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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有事……也不急在一时。
甄世万冷哼一声:“每次到了这关卡,你会没有事?”
崔嫣顿举拳拍了两下,焦道:“这回是真的有事!”
他全听不进去,只箍紧她腰背,直捏得那具腰略略打颤儿,方才驰了一弛,迫近她粉净小耳垂边,含了亲一口,声音已愈发摇摆:“那日戏弄完就扭头跑了,嫌害得我还不够?”
那日她去弄他下头,虽只一下子,却是挑得他甚是苦痛,她却是不知者无畏,飞快缩回那只罪魁祸首的小爪子,背到身后。
她见他面色紧到极致,只怕失手将他那宝贵的地方伤到了。
他却是已下定决心,欲意把那害事的小手抓过来,附着□数来回。
谁想这丫头倒也不是傻子,刚是将她抓近来,便如厉害的猫儿一般在腿上挣起来,又伸了手挠个没完,全不安生,再一瞧那小眉眼,已是挤作一团,只好将她脱手放去,眼巴巴瞧着那袍子越挺越高,没好气地与她对望。
她被他摁住,也不去管那东西的生死,反倒有些幸灾乐祸,到底未曾历经人事,又体会不到男子的苦楚,末了竟还没心肝地笑出声来,叫他真是气急败坏,继续相对下去,不是她被吃得渣都不剩,便是自己烧成旱地裂壤,只好手一抬,由她滚蛋。
崔嫣听他提起那天的事,脸色一讪,亏得天色暗,让他瞧不大清楚,抵了他胸,却莫名有点心虚,说话亦是吞吐:“谁、谁去害你了?……分明是你自己、你自己不争气。”
甄世万怔然,旋即道:“真是个傻气的小娘子,这不争气……才叫争气啊。”她与他缠绵了些日子,虽不曾越界,却怎会听不懂他的意思,又是酡颊敲将数回,瞪了他道:“你好没个正形。”停了一停,讲了今日甄夫人找自己的全盘首尾,末了一双眼牢盯了面前人。
这些日子虽是成日不在家中,甄世万倒也不是没曾听闻半点,毕竟身边还有个时刻在家盯着的曹管事,故并不讶异。
崔嫣见他气定神闲,瘪嘴道:“你怎么这样不上心啊,夫人都打算差人去我家找我爹爹了。”
她眸色紧张,神情焦灼,甄世万却不知为何却阵阵发喜,只淡然安抚道:“嫂嫂那头不过是先跟你打声招呼,廷晖婚事终是要先知会我,我这几日便同嫂嫂讲明白。”
她得了他保证,放宽了心,见他目色复沉了起来,望着自己与先前又是不一般,脱口忙道:“还有一件事。”
甄世万一只手刚欲搭上她胸前柔软,又是耷拉下来,叹气道:“又有什么塌了天的事。”
崔嫣问:“夫人那病,既是连太医能请得动,为何平日不多寻些名医。”
俩人日趋亲厚,甄世万也是料到她有此一问,与她越是相处下去,也越觉她并非是个叫人省心的闷葫芦女孩儿,此刻并无异色,只淡淡回应:“太医那边,确是圣上恩典,也是拜了宁王所赐,若非从旁上谏,咱们甄家也是得不到这趟福利。至于名医……嫂嫂已淡了那心思。”
崔嫣不明这淡了那心思是什么意思,得病又不是丢个小物件,少吃一餐饭,攸关性命的事,除非活得不耐烦,又怎好淡了心思?又见他话里带话,也不知是否多心,只觉重重疑惑愈滚愈大。
作者有话要说:被河蟹了一些
40、第三十七回
不消几日,京中太医院的梁御医来了彭城的甄家老宅。
太医院的医官如历朝历代一般,所分级别甚细,一等御医,次等吏目,末等医士,说得松散些,都可统称太医,但惟有御医才是单为皇族服务,若是委派予朝臣探病,必是位极人臣者,更不消说还是臣子家眷。
那梁御医尚未满而立,瘦削斯文,眉眼很有几分俊秀,较之医者,更像是翩翩书生,着一身生绢绿袍,腰缠鞓青色乌角,素履白靴,年龄不大,举止仪态却颇有些仙风道骨,行事冷稳,所携不多,乘了一辆简便马车便由京城驰来,被下人引入甄宅时,身边还伴着个人,竟是宁王的管家李泊。
崔嫣虽没见过李泊,也知道自己进甄家有他相助,同曹管事诸人一起出来陪侍时,不免多看了几眼,只瞧见他同甄世万攀谈了些时刻,大概是说王爷颇挂心洛郡夫人病况,见御医来探,便叫自己也过来顺便瞄一瞄,探个情形,也好予他通报。
这宁王处处照拂甄世万,小到寻奉药使女,大到上禀求情,替甄世万求得百日休沐,再至日前频频与甄世万私交,此下又对甄夫人关切非常,叫崔嫣不得不猜疑甄世万同那宁王说不准是朝中同派。
拉帮结党本是官场当中最稀疏平常不过的事,落在他头上,她却有些惴惴,说不上来的不安。那李泊说了半会儿,终是见到了甄世万后头立着的少女,眼神一亮,转了话题:“这位便是我府上娘娘内亲家的那位大姑娘么?”
甄世万唇际隐不了笑意:“正是。”崔嫣在曹管事提醒下,出来道了个万福,李泊抚颌笑道:“先前无缘看到,如今仔细一见,也不晓得是阎王爷放过的人有福气,还是这甄府的风水养人,总之老夫倒是做了件好事儿。”
梁御医是个专攻医术、少理人事的一根筋,见二人寒暄来往,已是有些不耐,朝主家拱手直问:“洛郡夫人可在内堂?”
甄世万道:“是,劳烦梁大人了。”
梁御医并不回礼,也不多客套,反倒一路进来,对甄世万有些淡漠,还不如同李泊亲近,此刻一听,立刻道:“那就闲话无须多叙了,瞧病要紧。”
甄世万听得这略是生硬的糙话,也无半点恼意,朝崔嫣道:“将大人引进去。”
崔嫣将梁御医带了进去,入了内室,梁御医甫才在厅内还绷着的一张脸,对着病患,却是温和了许多。
如崔嫣刚刚所料,这梁姓御医显然不是初次给这甄夫人问诊。先是询了崔嫣与景嬷嬷俩人甄夫人近来的起居饮食与病情态状,把脉听音,离了帷幔,返身坐回案桌前,提了笔。
景嬷嬷则探身进了幔内,将夫人搀了起身,斜倚于床背上。
甄夫人坐稳,在葱青绣幔内道:“有劳大人了,老身这病可是有何起伏?”
梁御医但写不停,也不隐晦虚绕,埋头问道:“确是起伏不定,侍郎大人离京前太医院开的药物,洛郡夫人可是准时准量服用?”
榻前守着的崔嫣开声接应道:“一切皆按药贴定时定量服用。”
梁御医斜眼瞥一眼她,继续落笔,倒也不含糊,直道:“劳你将洛郡夫人的药予我一看。”
甄夫人朝崔嫣示了意。崔嫣端来储药的檀木长盒,打开来,朝向梁御医。他瞟了一眼,道:“也是怪我没说清楚,今日用过的药渣可能找到?”
崔嫣一愣,只将熬过的紫砂药罐又捧来。梁御医寻了一支长形木条,在罐壁上刮擦出来一些残渣,放在鼻下嗅了两下,又捏在指间搓了搓,随即要来干爽帕子,将手仔细抹了干净,并不言语。
甄夫人虽是已有所预料,却也不曾想到这梁御医这样过细,隔了帐幙,飘出试探之音:“可是老身这药有什么问题?”
梁御医眉眼夹了些沉凉:“药,确是下官为洛郡夫人开的药,也没曾变质失效,却不知为何效果出不来,反倒较上次又沉了些许,只好再加大些用量。”
崔嫣想那甄夫人用的药已是够重,平日吃一餐已是极伤胃口,若再加重,只怕病没治好,愈发损了身体,无奈甄夫人先前有过交代,也不好多嘴。待领了梁御医出门时,按捺不住道:“大人,夫人这病可还有别的方子?”
梁御医年龄虽轻,毕竟是皇廷内的医者,行医经验并不不浅,深知那对症之药若是好生服用,就算不能短时痊愈,也是绝对能控制得了。甄世万被批假回乡前,上头为探究病情真伪浅重,他来彭城看过这洛郡夫人一回,当时这老诰命的病情还不算太重,只要用药定时无误,好生保养,照例来讲,决不会沉疴至此,现下已生疑这洛郡夫人分明不曾遵照医嘱调理。
自己的身家性命且都不顾惜,还能有什么好方子,梁御医未免心生不快,嗤之以鼻道:“御医局的药材再奇效,也禁不起这样胡来,就算是那赵院使来问诊,怕也抵不过病者自个的求生心态。”
崔嫣虽对甄夫人待病之道也有些不解,也不曾想过她竟是在糟践身子,一时颇是震惊,却也不好深问,见那梁御医拔腿欲走,抬脚跟上前去,拦了他去路,问道:“赵院使?大人可是说的赵秉川?”
梁御医天性使然,加之后天从医的缘故,很有些爱洁成癖,见不得哪个窜近碰手动脚,见面前这婢子贴了过来,当下便将眉拧了起来。
崔嫣见他表情似是嫌恶,忙退了两步。却听他发问:“你怎么知道赵秉川?”
梁御医与赵秉川同在太医院为职,赵秉川同他一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