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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将人偶拽在手里来到了卧室,盘腿坐在床上,开著灯,疑惑又无辜地盯著人偶,同时人偶也在想怎麽开口,才能让这个人类接受自己并不是「正统人偶」的事实。
「我记得你叫曹。」人类首先开口了,
他眨著眼,那里头闪烁著期待,显然期望这个人偶回答他,但同时眼里还有著惊疑不定,显然不知道该不该信任刚才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顶著沉重的视线压力,曹牛顿艰难地点了头。
那个人偶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脑袋明显地动作了一下。
三 a
三
曹牛顿不清楚现在该怎麽做……一开始就说自己其实是个人类,然後洋洋洒洒跟他说自己变成人偶的历程似乎不太好?他想应该先让对方接受自己这种超自然现象,等以後慢慢告诉他其他的事。
人类的眼神变得惊恐,甚至有些狰狞。这不能怪他,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著理智呢?
「我一定在做梦。」他喃喃道,动手俐落无比地将人偶肢体全部拆卸下来,企图找到一些证明——例如电子仪器之类的,证明人偶说话有科学依据。但他什麽也没找到,这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关节玩偶。
「嘿。」他轻轻对著手上的残肢喊道。
没有应答,手里头那堆东西像死物一样死气沉沉。这是应该的,这些东西无论是外形还是内部全都不具有生命,不应该,而且不可能。
那麽刚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半睡半醒导致的幻觉。
他放松地叹了口气——说是失落也行——将残肢重新组装,当全部组装完成,人偶在他手上又「活」了过来。
「你太过分了!」人偶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肢解别人很好玩吗?你哪里不能接受,直接跟我说就是了,有必要让别人这麽难受吗?」
我哪里都不能接受!人类有些慌张地想。他有很多疑惑,但一时间没法表达。出於礼貌,他下意识轻声说:「抱歉……」
「我知道你很难以置信。」曹牛顿盘腿坐在男人的掌心上,「但这……这其实……没什麽好奇怪的。」
这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但无论如何他此刻只想糊弄过去。
「为什麽你会动,还会说话?」人类踌躇了好一会儿,又问,「你有思维?会思考?」
「我有手有脚,当然就会动呗。」曹牛顿含糊地说,「我当然也会思考,你可以把我当成……嗯……精灵。」他感到脸上有些发烫,应该是错觉,因为玩具不可能脸红。
精灵什麽的童话事物早离他很远,这会儿这话题忽然派上用场,可让他一个大男人有点不好意思。
「……精灵?」人类一副听见天方夜谭般不可置信,却又只有这个答案可以说明一切似的滑稽表情。
他在跟一个玩具说话,天哪,他是发神经了吗?这麽荒诞的事为什麽要这麽真实地出现在他眼前?!
人类忽然低头,一手扶额。他大概是在想怎麽继续询问,这事挺困难的。
「我叫丁锐锋,你就叫曹?全名?」他抬头问,想了半天竟然只是想到问个名字。
「唔……曹牛顿。」人偶抓了抓头发,严肃地说:「不准叫我牛顿!」
「牛顿先生?」
「加个先生也不行!」
人类眨眨眼,忽然笑了,显然是被逗乐了,曹牛顿也因为这个人的笑容而感到有些愉悦。但他还来不及跟这个人说「你笑起来还是满帅的」,丁锐锋就将他放到床中央,接著人类庞大的身体压了下来。
「你干什……」後面的话被淹没在男人的肉体下面,若是以前曹牛顿一定认为接下来将是春风一度,但这会儿他可高兴不起来。他被压迫得一根指头都动不了,想张嘴大喊也不行。
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麽?曹牛顿很愤怒,努力想撑起身,但总是失败,最後他终於郁闷地认命,他敌不过身上这位瘦弱的男人。
等待了很久,那个男人终於肯起来了。
丁锐锋将人偶放在手心上,看著那小家伙一脸不快地活动关节。
「你太讨厌了,好歹我也是你的玩具……精灵玩具。」曹牛顿郁闷地说。他转了下脑袋,发现窗帘外透著亮光,看来已经早上了。
「你还在。」丁锐锋轻轻捏了捏人偶的脑袋,语气里充满惊奇与不可置信,「我以为是梦,睡一觉就醒了。」
「想证明是不是梦,在你那话儿上捏一把不就成了,凭什麽压我一晚上?」曹牛顿说,忽然萌生一股让国会开设「玩具自由权」的怪诞想法。
他说完,就发现人类的眼神变了,紧接著丁锐锋用大拇指揉搓了他的胯部,人类的眼神闪亮,「果然精灵都是中性的,天使是不是也是?」
「中你的头!快放开我,混蛋。」他被一个男人用一根大拇指非礼了,这个事实让曹牛顿感到沮丧。
「你是怎麽附到人偶身上的?」男人问。他还并不是太信任……不是说不信任眼前这个小家伙,只是若要他完全相信这是个精灵,一个童话里才有的精灵,那还需要一些时间。他想知道更多。
「嘿,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听得懂。」
丁锐锋挠了挠头皮,「我不太习惯说话,有点,交流障碍。」
「哦?那可是个吃饱了撑著的毛病。」曹牛顿理解地说,在他看来,能和人说话聊天是美好的事,居然有人不习惯?
曹牛顿思索著再说些什麽,他必须和这个人打好关系。但是该说些什麽呢?法医一向是他讨厌的职业,或许可以装作不知道他的职业,欢乐地对他说「夥计我们交个好朋友吧」?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一人一「精灵」的思绪。
丁锐锋接听了一会儿,忽然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回覆「马上到」,就匆匆起床。临走时还不忘将刚认识的精灵塞进袋子里。这是他这一周以来头一次出门,曹牛顿感到很惊奇。
他攀著袋子的边沿询问,在他之外还有一件外套掩护著。「怎麽了?」
「有尸体了。」法医愉悦地说。
「你高兴得太不正常,有尸体就那麽好吗?」身为一名执法人员(曾经),曹牛顿没办法对出现这事感到愉快。「你是法医是吗?」
「验尸官。」丁锐锋说。
「那不都一样吗,不要那麽挑剔啦。」
「我不处理法医的事,我只处理尸体。」丁锐锋说。由於他正对著口袋里的人偶说话,所以得低著头,看起来就像一个阴沉、有毛病的人在自言自语,周围的人不由都对他行注目礼,「我并不全职属於法医部。」
「法医部,这个我知道,但法医不都是处理尸体的吗,没觉得有什麽区别啊。」曹牛顿以前工作的县里没有什麽法医部,但看电视上知道大城市里都有。似乎有什麽案件,现场都得让那些家伙先检查,而警察只能靠边拉黄线。
丁锐锋想了想,大概是在思考怎麽跟人偶解说。曹牛顿耐心地等待。好一会丁锐锋才说:「你不是精灵吗?不能直接读取我脑袋里的这些知识吗?」
「能我就不问你了。」曹牛顿真想翻白眼,「我可不是神仙,不聊了。」他缩在口袋里忽然一动也不动。
他能那样的话,丁锐锋就能很快接受他是精灵这个「事实」,毕竟当不可思议的事情忽然变得常见,那麽就算不上什麽不可思议了。
三 b
丁锐锋抬起头,目的地已经到了,周围是进进出出的人流。他转到建筑物另一面,来到解剖室。
因为这是这一周难得的一次工作,他显得很高兴。匆忙在门口转角的小房间换上装备,来到尸检室,他朝刚推车进来的警察说:「事情太少了。」他小小抱怨了一句,因为没加什麽感情而使得这抱怨听起来像陈述。
「不是事情变少了,而是来了个帮手。」警察说,恰在此时,警察身後的门外走进来一位穿著白袍的男人。
对方大约三十来岁,小平头理得很清爽,容貌还算英俊。他朝屋里的人和煦地笑了笑,走到丁锐锋跟前伸出手。
「你好,我是前几天新来的同事,我叫陈卫东,请多多指教。」他礼貌地说,显然是个很有家教的人。但丁锐锋并没有和他握手,而是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看向对方身後的警察。
那个警察摊手说:「这位先生很厉害,他是从大城市来的,来这里才六天就已经帮忙破了两件案子,上头很赏识他,以後你就做他的助手。」
「我?」丁锐锋指指自己,又指指那位有些尴尬的新同事,「做助手?」
「是的。」警察点头。
陈卫东觉察到气氛有些怪异,他呵呵笑道:「我听这儿的人说过,丁先生在这里一直是最好的法医,这种人才怎麽能做我的助手呢,我们将来是同事,相互帮助的同事。」
「我不需要同事。」丁锐锋冷冷地说,忽然很不高兴。他将推车上的装尸袋搬到尸检台上,撕开袋子为里面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