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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掌柜将茶盏搁回桌上,皱眉道:“不是南人,那会是谁?”
那伙计说道:“照五爷的安排,南国太子夜访渝洲府,不在今晚便是明日。”他也很头痛。原本以为那位了不起的主子大人今日定会亲临渝洲主持此事,谁知昨日却突然收到将行程推后两日的急令。这个即便是在如他们这般奸如狐,狠如狼,猛如虎的密探之间的传闻中,也被传得阴森无比神秘莫测机变百出的头目,其实很少会在所有举措安排好了的情况下,突然做出这样的变更。但他更知道,主子的临时缺席,并不能做为他们应变不及的理由。
“昨夜之变太过突然,若不查明昨晚在渝洲府闹事之人的底细,五爷那里,怕是难有交待。掌柜的,此事若不及时补救,你我可担待不起。”
安掌柜苦笑着揉了揉额角,道:“早已安排下去了。城中所有隐卫,能动的,此时应该都动了。五爷明日到渝洲,我等自然会给出交待。”
正说着,大门突然被人“呯”地一声踢开。二人不由大惊,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门口笔直地站着一个血人。那血人横手抱着一人,挡门而立,屋外将明的晨光接应着屋内昏暗的灯光,照出他浑身上下斑驳翻裂几可见骨的刀创,照在他那被刀剑劈割开丝丝褛褛被污血凝成束块的衣裳,照着他那张阴森森没有半分表情的脸,看在二人眼中,便似是从血海中杀出的地府来客一般。
二人都是经年的老密探头目,最是头脑冷静,心思缜密之人。见这人手托一人还能无声无息地来到屋外,旁若无人地踢门而入,模样诡绝凄惨。二人心中虽惊,反应却是奇快,双双身形顿起,便要攻向来人。
但言语永远比动作要迅疾许多:“我没时间与你二人你来我往地对切口。安老柱,言四海,你们不会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吧?”只这冷冷地一句说辞,听在耳中无比森寒淡漠熟悉。这是他二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敢心生异议的熟悉声音。二人死死地定在原处,动也不敢再动。
仅片刻,二人从极度震惊中缓过来。明白来人是谁,心中不敢做任何猜测思量,膝下一软,齐齐俯身跪倒在地,颤声道:“五爷!”
这血人当然是孙五。他昨夜厮杀半夜,透力与无数府兵缠斗,其实早在卫若子趴死人堆里疯狂翻找他的时候,就已经力竭昏厥。若不是卫若子冰凉的双手捧着他的脸不住瑟瑟发抖,那频率急剧的颤动将他心神唤回,让他再生狠劲……他怕是根本撑不到现在。
卫若子不支昏迷,将自己的性命下场彻底交到孙五手中,孙五自然不能眼睁睁留在原处,乖乖地等方含轩寻回头。他重新打起精神,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抱着卫若子,费尽心力躲过仍未放弃还在火势愈盛的官邸四处严密搜索二人行迹的方含轩耳目。待赶到此处,孙五其实早已成心智耗尽气血衰竭的强驽之末。
二人俯在地上,不敢抬头,只听五爷的声音如往日般平缓:“三件事情,你二人务必记下。”
缓了缓,孙五抱着卫若子笔直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实已无力再挪动半分。他勉力提起最后一丝劲力,声音里有一丝绵软:“最急的事情,用尽一切方法,把方含轩稳在渝洲。第二件事情,我倒下之后,不许声张,将我与这女子,一齐送去南国商馆。找林静书,他自会应对。”
二人身子均是一抖,一齐抬头失声惊道:“五爷……”听到这位主子嘴里说出“倒下”二字,那两名密探头目心中已然骇到了极处,正想迎上前去,却听孙五声音转厉,肃声说道:“最后一事,听好了。转告林静书,我没醒来之前,不许在我脸上做任何文章。”
说到此处,他声音忽然转弱:“叫他们自渝洲至上京,沿途将万字符刻上吧。这一次,老头子怕是不来不行了。”
俯在地上的伙计声音已然颤不成声:“五爷……此事非同小可,属下……要不要把你的情况通知相爷?”
“不用。”孙五声音虽弱,却依然有股不容人违抗的威慑气魄,“虽然被旧伤所累,有些麻烦。但我若不想死,阎王也夺不了我的命去。”静了片刻,他声音忽然有一丝迟滞。孙五想起一事,皱眉问道:“安老柱,南国公主还未寻来你处?”
安掌柜闻言一愣,道:“今夜未曾有人寻来。”然后反应过来,脸上立变,忙应声道:“属下立刻派人去寻。”
三人不知道,其时的林蜜儿公主殿下,正拿着卫若子写给她的小纸条,满大街一个门幌子一个门幌子地在寻找着“安远”两个字。卫若子这会儿要是醒着见了这姑娘仰着脖子根儿,指着一家家店铺上的门匾,一个字一个字念念有词的情景,一定会崩溃得要仰天哀鸣:奇葩公主果然靠不住啊!
第二十四章 白忙活?
更新时间2013110 0:18:41 字数:2664
卫若子再醒过来已是两日后。躺在床上,被褥松软,温暖干燥。林静书正挂着他那好看到妥人心肺的笑容,安静地看着她。
卫若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以为睁开眼会见一太子呢,没想到是一熟人。
林静书立在床边,见她叹气,便笑道:“你瞧,那次若与我一道走,岂不省了这许多波折?”
卫若子的脑子速度回到晕倒之前那个杀戮之夜。心中一紧,一个翻身滚下床,便要出门去寻人。谁知人一滚下床,脚下一虚,全无着力,整个人便往前直趔趄。身子很干脆地软在了地上。
林静书连忙将她扯起来,扶她回床上坐好,温声说道:“别着急。”
一如半年以前,卫若子化做他的书僮,藏身在他的帐蓬里,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地给他磨墨时,他突然放下笔,微笑着温和地跟她说“别担心”时的样子。这人从容儒雅的气度能让人压根就不好意思在他面前焦虑暴躁。
卫若子坐在床沿,拿眼睛看着林静书,眼睛里全是问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孙五呢?孙五在哪里?别着急?姐急的是自己的哑巴属性。一肚子问号问不出口,真TM悲了个催的急死人。
林静书仍然在床头站着,不紧不慢地问:“你是在找……孙五?”
卫若子点点头,目光与他对视着,一脸恳切地想要知道孙五的下落。
林静书不答反问:“你知道他是谁?”
卫若子并没有移开目光,只是听他如此问,眸子里闪过一丝疑色,一闪即逝。
林静书脸上依然微笑着,问道:“想写字吗?”
卫若子垂下眼皮,不再看他。她抬了抬胳臂腿儿,貌似动起来利索多了。这次的晕倒,怕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极度压抑后的突然放松。先是精神控制了身体,忽略掉恐怖扒完死人,等确认了那个她认为有能力负责她安全事宜的保护伞没死后,撑着她的那口气深觉自己已经功德圆满,然后理所当然地宣布罢工。然后身体紧跟着启动了自我保护系统,让她丫就那么没心没肺地晕了过去。
她晕过去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林静书既然在这里,那么自己应该是身在南国人的势力范围之内了。方含轩说孙五是南国太子的属下,那么,自己这就算是安全了?被南国人救回来了?孙五呢?也安全?
林静书走到书案前,拿了些笺纸炭笔回来,递到她手里,道:“在你身上见到这种炭条削制的笔,很是轻便。便叫他们仿着多做了些。”
卫若子接过纸笔,见那炭笔果然不是自己以前常用的那些。外层的布条换成了暗金的织绵,缎面厚密,手感极好。
卫若子提笔写字。才下笔,便觉得那炭条笔端比她之前用的似乎更要细硬一些,炭灰落得也少了许多。
林静书见她下笔之初微微滞了一滞,便知她已察出不同。笑着说道:“叫他们试了试,比较之下,似乎柳树的质地是最好用的。”
林静书的声音似乎有股天然安定人心的魔力,就跟他的从容微笑一样,总能让人在急燥中找到一丝妥贴,把你满心满肺的着急上火,慢慢消容在他的温言浅笑中。
卫若子写了三个字:“孙五呢?”
林静书看着她,缓声又问了一遍:“你知道他是谁?”
卫若子便低头写:“他是谁?”
林静书脸上笑意更深,却不答她,只拿眼睛颇有深意地看着她。
卫若子无奈,觉得自己既然现在要托庇于人家,还是坦诚乖巧点比较好。想了想,便重新低下头去,认真写道:“他不是你们太子的手下么?若不是为了救你们公主,我怎么会被搞得这么惨?他说他被渝洲府追捕,正好我也在躲着那位方公子。既然凑巧遇上,就顺便拼了截路。对了,你们公主没事吧?”
卫若子的字练了大半年,加上本就有原版的基础,所以写出来还是挺拿得出手的。只是那些字漂亮是漂亮,但是凑在一起看,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