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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奔跑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试了好几次想硬撑着站起来,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索性翻身平躺,面朝星空,张开双手双脚,默默等待着胸腔中澎湃的心跳自行平复。
闭上眼睛,酒吧里那一幕幕立刻奔涌着挤进他的脑海,唇上温润的触感犹在,口腔里还留有那人的味道……
再睁眼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盘坐在身旁,将一地星光遮掩得黯然失色。那人微微仰头,瀑布般的发丝倾泻而下,与无边无际的黑夜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沈放看得有些痴了,忽然觉得这样一个人,或许只有五百年前的山川月色、江流湖水,才能浇灌出来吧。
这样一个人……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不属于这里。
“你醒了?”不知何时他已俯□来,河水层层灵动的波纹掩映入他的眼底,水光澹澹,晶莹而透亮,闪动着异样温柔的情愫。
沈放哂笑:“我本来就没睡着。”
西门亮了亮手中奖品,左手爱拍,右手爱疯:“跑那么急,东西不要了?”
“……不要了,给你吧。”
“怎么?这么高尚不是你风格啊。”
“本来就是你赢来的,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而且你那手机和笔记本都太破了,说出去还以为我虐待你呢,换了好!”说完心不在焉地摸摸鼻子,怎么好像有股打喷嚏的冲动?
西门心细,一把拽起他胳膊,将人扶了起来,再掸掸他裤子上的泥土:“行了,我们俩睡都睡一起了,谁用不是用?还有让你多穿点你不听,晚上风大,一不注意就要着凉……”
沈放忙不迭堵耳朵:“停!你是哥我是哥?林达还说我老妈子,我看你才是正宗的。”
西门白他一眼,沉默着脱下外套,披上他肩膀。
沈放惊觉肩上一暖,连忙把衣服拽了下来,还给他:“你干嘛,又把我当小姑娘了?谈恋爱的时候才会用这招,您帮帮忙,能别那么恶吗?”
西门:“……”冷死你活该!_#
高中,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一生中最灰暗的时期。无休无止的作业、考试、排名、补课……将一朵朵社会主义花骨朵,璀璨成一颗颗霜打过的茄子,蔫蔫的、黄黄的、呆呆的。
因而周末,对于高二男生林达来说,永远都是弥足珍贵的补觉日。在这两天里,他可以将一个礼拜的懒觉都补回来,往往能睡到中午十一二点。哪怕外头雷鸣电闪水灾地震,他眼皮都不会跳一下。用他的话讲:在睡梦中死去的人,才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他连恐惧都省了。
所以当西门不由分说将他从床上拽起来时,其心情之悲愤、怨气之四溢,可以想见。
一看闹钟,不可置信:“大哥~才六点啊,您到底想干甚么?!”
西门:“陪我晨跑。”
“……不是吧?我求求您了,您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去折腾林耀,这弟弟我算送给您了,您杀了他我都没意见。就是别来折磨我呀,我最近一直奉公守法克己复礼,什么缺德事儿可都没来得及干哈!”一拉被子那是蒙头就睡。
“哼!”
什么没干缺德事,说起来都是这臭小子瞎出主意,让他们去夜店,结果……同一屋檐下,躲都躲不掉,整整一个礼拜了,天天把他们那个尴尬的。平时说话还好,你东拉一句,我西扯一番,也就这么混过去了。可晚上呢?睡在一张床上,你不敢碰我,我不敢碰你,稍稍触到一点,就是两张大红脸。于是只能正襟危睡——并拢四肢面朝天花板,硬梆梆挺尸状。饶是两人铁打的身子骨,也禁不起这么折腾,没过几天就这儿疼那儿疼了。
阴测测斜一眼床上的大粽子,冤有头债有主,事情由他而起,理应由他结束!
魔爪一伸,抓住棉被狠狠一抖!只见林达呲溜一声,圆润地离开了床铺,与冰冷的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一摸脑门,流血了……
深深吸气、呼气、再吸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余音袅袅,三日绕梁。
脑门上顶着块纱布,陪着疯魔化的瑞哥跑了整整五公里,林达实在是受不鸟了。浑身一软瘫在了路边的长椅上,四肢无力气喘如牛,真心觉得自己快屎了:“不行了不行了,瑞哥您现在就是杀了我,我也不跑了!”
反观西门,脸不红气不喘,一头长发扎得很高,健美的长腿原地小跑着,健康的肤色泛着动人的光泽,引来周围爱慕眼光无数,本人却像浑然不知,冻死人不偿命地吐槽眼前的病西施:“现代人就是羸弱啊~”难怪近代史中,清末民初,中国人一度被戏称为“东亚病夫”。想他堂堂大明天朝上国,何曾受过这种屈辱?与生俱来的骄傲使他无法忍受这种窝囊的转变,时至今日,听到有人说XX国肿么肿么好,我们国家肿么肿么腐败堕落,就忍不住拍案而起据理力争,爱国之情可见一斑。
林达翻白眼:“是您太强悍,强悍得不像人类!”
“跑不动了?”
“嗯哪~”
西门摸摸下巴,装出很苦恼的样子:“本来嘛,就是林阿姨拜托我,锻炼锻炼你身子骨,勉得撑不过魔鬼一样的高三生活,高考未捷身先死。但是既然你先天不足,强按驴头喝水的办法,对你可能就不适用了,你说对吗?”
听这意思,事情还有转机嘛!林达立刻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噌的一下坐起来:“对对对对对,您说的都是□裸、红果果的真理!谁敢说您不对我第一个解决了他!”
西门挑眉:“那你先帮我个忙呗?”
林达豪迈挥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咳,放心不会让你死的,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哥……有点异常?”
“怎么又异常啊?!这是迟来的叛逆期,还是早来的更年期啊?反正我是真没觉得。倒是你们两个最近挺奇怪的。互相说话还低着头不敢看对方,娇羞得跟对娘们似的。等等,瑞哥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你才吵架你们全家都吵架!”瑞哥吊起的心又重新落回了肚子里,心骂:臭小子,就知道停在不该停的地方!
“据我估计,应该是关于恋爱的烦恼。”
林达:“哦你错了,以我对他的了解,关于恋爱,他一般都只留给对方去烦恼。他自己嘛,只要负责播种就可以了。”
唔,没办法反驳……“总之,无论他有什么烦恼,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喜欢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等等。这些问题,你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地弄清楚,然后回来向我报告!”
林达纳闷:“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咳,我在这方面,不是那么精通。”总不能上去就问:嘿,你对上次的吻,有什么看法呀?有木有因此就对我心动呀?哦……心动了呀,那就一起快乐地搞基吧~
啧啧,这样会吓到人家的,说不定回头就把他扫地出门了。不好,不好。所以他才想到了,利用林达这个天然呆曲线救国的策略。
没办法,谁让西门三少对沈放一贯的政策就是:温水煮青蛙,润物细无声。
沈放最近觉得,林达有阴谋。
总是鬼鬼祟祟跟着自己,还拐弯抹角地打听他感情状况。有问题……他决定有必要好好跟林达谈一次。
乘有天家里就剩两人,他把林达叫到房间,表情严肃眼神犀利:“说!有什么阴谋!”
“没、没啊,哥你啥意思我咋听不懂呢?”
沈放:“切,你以为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你撅个臀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要是你问心无愧,结巴什么呀?”
“真、真没有!我们也是关心你才……”
“等等!我们?‘我们’是谁?你还有同谋?行啊林达,翅膀硬了,还学会团伙作案啦!哥真没白疼你!”
林达惊觉自己秃噜了嘴,悔恨之余还是弱弱地挣扎了一把,梗着脖子嘴硬:“口误口误,没同谋,就我一人。就是最近看你面泛□、眼带桃花,一脸欲求不满心神荡漾,不知道哪位美眉段数这么高,连你这样的大种马都能收服,人家忍不住好奇嘛~”
沈放摸摸面皮:“我有吗?”这都被他看出来了?看来他也不完全是傻逼嘛。
“有!~”反正瑞哥说有就是有。
“哼,少转移话题,从实招来,你那同谋到底是谁?!不说,不说我明天就跑到你们学校去,你不是暗恋那谁谁吗,就你们那班长,我告诉她去!”
“别别!我给您跪下了,千万别!”说话他还真就跪了:“我招还不行吗?是瑞哥……”神啊,两个人他都惹不起啊,他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吗?
“西门?!”沈放眼皮一跳:“他原话是怎么说的?”
“啊?我想想哈……他就说,让我来调查一下你的恋爱问题,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喜欢的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等等。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还事无巨细一律向他报告。你说他多不多余,屁大点儿事儿自己干了不就成了,还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