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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之机,进入宗祠拿到牌子,并吞入了腹中。”
听她讲完,悠悠半天没有言语,只是拉起虚明的左臂,详加检查,问道:“既然有了治病的良器,你的手怎么还是……”
虚明弱弱一笑,道:“那牌子是暖玉拿命换来的,每次握在手里,就仿佛是从暖玉身上吸取她一点一滴失却的性命,我受不了……没等到手臂痊愈,我就将牌子和暖玉放在一起,不再去碰。我也不会交还给夏家,除了暖玉,这世上已无人能配拥有它了。”话说得太多,她的嗓子已然嘶哑了。“自那之后,我便常想,若我不坚持要离开皇宫,不去招惹陈良,老老实实做好卿云,我就不会受伤,或许暖玉仍好好的活着。这样想得久了,两年半来一直压抑着的心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悠悠知道,虚明所谓的心魔,就是卿云。
世间事,兜兜转转,均起于当初一念。那些看似左右我们际遇的人和事,其实不过是一些从偶然到必然的过程,而人生真正的劫数,其实只是自己。
虚明虽苦于应付心魔,到底清楚自己面对的为何物。那么我自己呢?悠悠心中茫然,我的心魔又是什么?
悠悠微一叹息,事未临头,思虑这些渺渺茫茫之事,实在无谓。况且,悠悠从不认为,每个人都必须完全战胜心魔,最终达到所谓正道的彼岸。毕竟超越自我的束缚只是一种追求或理想,能完全到达这种境界的,也许只有那些慧根深厚的人。很多时候,我们只求全身而退。
虚明还在讲述之后的一切:“就在我快忍耐不住时,突然想起在昆仑山遇上的一位道士,他曾劝我入道,但被我拒绝了。然而这时候,只要能救我脱离苦海,便是做牛做马我也是毫不犹豫。所以,我按他引导的,去五台山寻到他的一位朋友,余一禅师,晨钟暮鼓地休养了一段时日,我的心才渐渐安静下来。”
悠悠愕道:“五台山?你去过五台山?”虚明道:“我在五台山住了足有小半年,当接到你的急讯之后,方才匆忙赶来。”悠悠不再言语,心头却颠来倒去翻腾着那个有关“放生池”的梦。
片刻之后,悠悠问道:“暖玉逝去,固然难受。可与这位夏姑娘又有何关系?害暖玉的毕竟是那夏老头,你就算报不了仇,也不能牵累无辜罢?”
“她无辜?”虚明冷笑连连,咬牙切齿道,“归根结底,她才是罪魁祸首!”
“什么?”悠悠今日已说了太多个“什么”,然而世事之云诡波谲,发展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不得不问。
虚明又露出那似讥似鄙的笑容,道:“从兰州出来后,这位夏大小姐便一直领人追踪围捕,让我交出他们的传家之宝。初始,我也不以为意,为了夏家摆脱纠缠,便略施小计使她们相信,我已出家入道,将暖玉和牌子一起埋在五台山上了。她却仍是紧跟不放,说是五台山那么大,搜到何时才是个头?不如抓住我,逼我带路去寻来得便捷。”
见虚明忽然顿住了,悠悠奇道:“继续说啊。”虚明好笑道:“你还没听明白?显而易见,这位夏大小姐追宝是假,抓我才是真。”悠悠大张了嘴巴合不拢。虚明道:“夏大小姐空生了一对漂亮的大眼睛,却相中了一个小道士,可笑的是,这个道士还是个假男人。不愧是姓夏,有够瞎的!”
悠悠已大概猜出了故事的真相,虚明仍继续道:“我起了疑,随便一套话,她便尽不打自招了。只因她的一己私心,想将我长困在夏府,便撺掇暖玉去铤而走险,以至送了性命。”悠悠摇头道:“这些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推测,事实如何,你有证据确认吗?”
虚明并不答话,一脸轻松道:“你知道,这位夏姑娘现今年方几何了?”悠悠怔住。虚明兀自微笑道:“我做人的原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地送还回去。夏飞虹今年已二十有五,尚未许定人家,既然暖玉死于她的一己私念,我便要好好耍她个七八十年,等到她人老珠黄,嫁不出去了,我再告诉她,其实,我是个女的!哈哈,光想想那时候她的表情,都要笑破肚皮了!”
悠悠只听得一阵阵恶心欲呕,再看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中的虚明,眼中流露出的兴奋,与嘴角戏谑的笑意交织在一起,那种表情,就像一只猫在玩它抓到的老鼠,残忍而享受着。
现在的她,到底是卿云,是虚明,还是她所认定的过去的自己?卿云睚眦必报,不可一世,虚明云淡风轻,潇洒来去,然而过去的她呢?万菱,这个名字遥远得,连悠悠都觉得陌生了。过去的她,没有身份地位,没有武功传奇,不过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当万菱拥有过,或正在拥有这些东西时,她到底成了谁?她真的想明白,要做个什么样的自己了么?还是仅仅在自欺欺人?抑或入戏太深,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悠悠按住了太阳穴。我是谁?或许,每个人都曾这样问过自己。饶是替虚明想了一会,悠悠已然一脑袋的浆糊,头痛不已了,真难为虚明琢磨了整整十年。
虽然悠悠很不认同她这近乎自虐自苦的人生态度,然而一想到她这三年所受的苦,便让人不忍心揭穿她,哪怕产生一丁点苛责的念头,都是卑陋的。
一条手臂,够还卿云欠下的债了。
虚明神色一凛,警敏道:“什么声音?”悠悠回过神来,侧耳细辨,嘤嘤弱弱的抽噎声,宛若一个女鬼在背后幽怨地吟叹。两人相顾骇然,浑身汗毛倒竖。
虚明霍然起身,走到床边,一把拉开床帏,赫然可见夏飞虹双眼圆睁,正望向自己,枕头、衣领皆已湿透。而她的眼中,有惊惧,悔恨,悲戚,更多的却是直指人心的谴责,仿佛最肮脏的词汇都不及眼前这人卑劣人格之万一。
虚明一惊之下,脸色刷白,猛地回首望向悠悠。悠悠道:“怨仇宜解不宜结,有什么纠葛误会,还是当面分说清楚为好。”
虚明沉眉坐回位子,一言不发。夏飞虹冷声道:“你说得一点不错,是我告诉了暖玉符牌在哪里,并给她出了骗婚偷宝的主意。但是我们夏家从未亏待她,更谈不上存心加害。”虚明笑道:“难道是暖玉匕首没拿稳,不小心捅了自己一刀?”夏飞虹神色一黯:“事实就是如此。她是自戕而亡,随你爱信不信。”虚明腾地冲至床前,恶狠狠道:“那也定是夏老头用强逼她,迫得她去自尽!”夏飞虹眼睑半垂,道:“谁叫你打定主意不肯长留兰州,我原是想先困住了暖玉,不怕你不服帖,却不知她从答应婚事起,便是抱着必死之心。她临去前曾对我说,为了报恩,失了清白,她再没面目回京城了……”
“报恩……清白……京城……”虚明喃喃自语,目光慢慢变得锐利,仿若两把尖刀,一出鞘便要致人于死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终究还是他害了暖玉!”
作者有话要说:肉麻一下。。。本人的文品其实不太好的说,经常随着心情好坏写写停停的。我都很诧异自己这一次怎么能写得这么勤快,持续时间这么长久。。。这都要多谢 smalljane_023 和 zhoufy0928 两位筒子的热心参与~~文章写到这里,YY的功能已然丧失,全都是凭着不想半途而废的念头在强撑着继续写。。有人陪着边写边聊,果然能保持并不断激活写文的兴致,效率也高多了再次多谢“smalljane_023”和“zhoufy0928”两位朋友,还有过去留言的朋友,“s”,“ww”,“洛尘”,“xh”,“冰冰505”,以及故事创意的共同作者“某林”筒子,你们的支持才是我写文的动力啊~~
☆、抓鬼
秋意渐浓,生活照旧一天天地过。然而不知从何时起,静静流淌的日子,漾起了一圈深过一圈的涟漪,什么东西在悄悄地改变。兴许,是由七夕而始的罢。
摸索月余,对于宫里派出的八对眼睛,十六只耳朵,悠悠似是找出了拿捏的窍门,步步循规蹈矩,极尽乖巧,那八个老嬷嬷却总觉得似是而非,可惜抓不到有力的把柄。就譬如,悠悠每日去给裕亲王请安,总要拉着福全的手好一会儿不放,能说她在把脉问诊么?悠悠包揽下福全的一切饮食,亲自料理饭菜汤水,能说她在开方下药么?悠悠与福全闲聊时,常常为之推拿按摩,能说她在治病物疗么?说破了天,就是天皇老子,又能以什么名义阻止一个外甥女尽心照顾病中的姨丈?
瞧见那些老嬷嬷全神戒备,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悠悠不禁小小得意一番。其实,转念一想,她还要多谢康熙那一纸禁令。若非经此机缘,她怎有闲静下心来,反思以往行医时的浮华不实之处,于医道的领悟更上一层楼。能在平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