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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清松哼笑一声,眉宇微微的蹙了蹙:“先生心情不好,是不是国荆院主曾去找过你一事?我远远的看你十分不情愿,他确说你说的十分严厉,你的脸很是苍白,若不是他后来走了,你会不会落荒而逃?他是不是为了一个月后的书院齐会而要你出手?我听说书院的琴师已经很多年没有拔得头筹,如今你来了,自然要好好用一番。”
再一杯直直的灌下肚肠,沉漪微眯着眼睛有些昏花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笑道:“可能是有一些不开心,但却不会让我觉得难过。只是……我想了许久之后,做下一个决定罢了,一月之后我会小心行事,绝不会让别人看见我的脸。那时来的人太多,似乎还有皇家人……我不能因为我的脸,给穆风堡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先生倒是为穆风堡打算的精细,你虽然早就不是穆风堡的堡主,却依然祭奠着。”
“我、我同莲一起商议的计划还远远未能达成,我们做得太慢,而时间就快来不及,我顾虑的也太多,担心的也太多……不能引起皇家的注意,还要将穆风堡的势力慢慢的渗透进整个大桤甚至西域蛮荒各地……对我来说太难太难……
我的能力我知道,我虽然有构想却没有这能力来推动,我的性子太软太难以在和别人交锋时占据有利的地位,我的手段太软甚至难以服众,爹爹的武学我不曾来学,只想着任性做自己的事情……要不是莲,我那时根本不会那样的挺下来。
于公我觉得他才该是穆风堡的堡主,将所有我无法抉择的事情交给他;于私我全心的喜欢着他,他太温暖,我舍不得,舍不得……”沉漪端着杯盏的手惊险得差一丝就要撞到桌角上,却在最后一寸被惊得跳起来的成清松捉住,软软的趴在桌几上。“莲,舍不得……想……我想……”成清松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沉漪醉意熏熏却明亮的一双眼睛,却不知道他到底是醒着还是醉着,只好如同哄小孩一样轻轻的拍着沉漪的肩膀,淡笑着说道:“你说什么,都是你对,你是这天下最好的人,好不好?”
“不好……这天下最好的人是我师父,我怎么赶也赶不上师父,他心系天下,我却在这里惶惶不可终日,他看见了一定又要说我,却不愿多说一两句……我是不是真的不是个好徒弟,长成了不能给师父分摊忧苦,还总是给他添麻烦,还有玉衡……还有玉衡……”沉漪挣扎着要坐起来,晃晃悠悠的摆动着自己的双臂,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能胡乱的去抓一通。
成清松长叹一声,忍着笑意点着头:“好好,这天下最好的人是你师父,你将来也会成为最好的先生,和你的师父不相伯仲。如此先生满意否?”
“我好想回家,好想回家,却为什么回不去,为什么总是痛楚……我总觉得谁在同我的命运开着莫大的玩笑,我那样追逐的幸福,为何却不如愿,为何不能如愿……”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沉漪迷蒙的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没听见程青松的话语,痴痴的笑了起来,险险的后退几步踢上矮几,咚的一声几乎向后倒去。
明明清冽如水,目光中却灼灼似火,清明的透骨,热烈的躁动。成清松微仰着头看着,手中的杯盏放在手心研磨许久,未再续酒,也未防放下,仿佛如同不久前在湘合欣赏沉漪再层层帷幕之后奏琴一般的静静看着。
将身侧的酒坛往后踢了踢,成清松终于奈不住上前去扶住了沉漪,伸手去拿沉漪手中的杯子,深深的看着醉中的人,轻笑:“先生如愿喝醉……不过若是醉了,便能看见想见的人吧。”
轻松扣住沉漪乱动的双手,成清松轻轻的点住沉漪的睡穴,将他瘫软沉睡的身子环进自己的怀中,一只手清闲的为自己斟酒,不禁一人细声的笑开,似有似无在空荡的厅堂中,浅浅的漾开。
“你想着的人,我却注定了要同他作对一番,本不想与先生太过亲近,却偏偏又稀罕了先生你的性子,却又偏偏靠着先生这么近……先生呐,你说命运玩弄,那他又何尝不是在玩弄于我?巫家注定短命,我却计算可以活得更久,却偏偏不能……你说我该怎么待阿痕呢,若是先生你的话,定然劝我放下所有离开是非。可惜……我却偏偏比你还要固执,绝不放手,我巫颂清绝不放手!”
“先生将来必定有机会和你师父同堂共效,也必定会同你的师父一般名扬天下的。”成清松低低地说着,抬手擦去怀中人微酣的唇角边的残酒,亲昵的拢了拢,滑下自己厚重的外衣披在他的身上。“先生……总有一天你的愿望都会实现,我绝不辜负,先生的愿望。
等到我的愿望实现之时,先生也必然会对清松失望之极,不过那时我便什么都不会在乎了。只是先生……我却还会保你最后一丝活下去的余地,我肯让你在一切都结束后离开,即使是失去,我也绝不会让你察觉是谁让你失去。
先生你或许会一生坎坷,此刻我却愿许你一个宁静的以后,等到万事都尽,我走至我的尽末之年,我定然会放你走,放了整个穆风堡,当做学生对先生的补偿,给先生的礼物……你觉得可好?”
轻抚着沉漪的脸颊,成清松越发清明的眼睛看着杯中映下的明月,清俊的面庞越加的深邃和温雅坦坦:“明月做伴酒三分,先生,愿有好梦入乡来。”
九十一 清风卷茫再横生
翌日早,沉漪人还未清醒便感脑袋一阵晕乎乎的疼痛。轻轻呻吟着坐起身来,身上的衣装整齐,仍旧是书院先生一袭浅青色的衣衫,只是淡淡的酒臭有些刺鼻,自己忍不住笑了自己一下——昨夜竟然真的放心,在成清松的面前喝的烂醉。
看着房间内陌生的摆设,沉漪的目光停留在书桌上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折扇,不禁笑道成清松的嗜好,果真同平常的人不太一样。
门吱呀一声的推开,走进一个一身青灰的书童,见到沉漪仅是淡淡的躬了躬身子:“先生,我家公子令我备好了水,请先生梳洗一番再回,不会耽误先生今日的事情。”
“不必了,你家公子的苑子和我的并无太远的距离,不用操劳了。”扶着头痛的脑袋笑着拦下那名书童,沉漪理了理身上微皱的长衫,疏开微微纠结的长发,大步踏出成清松的房间,让书童连阻拦都来不及。
昨日喝醉之后的事情他全部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己一盏接一盏的喝下去,神智越来越模糊,似乎抓着成清松唠唠叨叨的说了好些从未跟别人说过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自己并非这里人的事情说出去。
时间太久了,有时候他也会忘记自己是穿越来到这里,将从前的自己遗忘于这个,他所知的历史里面完全没有改过的古老国度……破后而立,失去了所有,再重新建立新的所有。
脑海中飘过太多的东西一时没有注意身前,沉漪咚的一声撞进一个宽厚的胸膛。
“穆沉漪,你在这里做什么?”扶住眼前几乎一头撞向自己的青年,刑开阳蹙着眉头看着沉漪颓废的样子,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许多,强硬的抓起青年的肩膀,硬要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双眼。“身为书院的先生,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若不是此时学生们都在静修,让别人看见了,你还怎么教你的学生?”
刑开阳不知道他的大师兄到底怎么教出这样的学生,以前并未同沉漪相见之时,从他的大师兄口中所听见的,是一个温雅有礼、谦虚而颇有天赋的孩子,来书院后这众多的时日内也为未同他深交,没想到今日在书院内随意走走,竟是这般样子。
沉漪闷哼了一声,笑着对上刑开阳满是责问的神色,虽然肩上有些痛楚,却并没有挣扎:“刑先生,沉漪承认是自己不对。昨日贪酒贪的多了一些,早上难免会有这样的神态,让先生见笑了,这就回房梳洗好不好?”
闻到鼻尖一抹宿酒的味道,刑开阳的眉宇皱得更深,两只手却放开了沉漪的肩膀:“你知道便甚好。我听闻你昨日邀了几个学生共去饮茶,却在中途同成清松去饮酒,遣散了楼凤楼一层的酒客,两人逍遥举杯十分痛快……
穆先生,你怎可带着学生去青楼喝花酒?若不是昨日几名先生恰好经过附近,我却还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旖旎想法,你可知你的事已经在书院的先生们之间流传,你——你可对得起你师父,对得起你的学生,更否对得起你自己!”
青楼?他和成清松喝酒的地方是个青楼?沉漪怔了怔,想起那名将他们两人迎入的红衣少女身上并没有他臆想中的风尘,而是落落大方带着小女子的调皮,不禁微微笑了笑:“刑先生误会了,我和清松去楼凤楼的确只是喝酒,而沉漪也并不知楼凤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