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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久这是第一次乘坐马这种交通工具除了屁股是坐在马身上的胳膊腿根本就不知往哪摆,一听齐蛮渊说自己头发碍事了手忙脚乱的就开始胡乱抓,一不小心指甲就抓到了齐蛮渊的脸。
齐蛮渊的心情已经说不准是暴躁还是阴冷了,就是一句话不说,念久在察觉触感不对再一看手指甲里的淡淡血印的时候也不说话了,战战兢兢的等着齐蛮渊发作。
齐蛮渊一直没说话,念久还在想这王爷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连脸被人挠了都还能忍气吞声的时候,齐蛮渊发话了,“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幅模样?”
念久一愣,还以为他能直接憋到营地再问,“我也不知道,晚上变成这幅样子之后就再也变不回去了,真伤脑筋啊是不是?”
齐蛮渊没回应。
“我现在也没什么用了,谢谢你来带我回去,到营地外面就把我放下吧,我自己会离开。”
齐蛮渊还是没说话。
“对了,还有件事要提醒一下,呼延准不是宣夷而是大原人,村庄被灭之后才去投靠的宣夷,按照他所说害死他们全村的毒和银环的血一模一样,我离开以后你就派人把人家孩子送回去吧,别害了他。”
齐蛮渊依旧没说话,念久开始惴惴不安,再一想自己有什么好不安的?现在什么负担都没有了,唯一需要上心的就是怎么让自己活到三天后。
“昨天你是到宣夷大营探查消息?”
“是啊。”念久想也没想的点头,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你去宣夷大营,有必要变成白慈安的样子?”齐蛮渊语气忽然转冷,念久体会了什么叫做芒刺在背。
“把银环送走?你身上的毒解了?你又怎么知道变成现在这样子就毒就不会要了的命,还是说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本王不知道的事情?”齐蛮渊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语气咄咄逼人,念久几乎节节败退。
后面跟着的两位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王爷的背影,除了战场上王爷什么时候甩鞭子甩得那么凶猛了?坐下的马疯了似地往前奔,两人相视一眼齐齐快马加鞭,看来这座前人的身份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介意。
念久从马上下来之后就开始扶着树狂吐不止,可肚子里什么都没有,只能干呕到抽搐,最后齐蛮渊终于看不下去了,胳膊一甩直接把人抗进帐篷。于是整个军营热闹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王爷从外面扛回来一个人,据说还是个男人。
齐蛮渊扛着个男人回大营的说法刚流传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左暮然眉目带笑的去拜访王爷去了,此时齐蛮渊正对着念久逼供。齐蛮渊气得双颊泛红双眼充血,念久还是蜷着腿坐在床上一副无辜又受伤的模样。
齐蛮渊怒了,“念久你别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念久缩缩脖子,“我当然相信王爷想杀我也就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你还不说!”齐蛮渊一刷袖子,桌上茶盏碎在地上。
“我没什么好说的。”念久抱着膝盖摇头。
一轮谈话到此为止,齐蛮渊的眼又红了一层,再次开战双方措辞依旧大同小异,齐蛮渊越来越暴躁,念久越来越淡定。
“王爷?”左暮然无视两边站岗的士兵,对着帐内轻唤一声。
“进!”
左暮然倒是被齐蛮渊如此爽快的态度惊了一下,撩开帐子看到的就是一脸无辜望过来的见过一面的年轻人,还有仍旧望着这人的齐蛮渊。左暮然见与上次见过的是同一个人也高兴不少,一个人总比两个人好对付不是?
“王爷这位是……?”左暮然瞥了眼地上的碎瓷片,对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相当满意。
念久很奇怪齐蛮渊只要在其他人面前总能保持一副一个王爷该有的矜贵模样,单单是对着自己的时候总能喷出一只火龙的火气来,难道自己已经荣幸的被靖蛮王归为“自己人”的行列了吗?念久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发展方向。
“找本王何事?”齐蛮渊无视左暮然的问题问道。
“没事就不能找王爷聊了?”左暮然反问,没等齐蛮渊答就转向一边的念久,“这小兄弟好生面熟,莫不是我们以前见过?”
念久干笑,“我都变成这模样了大人还能记得再下,真是荣幸,咱们两天前确实才见过,就在这帐门外。”说完扯扯乱七八糟的头发,脸上估计也不怎么好看。
“不对啊,更早前,更早之前我们是否见过。”左暮然仔细大量着念久,越看越觉得眼熟,“小兄弟是京城人士?”
念久下意识的朝着齐蛮渊的方向看过去,白慈安在京城那么有名,谁认识他都不足为奇,不过事情都过去两年了就算想起来也该是觉得认错人了,两年的时间再怎么短,一个人的容貌也不可能完全不变,最重要的是白慈安这个人已经死了。
“我确实是京城人士。”念久笑着点头。
“那就难怪了,只是小兄弟怎么会在军营?不是下官说小兄弟长得白净可不像是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士兵啊。”左暮然说着又将念久从上到下大量了一遍。
“大人看着也不像。”念久不疾不徐的回答,眼角瞥向齐蛮渊,却见这王爷竟然坐在一边喝茶,完全不顾及他随时可能深陷语言陷阱。
“本官是监军,一般情况自然不用上战场,倒是小兄弟现在这军营之中是什么官职?”左暮然笑得相当得体。
“左大人直接称呼我念久就好。”老是小兄弟小兄弟的总让他想起镜子老头,一想起那老头头就开始疼。
如果念久不知道左暮然与齐蛮渊过去那点事,没受过三流狗血言情荼毒,或者是和齐蛮渊之间真的就有那么点他认为的那种关系的话,左暮然问问题的目的绝对是对他的一种打击,但是现在这三种假设全部都不成立。
念久扭头看向齐蛮渊,声音很小,尾调打颤,“王爷我,我……”说着又很委屈的看向左暮然,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不定。
齐蛮渊眯着眼睛朝念久瞥了一眼,你这又是要耍什么幺蛾子?!
左暮然是料定念久这是在朝齐蛮渊求助,心中满是不屑,断袖正常,但你要是断的没点格调没点价值那就不是断袖,那是宠儿,左暮然依旧笑着,“念久这是怎么了?”
齐蛮渊袖子一挥站起身,不耐烦道:“他是本王身边的人。”
念久暗自点头,影卫确实是齐蛮渊身边的人,而且身份从来不对外公布,齐蛮渊这种回答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是王爷你特么就确定你这位情儿不是朝另一个极端的方向联想?!
奇怪的是念久的内心平静的很,完全没有要咆哮怒吼的感觉,甚至在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情感动态之后还朝着齐蛮渊露出一个微笑,盗用的是白慈安在离开的时候对着完颜域用的那种笑容,欣慰、满足,还有那么点欲说还休的眷恋,念久见过一次就记住了,并且现在运用发挥了。
齐蛮渊的心脏就那么脱出原有频率的狠狠跳了一下,随手抓过桌上的凉茶喝下一口。
左暮然心里来来回回就是一句话,“他是本王身边的人……他是本王身边的人……”想当年他在齐蛮渊身边留了将近半年时间,齐蛮渊仍旧说“这位是京城来的好友……”齐蛮渊的此类朋友不止他一个,但是也往往称作“这是父王的故人之子……”
“这是小王的发小……”
“这是最投的来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家里的网上不去就没更文,今天上班刚坐下就通知开会,整整三小时……!!!
第一卷 43四三章 三天(二)
要说断袖和宠儿之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前者是比肩而立,后者则是匍匐在完全见不得光的阴影里;左暮然从知道有念久这么人开始就已经想当然的将其归类到后一种;但是现在齐蛮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说:“他是我身边的人。”
身边;到底是多近的距离?
左暮然离开齐蛮渊营帐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他需要重新揣度现在形式然后重新给自己定位。
齐蛮渊见人走了;夜叉似的脸色又摆了出来,念久一见就知道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但是他那张被尘土弄得乌七八糟的脸再加上一头蓬乱的头发实在是太容易让人连火都发不出来;齐蛮渊再次问:“你是真打算就这么一直瞒下去了是不是?”
念久诚惶诚恐的摇头;不会一直;三天就够了。但是嘴上还是不吐一个字。
“你信不信本王这就把银环杀了!”
“秦洛歌会把你杀了的!”念久赶紧道。
“你以为银环都死了还有谁能阻止得了本王!”齐蛮渊冷笑一声,桌上唯一的茶杯又被他的袖子给扫翻了。
念久一愣,没听懂齐蛮渊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