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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赶紧下马,把他扶起来,粗略地检查过一番,松了一口气,知道他没受什么重伤。魏青喂了他一些清水,陆皖柯很快便苏醒过来。
“魏将军……”陆皖柯见到魏青,知道自己已逃出生天,积累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魏将军……钟大人他……”
魏青身体一紧,轻轻抱住陆皖柯,安抚地拍他的背。
“对不起。”魏青道。
将士们都已经没有了继续交战的心思,战况已经很明了,辽军绝无东山再起的势力了。魏青当即下了令,马上找到辽军统领萨罗,其余辽兵收为俘虏。
夜幕降临,战场上堆积的尸体还没有辨认完,士兵们举着火把,一张脸一张脸地看着,看到己方的士兵遗体就在旁边插上签子,等待后备队将遗体回收。
萨罗的尸体很快就被找到,遗体上遍布着刀伤剑伤,右手臂被砍断了,没法拿刀,否则也不会这样引颈就戮。陆皖柯看见尸体的一瞬间就崩溃了,跪在尸体旁只呆呆地看着,什么也不说。
隔日清晨,士兵们报说找到了钟雪麟的遗体,遗体被运到了魏青的营帐中。魏青只看了一眼,就盖上了。
“其余的遗体就地火化了吧。这一具,要运回去。”
魏青想到了皇帝离开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吻了钟雪麟,笑得如此温和。
魏青从未见过皇帝这样笑,恐怕以后也见不到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攻同志为了虐的事业(暂时)牺牲了……但是这个故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看官们要相信七七,求不弃!!
、平乱
于此同时,霍中佩用了三天的时间,终于攻破金耀门和大梁门,只要曹门一破,皇位就近在咫尺了。
皇帝的五千御林军拼死抵抗,终归是寡不敌众,依靠着三重城门才勉强抵御了三天。
霍中佩却依然有块心病,张太尉的三万禁军至今也没有动静,张太尉就像不闻天下事一般,持着虎符按兵不动,既不帮皇帝抵御自己,也不投靠自己攻进皇城。
事情都太顺利了,让霍相感到有种不适感。
腊月廿十九这一天,晋王爷的近十万襄平军冲入京城,直取皇城。在曹门之下,赵桓夕和霍相会师。
紧接着,赵桓夕举起剑,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霍相看着举着刀剑朝自己冲来的襄平军,终于发现自己被晋王爷摆了一道,连忙率着一小拨骑兵择路而逃。
然而此时的霍家军已经吸纳了众多流民和一些官员的家丁,数量已经远超过襄平军,襄平军虽然训练有素,但长路奔波,士气已经消耗殆尽了。两方交战时间一长起来,襄平军立刻落了下风。
皇帝端坐在太和殿内,空荡荡的太和殿,只有远公公和婢女馨儿两人立在一旁候着。
远公公面色苍白,拿着拂尘的手簌簌发抖。他走上来,对皇帝道:“皇上,曹门快要破了。”
皇帝淡淡地道:“无妨。”
远公公和馨儿交换了一个眼色,远公公又道:“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不,咱先避避?”
皇帝看向远公公,道:“公公,从小便是你带着朕,待朕如孙儿一般,朕很感激。现下皇权即将倾覆,这是赵氏的事,与你无关,和馨儿也无关。麻烦公公带着太子和后宫嫔妃,去福宁殿中,那里有一个密道,可以直接通往宫外。”
远公公听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老奴跟着皇上已经二十年了,老奴就是死了也要跟在皇上身边。馨儿,方才皇上说的事,你都听清楚了么?快去办吧。”
馨儿踟蹰了一下,看见远公公催促的眼神,急急地福了一福,往殿外跑去。
皇帝缓缓立起身,一寸一尺仔细地把太和殿环顾了一周。
自从第一次站在这里,面对跪在下面的满朝文武,至今已经八年有余了。
皇帝淡淡地笑。多少次想逃离这里,不知为何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午时时分,曹门被破了。
霍家军和襄平军都涌入皇城,霍相提着刀,领着几个士兵,迫不及待地冲入太和殿,看见皇帝身着月白色便服,闲庭观花一般悠闲地坐着。
“霍宰相。”皇帝见了他,把茶碗递给远公公,笑眯眯地看着霍相。
霍相被他看得心里有些慌,但想到如今已经万事俱备,再也回不去了,遂一提气,斥道:“赵桓羽小儿!你昏庸无道,奢靡腐化!我等奉承天运,要净革朝野!今日就别怪我不顾君臣之义了!”
皇帝仍是笑,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下摆,道:“霍宰相,你想做皇帝,想必也知道,皇位之争,向来只有一个人能活。活下来的人都是奉承天运,死掉的人都是罪名满贯。”
霍相眯着眼,“那便如何?如今我活你死,奉承天运的人是我!”
皇帝轻轻笑了一下,道:“作为当今皇帝,朕教你两件事:一,不要轻视你的敌人;二,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别人。”
霍相听罢一惊,猛然回头,却看见跟着自己的几名霍家军都举着兵器对着自己。
霍相心里一沉,一名士兵从殿外冲进来,喊道:“霍大人,不好了,有内鬼!”
那士兵刚说完,接着就惨叫一声倒在血泊里。一名老持着带血的剑踏进殿来。
“老臣救驾来迟,让皇上受惊了。”
皇帝对他点点头,“张太尉。”
霍相错愕地看着张太尉,似乎还在思索这是怎么回事。
“张肃,你竟然……”
张太尉对他冷哼了一声,道:“霍宰相,如果你不是那么急切地想要这个皇位,深谋远虑如你,怎么会没发现我那三万禁军已经偷偷混入了你的霍家军中?”
霍相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如纸。
殿外厮杀声响成一片,身着霍家军的人打作一团,霍中佩的人彻底懵了,不知道为何己方的人会对自己兵刃相向,为了自保,也把兵器指向了自己的人。霍家军从内部迅速地土崩瓦解,一发不可收拾。
霍中佩不得不承认,这场战役,是他败了。在皇帝冷静地审时度势的时候,他的心急暴露了他最大的弱点。
霍中佩面无血色,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发出兵器撞击地面的声音。
张太尉看向皇帝,道:“皇上,外面已经整顿完毕了。”
皇帝点点头,走向殿外。
冬日午后的阳光,和煦温柔,像天上的瀑布静静地倾泻下来,笼着金色的琉璃瓦,还有红色的皇城墙。皇帝伸出手,阳光从指缝间漏过去,映出一方日光。
皇帝缓缓握住拳头,像是把天降之物握在了手心。
突如其来地,身后的太和殿中传来“轰”的一声,巨大的气流从身后冲出来,热浪把殿前的人都掀翻在地。
爆炸!
士兵大声叫喊着,皇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听见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像钻进去无数只小虫子一般。
脑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皇帝跌倒在地,意识朦胧中看见太和殿燃起了熊熊大火,房檐一块一块地脱落崩塌,整个宫殿正在分崩离析。
皇帝马上就意识过来,霍中佩早已做好了最坏打算,如果失败便要与自己同归于尽。皇帝不由得失笑,“永远不要轻视敌人,我怎么忘了……”
后脑被掉下来的琉璃瓦砸中,血流过脖颈,一串串地滴在地上。皇帝闭上眼,等晕眩感消失了一些,扶着廊柱缓缓站起身。
火的海洋。不仅是太和殿,在福宁殿和东宫的方向也冒起了浓浓的黑烟,皇帝不由得心中一紧,如果事前没有让馨儿把太子带走,这时太子恐怕已经遇难了。皇帝对霍中佩的敌意更强了,没想到霍中佩竟狠毒如此,如果夺宫失败,连三岁的小太子也不放过。
殿前的喧哗声消失了,士兵们见起了这么大的火,都退了出去。皇帝揣度了一下局势,发现在火扑灭之前,自己必须得想办法逃出去,否则要等侍卫们从护城河内取来水把火扑灭,至少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了。自己身处起火中心,到那时可能连尸首也烧成了灰。
皇帝脱下面袍,捂住口鼻,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放眼望去,所有的一切都湮没在火海之中。
红的窗棱,白的帷帐,黄的房檐,绿的草木,如今都是火的颜色,火的温度。
皇帝匆匆忙忙地往正殿跑,衣角燃了起来,皇帝赶紧用脚踩熄了。
跑到正殿,皇帝的心一沉。
唯一的出口已经被火烧塌了,殿门前还有两具已经烧焦了的尸体。
火苗吐着火舌向皇帝舔来,想要把皇帝卷进火中,皇帝一路往角落里缩,已是退无可退。
滚滚浓烟熏得人头脑发涨,炙热的空气让人难以呼吸。
后脑的钝痛和极度的口渴刺激着皇帝的神经。
朕要死了么?
辽事已平,霍乱已定,多年的心事都了了。朕却要一个人孤单地死在这里么?
皇帝突然想起那只金羽的凤凰,不知道在这火海当中,它有没有逃出去?
死亡带着绝对的热度,一步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