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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轻信于人。
洪海不过是个刚认识一天的朋友,称兄道弟了几句,就拉着他去喝酒。难道真是因为他的神机妙算?
受人所托,借机行事而已。
他也真够笨的。以为酒里没毒,就可以放心喝了。怎就没想到自己什么酒量?
如今都已悔之晚矣。
方星辰绞尽脑汁,努力使情况变得对自己有利些。
他似是不在意地道:“如此,请速派人去乌邑跟我的家仆知会一声。今日午间我没有回去,他此刻定很着急。”
嫣柔点头,从旁边桌案拿来纸笔,道:“这事不难,先生留个住址便是。”
方星辰下笔如飞。心道,昨夜乌鸡教主一事,足见斧子机警。一旦这边有人通报,定知事有蹊跷。手脚灵便如他,要尾随其后悄悄跟来不难。
父王替自己安排的人既忠诚又得力,可谓用心良苦。
事毕,嫣柔引方星辰向谢老夫人见客的厅堂走去。
回廊蜿蜒,庭院葱郁。
方星辰更多了一丝不安。
王府长大的他知道,普通的庄子绝无财力建造出此种规模的园林来。
那谢老夫人怕是大有来头!
到了大堂,一名银发老妇端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面目慈善可亲。
嫣柔俯身上前道:“老夫人,这位就是断卦神准的小先生。”
谢老夫人打量了方星辰两眼,道:“嗯,是个眉目俊秀的孩子。”说完眉头微紧:“就是瘦了点。这个年纪还是白胖些好。”
方星辰暗笑,您老是嫌我黑吧。嘴上已答道:“辛尘见过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点点头,道:“你到我庄子里不必拘谨。有什么事尽管跟嫣柔说。”
方星辰应了,问道:“老夫人唤辛尘到此,不知所为何事?”
谢老夫人道:“你既能未卜先知,不若先猜猜我心中所求?”
方星辰失笑。无奈道:“这……我猜不出来。辛尘所会的易经卜卦之法讲究就事测事,无事不可生事。凡事只问吉凶。学识有限,让老夫人见笑了。”
谢老夫人笑道:“你倒老实。不像有些江湖术士,满口胡诌。来人,看座。”
方星辰坐下,谢老夫人又问:“如此看来,若要问卦,必须说出具体事由?”
方星辰点头,道:“事件必须清楚。而且,要知道事主为何人。”
谢老夫人闻言沉默良久。暗浊的眼睛里悲喜难明,心思深沉如海。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向方星辰笑道:“人老了。有些往事时日一长记不大清了。且让老身仔细想想。”
侧过身子,对嫣柔吩咐道:“带客人回房。记得稍晚让小厨房做几个好菜。”
晚膳十分丰盛,几近奢侈。让方星辰想起了在王府的日子。
这时去乌邑报信的小厮回来了。
他俯身禀道:“小人去到的时候,眷园里无人。只在门上发现了这个。”递上一枚暗镖和一张折叠的纸条。
方星辰一眼认出了那枚暗镖。展开纸条,上书:欲寻抚子,城北花满楼。
一掌拍在案上。抚子?原来自己一直搞错了。教主好本事!
短短一日功夫,竟知道的比他这个主人还清楚。
小厮吃惊的看着他。
方星辰挥挥手,他需要独自静一静。
这回麻烦大了。
、机密
方星辰暗骂自己粗心。
抚子不但身手敏捷,还识文断字。试想要从哑巴嘴里问出一个“抚”字,何等不易?除了逼其以笔代口,方星辰想不出乌鸡教主使的哪种低劣手段。
本以为这些日子来,他早改去了公子做派,怎料有些习惯一旦养成,难以消除。比如对待下人的态度。远远关心不够。
尽管如此,方星辰仍然相信抚子。不该写的,他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倒是那三番两次与自己不对付的教主,居心叵测。今日抓走抚子,又害得他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若是精通四柱命理,方星辰定要好好批算两人八字。
冲、克、刑、害,到底犯了哪一出?该不会全部占齐了吧。
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字条上相约的花满楼,必是无极山在乌邑的一处据点无疑。心思所至,想起另一件事。或许正是揭秘山月庄的关键所在。
世事洞悉与否,往往就在一念之间。若花满楼效力于无极山,那么杏花楼归属青玄门几乎可以确认。而洪海与嫣柔相公相识多年,可否看作青玄门与山月庄谢老夫人素有来往?
晚膳时分,嫣柔曾无意中说起三日后的英雄比武会,又提及青玄门与无极山的争斗。
方星辰以其为线索,顺藤摸瓜。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许多不同寻常之处有了合理解释。
山月庄源何财力惊人。
谢老夫人为什么热衷于广聚江湖好手。
洪海众人饮酒共道祝词“青山不老,玄月长存。”
原来如此。
青玄门与山月庄,从来就是一家。
无极山霍堂主果然死得蹊跷。
猜想一旦被证实,方星辰当即安下心来。不再惶惑。
对方底牌已现。接下来,只管随机应变。
这时,门外有侍女通报,谢老夫人再次派人来请。
方星辰深吸口气,随来者前往。
这次会见地点却不在厅堂。侍从领他来到一间佛堂外,随即远远退开。
方星辰独自推门而进。
谢老夫人跪在神像下,背影肃穆庄严。身边无人相随。
方星辰顺手关门。悄声上前,从旁观察。虽只瞧见侧脸,但老夫人先前的祥和颜色不再,换上了落寞寂寥。
她转头深深看了方星辰一眼,道:“你来了。”起身走到一只香炉旁,转动托盘。
地上暗门应声而开。
谢老夫人又道:“跟紧我走。”
两人通过长长地道,来到一间密室。一盏油灯静静燃烧,烛光昏暗。
谢老夫人沉声道:“带你来这,是因为接下来我所要讲述的,事关机密。”
方星辰忙摆手道:“辛尘一介布衣。老夫人的秘闻,还是不知道的好。”
谢老夫人见他神色紧张,不禁笑道:“我既然决定告知与你,自有计较。放心,杀人灭口的事,老身从来不屑去做。”
方星辰心头微松。
谢老夫人接着道:“悬头三尺有神灵。此时此地,我诚心求教。”
方星辰答道:“老夫人请讲。”
“先前听你说,摇卦问事须知事主。可我那当事人……唉,实不知从何说起。论起来,也是孽缘。”谢老夫人顿了顿,一段陈年旧事娓娓道来。
“我本是江湖人称“光华夫人”的小师妹。先师离世后,师姐怜惜,把我接到姐夫家中长住。教我剑术,授我琴艺。师姐育有一子,仅比我小五岁。那时我们年少无知,终日嬉闹一处。随着时光飞逝,两小无猜渐渐变成了两情相悦。后来师姐有所察觉,匆促将我嫁人。夫君就是姐夫的庶弟。我毕竟年长,过段时间也就放下了。可他却……性情大变。从此往后,不再亲近女子。”
“十数年后,我的夫君、师姐姐夫相继去逝。作为当家夫人的我,不能眼看着长房一脉无后。几番思量,决定向其劝说。往事如烟,花期如梦。我劝诫不成,反倒与他……又重在一起。这时,他已在江湖上建立了自己的基业。这段有违人伦的关系迟早会毁了他的前程。终于我狠下心肠,做了了断。”
述及此处,谢老夫人泪花闪动,举袖而拭。
“岂料……他此后行事越发乖张,不知检点。常寻青坊小倌作乐。好在,自从他中年后意外得子,再无胡闹之举。”
方星辰心中明亮。江湖上盛传青玄门前任老掌门卓云峰,年轻时曾好男风。看来谢老夫人口中的那个“他”,便是这位老前辈吧。
谢老夫人目光如炬,看着方星辰,道:“我所求的,是关于他来庄养病之事。”
方星辰微诧。
谢老夫人笑道:“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是他想来与我为伴。我们都年事已高,无需再怕那风言风语了。”顿了顿,才道:“可是我礼佛多年,终究担心此举会为神明所不喜。孩子,你能替老身算算,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吉是凶?因果轮回,我不想累他死后不得往生极乐。”
方星辰这才明白谢老夫人的意思。玄学之事自然只能寻求玄虚之法开解。
然而仔细一想,却有为难之处。直言道:“老夫人,凡卜卦问事,必须先取用神。您这位事主,若论伦理,当以子孙爻为用;若论亲疏,当以兄弟爻为用;若论人情,当以官鬼爻为用。用神取错,则卜之不灵。”
谢老夫人问道:“那我怎样取舍才不致出错?”
方星辰道:“只需依据您最真实的心意。当他是您的子侄,选子孙爻。当他是您的挚友,选兄弟爻。当他是您的……心爱之人,选官鬼爻。”
谢老夫人默然。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那便官鬼爻吧。”
、武会
方星辰鼻头微酸。不知是感动还是感慨。
从前父王与娘亲因着身份悬殊,彼此羁绊,爱得艰辛。他从不敢忘。
然天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