和外力。周边的国家也表示愿意助侯爷一臂之力,无奈与老侯爷先走了一步。现下有毛毛虫带着小侯爷的亲笔书信和老侯爷密封的书函,亲自送到周国君侯手里,这场有意的滋扰生事算是有了着落。
毛毛虫不仅是近卫兵,率领着府上那些深藏不露的丫头婢女保护侯爷的安危,还跟着军中的用毒高手学过三年的解毒。打从第一眼见到伍春风,就知晓他中了慢性毒药,虽不能立马暴毙,但是终究长命不了。因为念及伍春风是皇帝派来的眼线,又是小侯爷舍不得下手的人,毛毛虫就给他下了些昏昏欲睡,但是清毒解热的药,让他昏昏沉沉的,不能掺和进来。没想到这人为了帮助皇帝,可以对自己下那么重的针,错一分就七窍流血而死的针法,毛毛虫都不敢动手。于是便不再管他,只一心一意的给他家侯爷解毒。
他家侯爷身上的毒,更是深厚。自己是在老侯爷死后立马去学习解毒的,那中间的三年,小侯爷身上的毒一直由老侯爷的四夫人暗中做手脚。等到毛毛虫学成归来,一切已经晚了三春。毛毛虫能做的,就是遏制毒性,让它延迟几年,再延迟几年。至于那游家的香火,却是力不从心。
小侯爷不止一次对毛毛虫袒露心扉,不管这个伍春风是谁的人,他的心在谁那里,他都要护他周全。哪怕自己只是个衬托的,也要护着他。哪怕自己还有一口气,也要护着他。
毛毛虫那时已经和小侯爷的三夫人结成了连理,明白这话其中的分量,也知晓这其中的苦涩。
身为近卫兵,他只能执行命令,不能质疑命令,这是他的本分。
周边骚乱了,小侯爷出征了。契约签署了,民心赚到了。可是毛毛虫还是看到了小侯爷脸上的失望。因为那个伍春风,他的心始终向着那个狗皇帝。
小侯爷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不管不顾的护着伍春风,担心其他近卫兵会一怒之下杀了这个尖细,走到哪都要随身带着他,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丢了他。
好不容易等到了功成的那一天。起兵很顺利,那些被昔日受过老侯爷□的士兵,纷纷倒戈站到了小侯爷的队伍里,不出几个时辰,整个皇宫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内。
皇帝苟延残喘的被踩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小侯爷只是悠悠的望着他,暗自想着什么。
后来发生的,毛毛虫也没有料到,他家小侯爷可以对伍春风那么狠,那么毒,生生折断了他的手腕。看到断掉的那只手腕时,毛毛虫给了自己一耳光,确定这不是做梦。
伍春风的腕子,是毛毛虫接的。
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毛毛虫问在侯爷府旧地重游的皇帝,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伍春风,难道真的是因为他骗了自己?
那身着黄袍的人用手抚摸着一尘不染的黄金轿辇,眸子里都是宠溺的神色。
“怎么会?春风他,喜欢我。我感觉得到。就是因为感觉到了,才要推开他。毛毛虫,我的命,不会长过十年吧。可是春风不同,他还有好多的十年,还有好多的事情可以做。与其把他拴在皇宫这个牢笼里,不如伤了他的翅膀,让他自己逃出去,一辈子都不会回来的好。我是个骨子里就懦弱的人,一辈子能这么狠下心的做一件事,我都觉得此生无憾了。哈哈哈,我的春风,现在正在外面游山玩水,过的滋润的小日子。等到我死的那一天,说不定,他已经把我忘了。你说,那样的话,我走的岂不是也可以安心一些。”
那一天,死的那一天。
明明还有一年的时间,皇帝因为心思不畅,积劳成疾,终于将体内的毒素刺激的集体大爆发,归天的日子就在这几天。
马车终于在宫门停了下来,伍春风甩开过来扶自己的手,一路狂奔,冲进那个自己并不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