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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为了看开曙光的决裂而选择婚姻,为了看开婚姻的破裂而专心仕途,为了看开被染黑后的罪恶感而四处寻求纾解,为了看开混乱无序的私生活而幻想曙光会在那个结尾处等着我,救赎我。
老子生平扯了无数句谎话,自以为牛逼高端,没想到拙劣得连自己都骗不过。
手里的酒瓶渐渐空了,眼前的景致也慢慢糊了,我笑着看见沈疏楼和温淮远坐在斜对面的方桌上,似乎正愉快地交谈着,然后若隐若现混成一片虚空,隐藏于无尽的黑暗之中,我记得自己费劲地拽着楚东的胳膊,然后没有下文了。
我其实酒量还可以,但没想到杨浅不行,连累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身在何处,淮远递了杯热茶过来,表情温和,没说什么。
我接过灌了两口,说实话没尝出味儿来,大概是醒酒茶之类的东西,将杯子递还给他我问了句:“你家?”
他点头,伸手关了床头灯,转而开了顶灯。
典型的冷色调房间,简单,干净,没有多余的东西。
我在沙发上坐正,往脸上胡乱抹了两把便要起身,他按住我说:“你要去哪?”
我四处瞧了瞧,然后望着房间门的方向,说了句:“去拜见令尊大人,好些日子没见了,实在是想得不行。”
“把这个喝完。”他拽我坐下,杯子又递回我手中,“我早就搬出来住了。”
我点点头:“幸好没住一起,空着手挺不好意思。”
他神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爸也不是指着那些活的,况且他已经退了二线,院里都很少去,我估计帮不了你什么。”
我回望了他一眼,颇为无奈:“淮远,我受你爸照顾这么些年,就算不是出于什么理由,也总该感谢感谢,这样都让你说成一副别有用心,难道我在你心中当真如此不堪?”
淮远轻笑了一声,将杯子搁在床头柜上,之后果断一个跨坐,娴熟地开始解我裤带,他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要不今天我们换点别的花样?”
似乎他与我之间只剩下这一个主题,我叹口气,握住他的手腕说:“淮远,你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出来,不需要这样。”
他眉毛一挑,又笑了一声,翻了手腕想挣脱开。
我又加了些力气:“淮远,你要什么,明明白白地说,我能办到的绝对尽力。”
他神情一丝异样,望着我说:“我喜欢你,就要这些。”
我苦笑一声,推开他也脱了身,便索性把话说开:“其实你不用这么勉强,我死也死透了,你要真想拿我的名声换一个副处级犯不着费这么大劲,毕竟你同曙光联手调查我这么久,到最后谁都不想无功而返。你要什么名单我现在就可以列给你,就是伪造一份悔罪书都很简单,毕竟我的笔迹还没变不是么。”
他没料到我竟然说得这样直接,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我便又说了一句:“我猜那晚你在酒里预先备了药,大概是为了逼我就范,亲自认罪伏法。”
他只是站在我面前,没说什么。
我继续道:“虽说秦曙光言之凿凿一脸功德无量,但实际上你们调查到最后也没拿到什么有分量的证据对么?”
他总算是有了反应,表情略微僵硬之后点了点头:“系统内部一直有人压着,取证很艰难。”
这一个没有主语的句子,基本上就算是证实了我的所有猜想,我突然觉得太阳穴隐约有些微痛,便用拇指揉着,我说:“差不多就得了,总是蒙着张皮演戏,任谁都不会舒坦。”
淮远贴着我的身边坐下来,语气里一派平静:“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也用不着解释了,不过总还留了几件事要交待给你。”
我目视前方,心想着还不如不要捅开,就那样迷迷糊糊地过着,多捱一秒是一秒。
他说:“你说为什么叶丹青想分遗产会找到我头上,这件事倒不是我刻意安排,其实是她认错了人,错将我认成当年的秦曙光。”
我静静地听着,并不言语。
他继续道:“她说她对不起我,当初若不是她假意答应了与林寒川的婚事,也不至于拆散我们,那时我才知道,实际上秦曙光是在你父亲的恳求之下才与你分手的。”
我在脑子里细细地梳理,总算是整理出一条时间轴。
我父母与丹青父母是旧交,这点不假,因此我与丹青在大学里是认识的,不过也只是见面点头的程度,并无来往。
后来我出柜,丹青大概也在同一时间出柜,双方家长大概万念俱灰之时机缘巧合之下一拍即合,集思广益酝酿出了这桩婚事,之后的战略部署也是一致的,我家人做曙光的思想工作,她家人做张女士的思想工作,只不过战果产生了一些偏差,曙光思想前后就范了,张女士带着丹青滚蛋了。
淮远偏了头看我一眼,我也回望过去,他的眼神里有种欲言又止,我俩定定地观望了一阵子,他才终于叹了口气继续道:“之前我不太想得通,为什么秦曙光会去接那些灰色案件,现在我才算是明白,他如果不那么做,你早晚有一天会毁在自己手上。”
我打断他:“兄弟,你知道的太多了。”之后松开一直攥着的拳头,发觉掌心潮了一片,且踢完球一身的汗涔涔也正难受着,我便又说:“我能不能在这洗个澡再走?”
他没有说什么,起身出了房门,随后便是水声潺潺,我脱了外套也往门口走着,却不经意瞥见了墙上那幅猗兰操,只不过落款处落的并不是启功,而是我的名字。
温淮远坐在客厅沙发里,指着浴室门说:“水不够热的话就再加一点。”
我点点头跨了进去,然后将门锁落了个反锁。
躺在浴缸里,一池温水拥在四周,我突然感觉很疲惫。
曙光挂着反腐倡廉的旗号积极与温淮远联手实则暗中护短,我也握着手里那一点公权力尽量不让他遇到麻烦,其实捅开了就这么简单,我们并没有站在对立面,只不过这中间隔了一层致命的东西——向来站在道德至高点上的他注定不会与我重新走到一起。
这样一来,上辈子的事儿就算了了。
其实了在这儿,也真就可以了。
只不过死前一桩心愿总隐隐地勾着我,让我有些不甘于就此结束,不甘于五年的努力就此付诸一炬,落得个有始无终。
第十六章
水已经凉透了,我方才在一个寒战中清醒过来,摸了条浴巾擦干身体时,发现盥洗池边上叠着几件新的衣物,因为记得先前是落了锁的,便迟疑了一下,温淮远在外面说了句:“新的,我没穿过。”
这么一来我反而有些后悔刚才的迟疑,换上后推开门想说些什么,结果对上他一脸平和,倒不知从何开口,便只在沙发上坐下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饮料扔了一罐过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将易拉罐摆在面前茶几上顺带着思索了片刻,虽说这样讲未免显得下流,但确实弱水三千,我早已喝了个半饱。
且不去拔高到真心假意这个爱情层面上,单说究竟是为了纾解而纾解还是对我林寒川自身的业务熟练度感兴趣,在床上滚过一圈也总能感觉出个大概。
回顾这几回合,并且算上三年前那一晚进行综合分析,温淮远有哪回没沾酒,没把自己调整到一个来者不拒的状态?换句话说,实际上他既不是为了纾解也不是对我感兴趣,他这样强迫自己,换位想想我心里都觉得很苦。
我于是认真地回答他,我说:“淮远,虽然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过好歹劝你一句,你想要证明自己本无可厚非,但前面未必就是直路一条,你不妨拿我做例子仔细想一想。”
他的手指停在易拉罐的拉环上,眼睛却望向我:“我跟你不同。”
我从他眼神里读到了一种叫做不齿的东西,心寒之余还是顿了顿说:“其实没有什么不同,你正年轻,体会不到。”
他挑了眉,唇边抹开一丝笑意:“至少我不会踩着别人往上爬,不会为了自己的仕途牵扯进些无辜的人。”
我心中一跳,当真有些触动,然而心中虽然百转千回,嘴上也只无奈地说了句:“你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多解释也不过是掩饰,我本来就没指望在你心中能留个什么正面点的形象,只是官场里面你想同我谈是论非,未免太过天真。”
我见他似乎不屑,又补充了一句:“系统内不知多少人盼着我倒台,到头来不也都相安无事,你要明白,这个戏台很大,我林寒川不是唯一的反角,并且也不是最大的那个,这个裙带社会里向来环环紧扣,无论拿掉哪一个环——哪怕只是最不起眼的那个,都会导致这个系统的崩盘,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赞同你的做法。”
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丝轻笑,也可能是冷笑,总之让我有点头疼,冷笑过后他淡然开口:“我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