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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颖光嗤之以鼻,斜眼打量他半晌,打量着、打量着,高涨的情绪忽然落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好自为之吧。”
直叹出楚今朝一头雾水。
这雾水,三日后,得到了清明。
三日后,楚今朝接到一道圣旨,敕令他早朝资格取消,进宫资格也取消,什么时候解除禁令,再议。
这道圣旨用意非常明显,衣不如旧,人不如新,皇上大婚后,楚今朝这个“旧人”失宠了,所以连霍颖光也让他“好自为之”。
楚今朝只能苦笑。
“你还笑得出来?”
听到这个声音,楚今朝只微微一笑,也没回头,又卷好圣旨搁置书架。“人还活着,为什么笑不出来?”边说着,他转身来看着来人,“且有朋自远方来,有什么理由不笑?”
聂绛晨面上红了一哄,道:“谁跟你朋友了!那,你要的亲笔信!”边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扔了过来。信封轻薄,半路怏怏地掉在了地上。“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有什么话,你自己跟大人说。”
“没有被人跟踪吧?”聂绛晨边说着要走,楚今朝轻声留住她,确认地问了一声。
聂绛晨恼羞成怒道:“你——”
“我只是想确保万一,并没有怀疑聂姑娘的能力。”楚今朝弯腰捡起那封信,信封只是普通的牛皮封,看不出特殊。
自从识得许远巡,楚今朝才知道聂绛晨居然也是大兴的探子,之前就是奉命潜伏在敏漳王府。他之所以这么谨慎,实在是聂绛晨如今处境危险得很,也微妙得很。上次假冒皇后欲行刺段君铭的也正是她,本来她已经被段怀真关押了,但不知为何,过了几天后段怀真又放了她。
这明显放长线钓大鱼的态度,恐怕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聂绛晨脱身后非但没回组织复命,反而又潜伏到楚今朝的家里来杀人。幸好许远巡派来联络的探子正好赶上,阻止了她。聂绛晨这才明白一切。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有了先前不愉快的经历,聂绛晨的态度也不能忽然就好转起来。这一次,又是奉许远巡之命,送来穆玄鸣给杨冕的亲笔信。
但是,亲笔信就一定可靠吗?
“大人说,既然在盛京引起混乱失败了,希望楚大人能想办法将南浦云撤回盛京,如果可能……”聂绛晨边说着,做出一个割颈的动作,意思清楚明白。
楚今朝虚应着点头。聂绛晨转身,随即消失在漆黑的窗外。
事已至此,竟然是骑虎不能下了。亲笔信已到,杨冕想拖延先稳住他们的策略也失效了。
楚今朝深深地头疼。这一定是对他之前犹豫不决的惩罚。打那天杨冕说已经想明白了当初那个问题之后,结论居然是:“如果大哥认同,那么,我不再听大哥的了。”因此,楚今朝想让他回北江,他也不回了,反而决定:“我要留下来,和大哥一起留下来。”
然后,他们就陷入了极深的沼泽之中。
杨冕的身份已经暴露,在盛京呆着危险至极。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去北江,躲开大兴的势力范围。但是,回北江也不见得安全。穆玄鸣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们根本不知道。可能是利用杨冕的太子身份号召百姓,招募勇士,杨冕再怎么聪明能干也不过十岁,就算他真的禅位也只是个傀儡;更有可能的是,他根本就是要利用杨冕,或者是诓他回去,好除去他帝位的后顾之忧?
当这些联系起来一考虑时,才发现已经进退维谷了。许远巡什么都不需要做,楚今朝就已是被他掐着咽喉投鼠忌器,只能任他差遣了。现在唯一还算欣慰的,就是只有许远巡知道杨冕的真实身份,中间的联络人一直以为他们联络的是楚今朝。因此,楚今朝如今只能假意应允着,先稳住许远巡。
“大哥……”杨冕从里间走了出来,有些不安,满是自责,“都怪我,如果那天不去祭拜父皇……”
楚今朝摇头道:“不是祭拜惹的祸。”那许远巡当日见到就觉得有几分眼熟,恐怕已经在周围出现徘徊不少时日了,要就怪自己太大意,居然给他机会让他察觉了杨冕的真实身份。
“楚今朝,你好啊!”
楚今朝正想着要不要借刀杀人先除掉许远巡,却万万没想到,这漆黑的夜里,会出现这个他做梦都没想到会听到的声音。
段君铭。
段君铭阴沉地站在门口,冷眼只一扫,楚今朝就觉得周围空气都要结冰了。他无法判断他是什么时候到来的,也无法判断他究竟听到多少,又知道多少。
“嘉和太子居然一直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段君铭扫了一眼杨冕,又将杀人的视线投回到楚今朝身上,“你果真好极!”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只这一点,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楚今朝闭了闭眼,便知一切努力都成了泡影,今日必无活路了。
于是,当即下跪请罪:“微臣,罪该万死。”
见他如此干脆地认罪,连个解释都没有,段君铭反而更加恼火,抬脚一踹,喝道:“罪该万死?你是万死难辞!就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边说着,“刷”的一声,已是拔出身后侍卫的佩刀,明晃晃地指着楚今朝。
“休伤我大哥!”杨冕抢了过来,挡在刀前,护住楚今朝,“你要杀的人是我,别伤我大哥!”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段君铭边说,举刀就砍。
楚今朝被段君铭窝心一脚踹得扑倒在地咳嗽连连,才止住了咳,就见段君铭举着刀砍向杨冕。他连忙抱着杨冕顺势翻滚转身,将他反护在身下,因此这一刀就砍在了他身上。在感受到刀刃过肩时,他反手按住,拉着刀身借力站起来。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变数只在顷刻之间,段君铭猝不及防,他袖中的匕首已经出鞘,架在了段君铭的喉间。
“叫他们退下!”楚今朝赌的就是这一刻,擒贼先擒王。
“休想!”楚今朝没想到的是,段君铭那一刀并未砍老,撤手非常及时,在刀刃触及楚今朝时就已经放开。此时楚今朝的匕首已经指到他的喉咙了,他也毫不退缩,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反攻,铁钳一般的手拿捉住他的手腕,叫他不得再刺入半分。
楚今朝本意只在擒王,若当真杀了段君铭,他与杨冕必定死无全尸了。当下见段君铭神勇机智,他也一时情急,只得缩开匕首,躲开他捉过来的手,又换上另一只握着刀刃的手,同时抬腿上踢,要把段君铭绊倒在刀下。
但他忽略了段君铭的武功也非泛泛,他送上的刀刃,段君铭反而又重新掌握在手,这次更是毫不留情地直接劈下。若非楚今朝及时撤手,恐怕要被他齐齐削下四根手指来。
“大哥!”几个起落回合,楚今朝与段君铭已是各自从鬼门关走了一圈,旁边的杨冕才反应过来再要扑上来,却已被早已拥上的侍卫制住。
“楚今朝,你真是叫朕好生失望!”段君铭没有再打,反而收刀后退,送刀入鞘,冷然道:“打入死牢!”
作者有话要说:
、天牢
天牢,由朝廷直接掌管,向来是关押重刑犯人的地方。而被关在天牢的死牢之中的,几乎都无任何翻案的可能,除非六月飞雪,否则“不赦”,是大赦天下都不赦的死囚。
大中朝建国三年不到,除了建国初期关押的大兴战犯,尚无一人被关在此。
身陷死牢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如今这天下真正会关心楚今朝与杨冕的,也只有他二人自己了。就算能算上朋友的霍颖光与段怀越,这种时候也没有任何帮助他们的道理。
又是罪臣又是谋逆,还有个天大的欺君挑衅。他太了解段君铭了。为公为私,以段君铭的心胸度量……好在如今九族也只剩孤身一人,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楚今朝轻叹一口气,已是计穷了。
“小冕……”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向杨冕道歉了。
“我不怕,大哥。”此时的杨冕反而表现出超能的勇气与坚强,“死就死吧,能和大哥死在一处,能去见父皇母后,我……我很开心!”
楚今朝隔着牢柱摸了摸他消瘦的脸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所有的语言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失去了意义。只能勉强点了点头,道:“嗯,大哥……也很开心。”
“那大哥就别再自责了。这不是大哥的错,进京没有错,被人认出来是意外。我们有努力过了,虽然失败了,父皇肯定也不会怪我们的。”
没想到到现在了还反过来要杨冕来安慰他。楚今朝心里百味杂陈,本来已经绝望的心陡然不甘了起来。辛苦这么久,他与小冕,绝不该就是这样的结局!
不服气地在大脑里使劲搜寻着,到底还有没有什么人,还有没有什么方法,至少能够把小冕救出去也好!
“听说你想见朕?”
听到这个声音时,楚今朝正百无聊赖地用石块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