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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你明明很懂事的,怎么突然像个坏小孩一样?”
“……”
景麒无言以对地看着她。
“我想台辅是在等您……服过药他就要睡了。”
“真是的!睡醒之后我就又来了啊。”
又批评又哄,着实过瘾。
阳子端过药碗,心想芥瑚真是好福气。
“过来,服药!”
“我以为您会有事和我谈……”
阳子深深叹了口气。
“没有吗?对不起……”景麒的脸色顿时黯淡得无以复加,“那我就服药吧。”
“你说对了,是有事,我只是有点羞于启齿……”
他向她伸出了手,但她却紧攥着药碗不放。
不管内情怎么样,客观上看,就是她单方面抛弃他、转向别人求爱了。被人拒绝后,现在又来请求复合,真是非常难为情。她相信景麒不会开口嘲笑她,一定会顺从地接受她的请求,而这正是她感到难为情的根本原因。
“请直说。”
“我、我……”这种时候如果说抱歉就太可耻了。但不从道歉开始,又怎么请求复合呢?她只能硬着头皮把陈腔滥调的道白继续下去,“我一时冲动背弃了当年的誓言,误以为自己爱上了别人,后来,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在浴室里……我才意识到自己最看重的人,一直都是你……”
眼见景麒神色不善,阳子识相地闭了嘴。
果然,这样的陈腔滥调只会让对方倍增不快。
“您……”
阳子深深低下头。
于是景麒的语声柔和了下来:“我明白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天晚上,在浴室里,他做了一些难以解释的怪事,一直懊恼到现在。那样的自己竟然会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怒斥她为什么专程赶来讥讽他!但是看到她那俯首贴耳的姿态,又觉得这是极为诚恳的求和。
纠缠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他希望和她复合,所以答应和她复合,这是毋庸置疑的正确选择。
“来,我喂你……”
“嗯?”
“我天天都来喂你好不好?”她在他身边坐下,“我喝一口,你喝一口。要苦,我先苦。”
“谢了,不用。”
景麒近乎粗暴地拍开了她已经送到唇边的汤匙,不顾她的错愕和难堪,抢过药碗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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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坐卧行走还是修文习武,阳子的心思都挂在了景麒的态度上。
他明明同意重归于好,又为什么对前去亲近的她如此排斥?更可气的是,她这边愁肠百结寝食难安,他那边却满不在乎地呼呼大睡。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非常清楚地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冲动之下背叛了他。就是因为她愤然出奔,他没有追上来;而她悻悻然主动返回时,却看到他若无其事地吃药睡大觉。
他为人一向刻板,也许算是个缺点,但阳子从不奢望改变他这种脾性。她只是怎么也无法接受,当维护两人的关系和他固有的生活习惯产生冲突时,他竟选择维护生活习惯!
这样的藐视让人绝望……
是藐视吗……
阳子啪的一下合拢手中的公文。
哪怕没有在浴室外听到他的独白,她觉得,只要自己静下心来想想,就该知道他决不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一次,她不会再把他逼到理智的临界点了。她要相信他不是抗拒她的亲近,更不是满不在乎才呼呼大睡。那么,是他的身体已经衰弱到了连哄她的力气也没有的地步了吗?她霍然起身,召集御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年来他竟没有看过医生。御医为他处理了那些严重恶化的擦伤,也就仅此而已。于是阳子又专程去了御膳房。他一直在吃药,她知道,而且他说过药很有效。
这药是按照什么方子、谁的方子配制的呢?
答案是已故的樊阿。
“主上,您怎么了?”
“没、没什么。”
死人的药方让她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不自在,总觉得不祥。
早年景麒也曾多方求医问药,后来选定了樊阿,说是只有樊阿对他有帮助。她不明白为什么樊阿死后药效反而更好了。从他的表现来看,显然已经摆脱了那种死去活来的痛苦,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主上?”
“把药方给我看看。”
风茄花一升,生草乌、当归、香白芷、川芎各四钱,炒南星一钱。羊踯躅三钱、茉莉花根三钱、菖蒲三钱。
呃……
除了茉莉花和菖蒲,阳子都不认识。别说植物了,连字都不太认识。
“把药材也给我看看。”
阳子一味药一个名的核对着,最后盯着风茄花沉思起来。
为了保持药材的质量和数量,不但准备了大量干货,还在温室里栽培着新鲜的花。当阳子面对活生生的风茄花时,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那大朵大朵洁白的鲜花,美得惊心动魄,走近前去,即可闻到馥郁的香气。
“主上,请别太靠近。”
“哎?为什么?”
“花香迷魂,对人体有害。”
“啊?啊!”
阳子终于想了起来,她在电视里见过这种花。因为看到的不是实物,所以印象不够清晰。
“您似乎很震惊……”
“曼陀罗。这是曼陀罗。”
“曼、曼……”
“曼陀罗,又名天使之号角……”
阳子感慨万千地说着言情小说里出现过的句子。
“天、天使?”
“不谈这些了,这不是毒物吗?”
比起颜色艳丽花朵单薄的罂粟以及毫不起眼的大麻来,曼陀罗要美丽得多。
“是啊。”
“既然你们都懂,怎么还让景麒乱吃!”
“主上,这就是您对医药不了解了。罂粟和风茄花都能入药,连砒霜都能,只要病情需要。”
“你们只是花匠,又不是医生……”
“那就请几位御医来看看?一定可以消除您的顾虑。”
幸好阳子只看过电视剧和言情小说,要是她还对中草药有了解,看见草乌,知道又名断肠草,只怕会当场晕过去。
(待续)
、荆棘的王冠037
尽管罂粟、大麻甚至砒霜都能入药,但只是微量的、辅佐用的,不是吗?从未见过以毒物为主料的先例。
御医见了药方,纷纷惊叹风茄花那令人发毛的剂量。
但是听他们抱怨樊阿也无济于事,阳子愁闷地想。
假如樊阿还在世,她倒可以问问如此处方的理由。也许,也许樊阿本就存了谋害景麒的心思,像秋官府咬定的那样。不然他怎么会害景麒身受重伤,后来又在狱中畏罪自杀呢。
“主上……”
闻讯而来的乙老头一脸凝重之色。
“老师!”阳子赶紧请他看药方,“老师,您见多识广,这方子,您觉得有问题吗?”
“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外行,还是要听御医的说法。”
“御医个个都说,问题很严重。”
阳子的手开始发抖。
这么多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是否为时已晚……
景麒长年累月地服用迷药,他甚至对浩瀚诉过苦,说深受幻觉的困扰。他还说过体内的疼痛应该是幻觉。究竟是服药导致了幻觉,还是幻觉导致了服药?阳子从来没有这样懊恼过。他一定是慢性中了毒,身为神兽的他本来就不会生病(只会被外力所伤害)。
一瞬间她几乎想要下令把樊阿挖出来鞭尸,但乙老头的语声中止了她愈演愈烈的愤怒。
“太奇怪了。”
乙老头捋着胡子,似乎十分迷惑。
“嗯?奇怪?”
“总觉得这方子,这方子……”
“这方子究竟怎么样?”
“总觉得这方子很了不起。”
“了、了不起?”
“虽然难以断言,不知是否当真存在……麻沸散。我是说麻沸散。这方子,看来就是传说中的麻沸散。”
“那什么麻沸散是很有名的药方吗?”
“也没多大名气,只是传说。”乙老头摇摇头,“相传古时候有个名叫华旉的郎中,很神奇,能开膛破腹给人治病。”
“呵,远古时代的外科手术。”
“我还是不怎么明白外科手术……”
“啊,别在意这些新名词,请说下去。”
“开膛破腹不是会疼死人吗?那神医就有个独门药方,叫麻沸散,病人一喝,立刻人事不知。”
“嗯,外科手术需要麻醉剂……”
“有一天,他为一位州侯的母亲治脑疾,提出非开颅不可。州侯本人力排众议,可是颅开过之后虽然顺利缝合,母亲却没活过来。他就被州侯当成凶手下了狱。”
乙老头明智地放弃了麻醉剂的概念,径自往下说掌故。
“和我们的情况,倒有几分相似。”
乙老头意味深长地放缓了语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