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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会一无所用?”康熙笑起来,反问道,“你有心让你那徒儿带来句话,怎地自己倒忘了?”
“徒儿?”肖颜稍作思忖,便知又是虚明捣鬼,于是轻轻“唔”了声,含糊过去。
“陷人于罪,这话说得多好。”康熙太息道,“这些年,是我忽略了胤礽,以至听凭索额图唆摆,歪了心思。今后我得亲自看着他,慢慢引其回归正道。”
肖颜盯着他,问道:“那今日谋刺,你预备如何处置?”
“把夏炎烈、纳库伦晾在明处,既是对胤礽的警醒,更宽了索党的心。”康熙沉吟道,“索额图这老匹夫,居然教坏太子,实在可恶,合该千刀万剐,只是时机尚未成熟。这一回,先除了西北一方豪强,断他一臂,等到太子脱离其掌握,才是他的末路。”
肖颜默然许久,转身离去。康熙却拉住她,低声道:“你我多年未聚,多留几日。”
“你不是还要祭泰山么?”
康熙笑道:“让咱们的小十三去就好了。”
肖颜神色一凛,道:“你答应,不把他推至火炉上烤的。”
“我自然都听你的。”
“虚明。”十三阿哥弱弱唤了一声,近乎哀求道,“你能陪我待一会儿么?”
虚明倏地止步,回望失魂落魄的胤祥,然而满心只想着尽早开溜。鸟尽弓藏,卸磨杀驴的事,她见得可不少。她忽然一顿足,轻呼:“哎呀,不好!我刚才被毒蚊子叮了一口,我失忆了!我得去吃药了。”说完挥了挥手匆匆走开。
疾步奔出不远,虚明思前想后,终究放心不下,长叹口气,只得又原路返回,却正撞见胤祥揽一女子入怀的画面。
“十三阿哥,你怎么了?”
“……”
“你……哭了?”
“没……我只是突然发现,很多事,不是原来的样子,很多人,我根本没认识过……还有我自己,我连自己是什么人,都没法确认……”
“那我告诉你,你叫爱新觉罗?胤祥,是当今康熙皇帝第十三子。”
“是么……”
“你若忘了,那我每日都重复一遍,直到你能记得,能确认。”
“步荻,陪我去个地方。”
“无论你去哪,我都跟着你。”
“……”
虚明无声伫立良久,直至夜深露重,爬上了眉眼,打湿了衣袖,方乍然回神。她拭了拭脸颊,悄没声息地退入了夜幕之中。
“穷秋立日观,矫首望八荒。”独立泰山之巅东南方的日观峰,胤祥禁不住长吟道。
旭日初升,脚下便是万丈深渊,然而层层云海翻腾,遮住了向下远眺的视线,望着望着,忽然就起了奇妙的错觉,仿佛只要垫脚一起,就能从这悬崖的顶端飞起来,脚踏云海,踩过千峰上的孤石,扶摇直上青天。
胤祥见步荻神情肃穆,不由一叹,脸上恍惚是笑意:“千百年
来,多少人梦寐以求着登临泰山之巅,封禅,祭祀,改制应天,以求江山永固。可惜,一步登天终究是人的妄念。真正站在了这里,也只有四个字——不过如此。”
步荻答不上话,只是在笑。
“你喜欢这儿吗?”胤祥忽然问她。
步荻璨然一笑,喜不自胜道:“你喜欢,我便喜欢。”
胤祥道:“我不喜欢。”
步荻脸色一滞,睁圆了眼瞧他,过了许久方才端正神色,道:“你不喜欢,我便不喜欢。”
胤祥摇头笑了笑,携她转向南面,两眼放空片刻,始语调悠然道:“今次不能陪你回江南,在此遥望,聊作慰藉,权当魂归故里了。”
步荻并未依言瞭望南方,而是仰起脸看着胤祥,心中欢喜触动到了极处。
作者有话要说:清穿没大意思,人物的性格都被人为固定了,再编也编不出什么花来。所以只能在其他方面翻花样了,比如宫斗元素,更多元,更系统一点。现在也写了近半,大致轮廓已经出来,每个人的方式,可以随机小结一下了。先说说女主1卿云,她和十四是一种风格的,大开大阖型。简言之,就是对人亲疏有别,对敌明刀明枪,爱用阳谋,事无不可对人言,且天生富贵,怎么打都赢。但由于性格不同,两人的具体行为又有所不同。十四,崇尚强权,走的霸道路线,只求结果,不择手段。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不理会别人的感受,略显简单粗暴。卿云,同情弱势,走的诛心路线,享受过程,直指人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有关己,那简直跟搞艺术创作一样,追求美感质感,喜欢自我设限,然后一直在突破,从未被超越。
☆、求不得
“皇阿玛,你想额娘吗?”胤祥问道。
康熙凝视着面前这个,已渐渐褪去少年青涩的儿子,欲言又止。
“皇阿玛,你想简宁、舒宁她们俩吗?”胤祥不依不饶地问,语调平得没有一丝波澜。
康熙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胤祥又喃喃道:“额娘去得好痛苦……她真的不在了?”等了片刻不见回应,胤祥长长叹了口气,垂下头自言自语:“算了,无论如何,她们永远都在我心里。”
“胤祥,你哪儿都好,就是太重情义了,早晚为之所累。”康熙叹了口气,轻轻道,“我告诉你。”
“你为什么来教我本事?”虚明从竹林深处缓缓走出来,道“别再拿觉明作借口。”
肖颜却霍然转身质问她:“将胤祥置于危难中,也是我吩咐的?”
虚明笑道:“您没吩咐的事,我干了可不止这一件。”说完便收起笑容,不觉口气淡淡道:“现下才反悔,未免不合您一代女侠的身份。”
肖颜盯她半晌,笑着摇头:“你果然很像你的母亲,明尚的仁和淳厚,天生侠气,你却一点也没学到。”
“你认得他们?”虚明一脸狐疑。
“那你以为是谁?”肖颜嘲弄一笑,道,“若非明尚相求,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
虚明听了不觉直挺挺而立,双眼发直,神情木然。每每以为往事已然如烟,其实是未触碰到记忆的阀门,一旦拨开,那些逝去的旧时光便纷至沓来,鲜亮恍如昨日。
茫茫人海中,什么人才会一听见你叫了声苦,就不辞劳苦、不计回报地为之四方奔走?
这个追寻良久的答案,如此简单,又是如此的显而易见,如此理所当然。
虚明慢慢咧开了嘴,不笑别人,只笑自己。她越来越相信,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苦心孤诣,筹谋多年,只是为了摆脱“卿云”这个名字的阴魂不散。到头来却发现,她能学会这一身赖以达成愿望的本领,还是因为了“卿云”这两个字。这不可笑?
短促地笑了三声,虚明表情渐渐凝重,带着三分无力,七分无谓,道:“这么说,你们认识的时日不短了,而且至今都有联系。”
“到底多少年前我也记不清了。”肖颜不觉淡淡道,“那时候还没有你,哦,那时候很多人都没有……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虚明失了会儿神,才又道:“阿……既然他找上你来管我的闲事,想必,你是有过类似的经验罢?!”
肖颜笑道:“一个人再聪明,还是藏着点比较好,否则反倒叫人看轻了。”
虚明却失笑道:“师父言重了。徒儿我素有自知之明,仅有的一撮小聪明,也分得清在谁面前该藏,在谁面前该露。”
“也罢。明人不说暗话。”肖颜不再拐弯抹角,一字一字斟酌着道:“我门中的功夫,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一旦遭人暗算或攻击,轻则内力暂失,有如废人,重则手足残废,功力尽毁,送了性命也是有的。瞧你的神情,似是早已知晓?”
虚明摇了摇头:“也不算知道,只是有过好奇,为什么您的独门秘技燕回手,没有授予您的得意门生十三阿哥?”答案不言自明,她耸了耸肩,不再说下去。
肖颜继续道:“我与你父亲相交时,正值派中的掌门之争最白热化的时候。江湖门派继承,不分男女,我也不得幸免。于是,排我之上的一位师兄,为了假人之手搬开我,便将这一弱点告之他人,令到我最终内力尽失,受制于人近两三年之久。”
肖颜讲得十分平淡,而虚明听得却并不乏味,因为她有个爱浮想联翩的好习惯。
“你是被软禁在了绛雪轩。”虚明直接道。
“原来如此……”胤祥的笑声颇为尖锐,康熙不由皱起了眉,他却犹自顾自喃喃道:“原来……原来我的求不得,是注定的……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不许胡言。”康熙脸色凝重,有意加重口气。
“我没有胡言,难道不是么?”胤祥只看他一眼,固执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应有此报。”
康熙只觉彻骨的寒意从心底翻涌出来,却是无话可答。
虚明想了想,又问道:“你为什么要逃离那座围城?能说么?”
“那你又为什么要逃离?”肖颜反问她。
虚明自是默然以对。
“不管最初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