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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旁边的确放着两个纸盒,纸盒上印着金色的圆月,还有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名称。这个酒店的月饼颇为出名,但展骏对月饼这种油腻的东西好感不足,平时领回来的自己取一两个留着在中秋吃吃,其余的都给展韦寄过去,为防止展韦浪费还每每在快递单上留言:勿浪费,要分享。
【哥你真是太无聊了……】,展韦无言以对,只能囧。
而且这是温珈言的月饼,他没立场拆。看了那月饼盒几眼后,展骏走回了自己房间。
“饭好了叫我。”
“嗯嗯!”温珈言的声音里带着明显不过的欢喜,展骏没能领会这种欢喜的来源。
关了门,展骏小心地脱下了衬衫。托角度的福,温珈言没看到他这边的衣服有多脏。薛景烨的鞋印清晰地留在衣服上,展骏把衣服扔到了一边,找出了一些家庭常备的药。
当时在那儿还不觉得有什么的侧腹,现在已经越来越痛了。一块新鲜的淤青已经在皮下浮了出来,摸上去似乎还有点肿。展骏忍着疼用手指按了几下,除了痛就是痛,他也分不清是内脏的痛还是皮肤的痛。
还是去医院看看稳妥一点。展骏把医保卡和病历本也翻了出来,揣在包里。他决定先过了这一晚再去。
在伤处涂了些药酒之后,展骏把裤脚挽高,才往脚上刚拆了线的地方看了一眼就“卧槽”了。
拆了线的伤口裹着纱布,因为不需要上药了而且需保持透气,纱布很薄。此刻这折了四层的纱布下隐隐透出了些血色。
肯定是躲避的时候这边的小腿受力导致伤口又裂开了。展骏呲牙咧嘴,拆了纱布,拿干净的棉签蘸着酒精清理了伤口的血,重新裹上了纱布。
弯腰把伤口折腾完,展骏出了一身汗,胸前背后都是细细的汗珠子。说实话他已经不想吃饭了,只希望灌下两杯水洗了澡然后往床上一躺,天昏地暗。
“展哥,饭好了。”温珈言小心敲了敲门,没听到回复之后说着“我开门咯”,伸手将门打开。
刚把裤脚放下来的展骏顿时一僵,忙不迭抓起地上的衬衫胡乱穿上:“知道了,你先出去。”
温珈言几步跨到床边把他穿了一半的衬衫又拽下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盯着展骏侧腹的淤青,语气不善地问。
“呃……”展骏扶额。
好累,好想睡觉,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但展骏还是用破罐子破摔的心态跟温珈言说了淤青的由来。
如果是怀着好奇的心态想尝试和男人做生理运动的话,这样没种又窝囊的人和各种伤痕的身体你应该也不会有兴趣了吧。展骏述说时基本面无表情,偶尔扯扯脸部肌肉凑出个嘲讽的笑。当时想着必须要找个辙让季修那张笑脸扭曲一下的,现在复述出来那种愤怒倒没有那么强烈了。
温珈言全程注视着他,还十分正经地皱着眉头,让他觉得有点好笑。
还有一点点失望之余的感动。
“你这个药不行的。”温珈言站起来大步走回了自己房间,很快拿来了一瓶药酒,“我打球常常受伤,都是用这个,很有效。”
“哦。”展骏点点头致谢,伸手想把药酒从温珈言手里拿过来。
“我帮你搽。”温珈言蹲在他面前,利落地拧开了药酒的盖子。
展骏:“……你敢。”
温珈言是真敢的。但迫于今日展骏已经各种不爽,他最后还是默默献出了药酒站到一边。
“我认识很多道上的人,找个把狠的削死那孙子。”温珈言突然说。
展骏用药酒揉着那块淤青:“……你拍古惑仔啊?”
温珈言又在展骏面前蹲了下来,把手放在他身边:“我也认识做狗仔队的人,挖出点季修的黑料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展骏盖上药酒的盖子:“……你真是见闻广博。”
“要不……”
“好啦不用了。”展骏有点厌倦地打断了他的话,“昨天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你不需要因为有歉意而说这种关心的话。”
温珈言木了。
展骏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而且是真心话。
他很在意,非常在意,在意得不得了——温珈言说的话无论是开玩笑还是真心,他都在意。
认认真真工作,踏踏实实地挣钱,有自己的小理想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各种的小牵挂,有家人,最好还有喜欢的人,憧憬着正常的家庭,也希望世界和平经济发展,偶尔关系下宇宙膨胀学说和明星八卦,熟悉家门口的早餐店子和便利店打折时间:展骏心里不明白,自己就是个平常普通的人,但为什么生活就过得那么混乱复杂。
说不委屈是假的。尤其在想着“老子怎么就没能遇上个真心人”的时候,被季修和薛景烨来这么一下,又郁闷又难受,偏偏还不知道怎么宣泄。
气氛突然就沉了。
温珈言总算开口打破沉默:“展哥,我不是因为想道歉才跟你说这些话的。”
……我知道。展骏心里的小人愧疚地说。
“你受伤我会很难过,真的,你信我。”
……信你。那个小人又说。
温珈言侧着头,似乎很困扰地咬着唇,等到展骏都不耐烦了才吞吞吐吐说:“我……我不是的话就不可以吗?”
展骏:“……?”
温珈言看他一脸呆相,忍不住把句子成分补充完整再说一遍:“我不是的话,你就不会考虑我了是吗?”
展骏终于明白他在说什么,被压下去的倦意又上来了,于是干脆点点头:“是。”
夜色渐渐浓了,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越来越暗,窗外半黯的天光缓慢消失,温珈言注视他的眼睛却一如既往的明亮认真。
“……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骗你。”温珈言的手覆在展骏的手背上,察觉到他轻微的抗拒和颤抖,“展哥,我有什么不好吗?”
展骏的手被按在床铺上,手背热度渐高。他想挣开但没成功,温珈言似乎是确实想要一个回答。他却有些迷茫了。
“我们可以慢慢来。”蹲在面前的青年缓慢地说,那年轻的声音仿佛是坚定的。
展骏只觉得心里被巨大的情绪充满了、拥堵了,之前如细流一般遮遮掩掩的感情快被温珈言撬动,而就在它们真正流动出来的前一刻,他控制住了自己。
“我很累,没有自信能像上一段感情那样投入那么多。”展骏问他,“你不可能接受这种条件的。”
温珈言却把他的手攥得更紧了。
“没关系,我相信你会更喜欢我的。”他似乎笑了,声音里带着轻快的愉悦,“无论你喜欢的类型是什么样的,我都比他们更好。”
展骏估计是自己的松动让他觉得曙光在望,但温珈言的愉悦令他也受到一点感染,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之后忍不住开嘲讽:“你很自恋你造吗。”
“我叫温珈言,天秤座,O型,业余篮球队,吉他弹得很好,喜欢看电影。我还不错哦。”温珈言把《蓝色大门》里张士豪的台词篡改之后用台湾腔说了出来。展骏和他一起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儿之后他觉得有些饿了,正待说出口,温珈言突然把手温和地一翻,将他的手牵了起来。
展骏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来。
温珈言牢牢拉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印了一吻。
展骏的心凶猛地跳起来,快喘不过气了,飞快抽了回来:“我不是女人。”
“我知道。”温珈言说。
他能感受到温珈言在微笑,留在皮肤上的柔软触感如此真实,几乎令他眩晕。
被人喜欢的感觉那么好,展骏觉得又难过又无法控制自己的快乐。他想要不就这样了吧,温珈言说要开始追自己那就让他追吧,反正他二十多年了从未尝试过被人追是什么样的,再说若是温珈言没法打动自己那后面的一切假设都不存在了。
他完全没考虑在温珈言说追他之前,他实际上已经被打动的事实。
在所有温珈言可以驾驭的菜品中,咖喱饭是唯一一个不会在做好之后有80%的几率惨遭遗弃的珍品。
在展骏看来,按着指示放入咖喱块、煮饭、搅拌这个简单的过程都能做出残次品,那制作者的智商是很值得怀疑的。
今天的晚餐也一样。温珈言十分殷勤地盛好了饭,淋上香气扑鼻的咖喱,端到展骏面前。
展骏还在方才的冲击里没怎么回过神来,坐在灯光明亮的餐桌前脸上还微微发热,忙不迭点头:“谢谢,谢谢。”
温珈言给他递上勺子,他又点头:“谢谢,谢谢。”
察觉到温珈言一直带着好笑又露骨的“快点赞”表情看自己,展骏吃了一口,继续点头:“不错,很好吃。”
屡败屡战的温厨子得到客人的赞誉之后十分高兴,咧着嘴光顾着笑。笑着笑着他突然问展骏:“合格了吗?”
“什么?”
“这个好吃的话,做你男朋友算是合格了吗?”温珈言已经陷入无法控制脸部肌肉的境地。
展骏同样也没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