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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日照终于忍不住叫住了那早已心死的倩影,共事多年,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他不想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子就这么走向碧落。
天涯没有因为只一句呼唤而止步,只是紧了紧抱着夜蕖幽的手,这个她一直守护的人,她从来不想让这个人失望。泪水滴落了,落在夜蕖幽的脸上,如果说少年脸上最最漂亮的是哪里,无疑便是那灵动的眼睛,而如今它们却是紧紧地闭着,天涯便抱着她心爱的孩子,迈出了最后一步……从此一切从风而散……
银饭只是盯着手上的珠子,对于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天涯必须死!而他也是时候会去向夜澐爵复命了。
“总管,是否去寻找尸身?”看到银饭站立,日照跪下等待命令,这次的任务应该算是失败了吧,他们没有能将十二殿下安全地送到,虽然中间有一些刻意的原因,但是暗隐是没有借口的。
“不必,与我回去复命吧。”说完便取出一个锦袋,将琉璃珠放入。十二殿下已然身故,再从这万丈悬崖上跌落,只能是尸骨无存了。天涯没有必要做戏,即使跳崖不死,她也不会独活……所以没有必要在多此一举了!就让一切都随风散去了吧……
三日后煌羽的御羽殿内
夜澐爵巍然地坐在御座之上,一派平静地批阅着公文。而银饭和日照则跪在殿上,银饭双手捧着锦袋,原来那鲜红的血色已经退却成了暗红。
从回来到现在,银饭维持着这个跪姿已经整整一个多时辰,原来五人出行,现在回来的只剩下了自己和日照,夜蕖幽也没有安全的送到,甚至已经死了。虽说情非得已,但是他们的的确确是失职了。
正在屏息等待时,终于夜澐爵搁下了手中的朱笔。神色之间不能探得分毫真意。
“说吧。”平静的语调,察觉不出任何的情绪。
早在事发的第二日,夜澐爵便已经收到了夜蕖幽自刎的消息,那一瞬间自己脑中出现了一片空白。这么多年他一直注意着这个夺走了他父爱的孩子,那个比他小了六岁的孩子,而如今这个孩子终于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而自己曾发誓想要去真心疼爱的弟弟因为自己的漠视死了,这便是他想要的结果?不知道,他不知道……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感到开心,或者会有一丝解脱的释然,但是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的心情确实无悲无喜,根本不知道要以何种心态去面对。
虽然知道银饭见死不救的苦衷,但是当他手里捧着沾染了夜蕖幽血渍的锦袋时,他竟然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心情,竟然会不敢伸手去接。只能不动地坐在皇位上,等待着银饭向他复命。直到过了一个时辰以后,他才惶觉自己没有向银饭下达命令,所以殿上才如此安静的诡异。
“……”银饭将所有事情说了一遍以后道“还有一句话,是殿下出事之前说的,奴才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又不得要领……”银饭有些犹豫地说道。
“说。”听到银饭这么一说夜澐爵也有些意外,冷冷地命令道。
“殿下让奴才回来后转告陛下‘先皇曾经说过,最喜爱的东西,要置于最远的地方’。还有十二殿下从来不想也不曾从陛□边夺走过什么。”话已经说完了,其中意思全凭陛下自己揣度。
稳稳坐在御座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那一句话便让他的呼吸一滞。曾经的过往如走马灯一般在脑中忽闪而过,父皇的疼爱,父皇的疏离,父皇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传位,这皇位的争夺竟然没有见到一丝血光。
不,不可能,不是真的!夜澐爵突然起身,俊美的君王此时有些癫狂,一手打翻银饭手中的锦袋,将他提起。
“不曾夺走过?我的父皇,我的母后,我对他那可笑的兄弟情谊?这便是他所谓的不曾夺走?……”夜澐爵的暴虐的气息卷袭着四周。
“啪……”锦袋掉落,里面的琉璃珠缓缓地滚出,被血迹所覆盖失去了漂亮的光泽,但是那与汉白玉的地面接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引起了夜澐爵的注意。
夜蕖幽死前握在手里的东西……?夜澐爵记得这颗珠子,那是父皇赐给夜蕖幽的,夜蕖幽一直如视珍宝带在身边。但是他让人查过,并未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只道是夜蕖幽借着珠子怀念父皇……
看着那颗静静躺在地面上的珠子,夜澐爵有些不知所措,上前几步躬身将琉璃珠捡起,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珠子,将上面的血渍一点一点拭去。
琉璃珠的色泽依旧是如此的内敛,泛着淡淡的光晕。当它露出全貌时,御羽殿里顿时熠熠生辉。
所有过往的片段以另种角度,另一种方式毫无遮掩地在夜澐爵的面前展现,从琉璃珠里那不断溢出的除了夜蕖幽已经知道了的,还有一些他无法看见的记忆。
“幽儿,你看你皇兄多棒呀……爵儿是朕最喜欢的孩子。”
“幽儿,喜欢你皇兄吗,记住永远都不能为了任何事情违背你皇兄哦!”那个温柔的男子在小男孩的身边谆谆教导着。
“幽儿,你知道吗,最喜欢的东西永远要放在最远的地方。”每当夜蕖幽看到夜澐爵孤寂的眼神时,都会请求父皇去看夜澐爵,只是每次父皇都用这句话否决了,并警告夜蕖幽也不要靠近他的皇兄。
“幽儿,朕要你发誓……永远忠诚于你的皇兄,无论他有何难都愿意以身替之。”
“朕封印了你所有的能力,无论你的潜力如何,天赋如何,你都不能挡在你皇兄面前,知道吗?!”
“幽儿,朕帮你遮去你的容貌,如果有一天你皇兄容不下你,你便把这颗珠子给他,如果还留不得你,那就逃吧……”男人的语气有些无奈,伸手揉揉小孩头顶上的发,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呀。
“父皇,以后如果皇兄恨幽儿,幽儿该怎么办?我不想皇兄讨厌我,幽儿好喜欢皇兄呀。”所有的对话与画面都像锋利的刀尖在夜澐爵的心头划过,他看着那属于先皇的记忆,看到自己父皇对自己的疼爱,对他的弟弟的残忍。
他的父皇对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一句一句的灌输着要对另一个少年忠诚,直到有一天,孩子看另一少年的眼神从单纯的亲昵,到钦慕,再到无可救药的爱恋。直到有一天他的父皇可以完全肯定所有的一切都将不会成为他最爱的孩子的威胁后,终于将他最爱的孩子推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让他最心爱的孩子能够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
面对这些真实的画面,夜澐爵早已无处可逃,无可回避。他的仇恨,他的嫉妒,他的孤独原来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所羡慕的疼爱和宠溺从来都是毒药,更是利刃,一直束缚着他所嫉妒的弟弟。可是父皇呀,你可曾问过你给我铺陈的这些是否是我真正想要的?!
他夜澐爵想要皇位,他自己会想方设法去夺,看着那御座,夜澐爵觉得那是天下间最大的笑话,是呀,自己怎么早没有想到,历朝历代哪一任皇帝上位没有经历鲜血的洗礼,那东西本就是该用尸骨堆成,用鲜血洗涮的。可是他的皇位没有这些……虽然看似精心策划,可是顺利的出乎意料,没有任何对手,没有任何阻碍。
的的确确夜蕖幽从未夺走过任何属于他的东西,是他,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那个可怜的孩子。如果他稍稍的有所注意,如果他稍稍注意一下那个孩子平时那落寞而单纯的笑容,如果他能少自私一点。也许便不会这般绝望地死去吧。
“呵呵……呵呵……”
“陛下……”银饭有些担心的扶住夜澐爵,这个他所效忠的男人一直都是冷酷而坚韧的,即使心事再重,他都不曾见过夜澐爵如此狼狈过。对于那个先皇他不得不佩服,先皇的心够狠够硬。
现在这个不可一视的君王需要的不是他们的安慰,银饭让夜澐爵站定,行了个礼后,便带日照退下,关上了厚重的宫门,掩盖里面所有的一切。他相信夜澐爵的坚韧,他相信当明日再次打开着宫殿大门的时候,他的君王就会回来,杀伐果决,决胜千里!
“最喜欢的东西要放在最远的地方……呵呵,这句话不仅仅保护了我,也造就了如今的我,父皇啊,儿子如今的一切可让您满意了?如果这便是你的目的,那么您为何要留下这颗珠子……”夜澐爵的身形有些摇摆不定,癫狂地将琉璃珠摔在地上,“父皇,儿臣宁愿从来不曾知道这些,儿臣宁愿一辈子嫉妒着夜蕖幽,也不想如此亏欠他,这般欠他情,欠他意,您让儿臣如何去还?而如今他死了,在我的默许下死了!您让我如何对他的起?”
夜澐爵瘫坐在空空的大殿之上,掩着面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