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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热的摄影爱好者。
“小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人家啊,记得安全第一。危险的地方不要让他去,东西也不要乱吃,用钱的地方你先垫着,开好发票回来报销……”主任在电话里千叮咛万嘱咐,倒比正事更上心的样子。
我口上应着,心里也清楚得很,他不过是公费去四川拍照罢了,虽然顶着“实习生”的名头,哪里能真的指望他做事情,他不要我服侍就已经不错了。
以前也带过两个实习生,都是有些关系才进来的,上班时就霸占着我的电脑,把我玩过和没玩过的小游戏一个个玩遍,然后再把日剧韩剧美剧台剧一部部看遍。通常此时,我只能苦大仇深地对着自己的笔电写稿子,一边还要忍受电脑音效的骚扰。有时实在忙不过来,才小心翼翼地和实习生商量:“你帮我去食堂买份饭行不行?卡给你,你再给自己买个冰激凌?”
唉,原本自在的单人差旅,突然冒出一个拖油瓶,实在让人不免郁闷。不过反过来想想,见任珉和见陌生的实习生,好像还是后者好一点……我拉好被子,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拖着拉杆箱下楼时,肖平和他那辆红色的出租车已经停在楼门口了。
我把行李放在后备箱,钻进车厢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汪嘉文自制的蛋饼递给肖平。
“吃早饭没?”车厢里响起两个声音。
我和肖平面面相觑,然后同时笑了出来。原来肖平也递了一袋包子给我,我们俩为了把手伸过驾驶座的防护罩,都把身体向前倾着。这模样要是拍成照片,一定很滑稽。
肖平先把手收了回去:“我还担心你没吃早饭呢,没想到你连我的份都准备了,谢谢啊!”
我把蛋饼放在面前的隔板上:“汪嘉文做的蛋饼可好吃了,里面还有培根和肉松,你留着当点心吃吧。”
“行!”肖平发动车子:“那咱们就出发了。”
车子驶上马路,再驶上高架。我一直等着肖平开口问我那件“重要的事情”,可他却一直闷着声。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一会儿,见他好几次都张了张嘴然后再合上,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敢说。
“嘿,哥们,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肖平想要问的事情似乎有些尴尬,那就由我来起头好了,要是他就这样一直沉默着开到机场,我可不是白欠了他的人情。
“那个……”肖平清清嗓子:“我问了,你别生气,我不是针对你,我就是好奇……”
“行了行了,你说吧。只要你不问候我祖宗,说什么都行。”我本想拍拍他的肩来安抚他,可却碍于防护玻璃,只能伸腿过去蹭蹭他。
“喂!”随着肖平一声大吼,车子突然一个猛加速再一个猛刹,我在颠簸中把脚缩回去,这才想起肖平还在开车……
等车子重新恢复到平稳的行驶速度,肖平才开口:“你胆子还真大,可把我吓死了。”
我讪笑两声:“说正事,正事。”
肖平说:“我就想问你,这个同性恋啊,到底什么样的人算同性恋?我有个表弟,今年二十四了,从没谈过恋爱,也不想谈恋爱,给他介绍女朋友都不去见,房间里贴的都是男人的海报,还有赤膊的。你说,他是不是喜欢男人啊?哦对了,他这人吧,挺娘的,一个大小伙子,整天‘人家人家’地叫自己,走路还扭屁股,说了他多少回都改不过来。”
我皱皱眉头:“这个,没见到他本人,我还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你有个误解……”
“我知道同性恋和娘娘腔不一样,”肖平忙里偷闲看了我一眼:“你别生气啊,你和汪嘉文就一点儿都不娘。”
我笑了,他还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呢!“这样吧,等我回来以后,约他见一面,或者你急的话,让汪嘉文见见他也行。不过我们也不是专业人士,只能凭感觉。”
肖平说:“好,那就多谢你们了。你们别多心啊,别以为我对你们有意见。其实我就是想着,要是我表弟真喜欢男人,我就不再帮她介绍女朋友了,甭害了人家。也别让他把这事情憋在心里,要是我能理解理解他,他就不会一个人瞎想了。”
我侧头,一边看着肖平的侧脸,一边听他说话。肖平的眼睛直视着前方,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他的表情淡淡的,却有一种家常的温暖味道。
我不由羡慕地说了句:“肖平,有你这样的亲人,真是一种幸福。”
车子比预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钟到达机场。我领了登机牌后,便在候机室里等待。
大约过了十分钟,我的正上方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叶书真先生吗?”
我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看见一张年轻的脸。皮肤很白,天庭饱满,眼神明亮,是个十足的小帅哥。
“我是,你是哪位?”我站起来平视他。尽管心里已经有了揣测,但我还是礼貌地回问道。
他伸出手:“我是崔牧生,就是您这次要带的实习生。”他咧开嘴笑,露出一颗虎牙,看起来有些稚气的调皮。
很有礼貌,长得也不错……看着眼前的男孩子,我突然对“实习生”三个字,感到不那么厌倦了。
31
31、31、见 。。。
飞机上的时间过得很愉快。崔牧生向我一一展示他那装满了一个登山包的镜头,还有他以前拍的照片。说实话,他的摄影水平还真不错,无论是构图、色调还是意蕴,都已经有了专业的感觉。
一个小时后,我们已进入相谈甚欢的阶段。崔牧生给我讲他在学校的趣事,我则给他讲工作中的奇遇。和崔牧生聊得越久,我就越发觉得这小子不赖,见我说得渴了,他会叫乘务员帮我倒水;吃午餐时,他还会主动递纸巾给我。总之,我心上的大石头也算彻底放下了,既然实习生那么会照顾人,我这个“带教老师”说不定还能享受一下呢!
没想到,我一语成谶。
想我叶书真入行几年,大大小小的差也出了不少,像今天这么狼狈的,却还是第一次。
采访行程才过半,我就因为急性肠胃炎而住进了医院,几天前还不那么信任的实习生,现在成了唯一能照顾我的人。
主任接到电话,安慰了我一番,却没提让我回去的事。只说时间还宽裕,让我先在医院安心调养几天,等身体好了再继续采访。
“这什么单位啊!”挂了电话,我还没说什么,崔牧生先发起火来:“员工都病倒了,也没人过来看一下,居然只想着让他完成工作,太差了!”
这回,还得我反过来劝他:“报社里人手紧,要是再派人过来,其他地方就要缺人,而且主任也没说让我现在就去采访。等你上班了就明白了,单位都是这样的。”
虽然在无聊时,脑中闪过给汪嘉文打电话的念头,不过被我憋住了,怕被他吼,更怕他那冲动性子,一急之下就不管不顾地飞过来,而且……要是让他知道,我是因为吃坏了肚子才住的院,非被他念死不可。
我也没好意思让崔牧生整天守着我,毕竟人家是来拍照的,要让他一直呆在医院,他迟早要身在曹营心在汉。反正我这两天只需要吊吊水吃吃药就行,干脆打发他白天拍照去,顺便霸占了他的ipad和psp。
只是,看着来来回回的陌生人,听着病房里那有些难懂的方言,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还是偶尔会觉得有些寂寞,期盼着有那么一个人,能让我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陪伴,能让我毫不顾忌地对他示弱,要他抚慰。
然后,我通常会想起那个人,即便我极力想要忘记他,却还是禁不住要想起那两个字:任珉。
脑中浮现的,竟然不是一个人带着累累伤痕躺在地下室的孤独,而是大三那年阑尾炎发作时,他给的悉心照顾。
记得那几天他的嘴总是抿得特别紧,脸色也格外阴沉,可躺在病榻上的我,却难得地一点都不怕他,甚至还有恃无恐地使唤他,让他帮我削苹果,还要切成一小块然后喂我;让他帮我挠痒痒,左边右边上边下边地瞎指挥……许多往日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全都在这几天里过了瘾。
甚至,我还有一次在嚷嚷肚子痛的时候,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焦急的表情,虽然只有一瞬,却足以让我惊喜。
可惜,他那么聪明,我后来又喊了好多次痛,他都没再流露出那样的表情。
那几天在我看来,是和任珉在一起的时光里,最美好的一段回忆。虽然身体很痛,但心灵却无以复加地满足着。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竟然是一抹水渍。
身在异乡,又卧于病榻,人果然会变得比较脆弱啊……
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睡去了,等我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不知道崔牧生什么时候回来,可别再像昨天那样带了一堆好吃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