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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确实有些纠结。
自从甄家一案后,千岁党的所作所为不能说不让人焦心。贾府虽是明面上两面派,可是内里也是老千岁的亲家,平日里也是帮着老千岁传递消息的,没成想关键时刻便得了这样的下场。如今外甥宝玉又被北静王给暗地里抓了去,也不知是个何种下场。想到这里,眉间的褶皱更加明显。
刘氏见状,便知道王子腾心里的动摇越来越大了。心里一转,便走了过去,素手抚上王子腾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动。“妾身倒是有些主意。”
王子腾眉峰舒缓下来,眯着眼睛道:“夫人但说无妨。”
“老爷之前花费千辛万苦才将贵妃娘娘推上了贵妃之尊位,可是她如今虽有龙种,却不嫡不长,听说太后娘娘也不甚喜欢。小妹家的宝嫔虽入宫晚,却长的花容月貌,性子也好,这入宫也是今上钦点的。妾身以为,若是扶持宝嫔,日后凭着圣人的宠爱,倒是还有的一争。”
王子腾闻言,心里也开始动摇得更加厉害。却又想着义忠王一党,皱眉道:“如果这样,那老千岁那边……”
刘氏摇了摇头,叹道:“我的老爷,您如今对宝玉的这个态度,不就表明了心思吗?”
连亲生外甥都能舍了,这不就是表明忠心的最佳表现吗?
王子腾一下子醒悟过来,伸手握着刘氏的手,一脸欣慰道:“得贤妻如此,夫复何求。”
接下来的日子,刘氏便借机以探亲的缘由进宫拜见薛宝钗,却对凤藻宫的贾元春视而不见。
肖容得了消息,也只是轻轻笑道:“终于下了决心了,甚好。”
这一年的冬天来临之际,蓝翠宫也传来了喜讯。冯宝宜,如今的冯贵人终于母凭子贵,封了嫔位。成为了如今后宫中唯二的嫔。
肖容倒是真心欢喜,赏赐了一堆的东西,对着薛宝钗也不再那般的冷淡,偶尔也会召见,露出点喜色。
皇后吃着酸梅,手扶着大肚子,笑道:“母后怎么突然对那薛宝钗的态度变了?”
肖容抿了口茶,放下茶盏,看着宫外的万里无云,道:“这姑娘若是一开始对她好了,她反倒就只会使些讨好下人的小手段了。只有让她孤立无援,她才会想办法寻求新的出路。哀家等的就是她这条路走通的时候。”
此时皇后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鼓出一个大包,皇后惊喜的道:“母后,动了。”
肖容一听,立马便换下了神秘莫测的神色,动作敏捷的扎了起来,一脸惊奇道:“在哪里,让哀家看看……”
建元五年的冬天终于来临了,除夕前的一晚上,肖容终于迎来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场暴风雪。雪下了整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打开窗棂,才看到朱红的宫瓦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连长乐殿外的那棵梧桐树也成了火树银花。
因是年节,皇帝也按照惯例在宫中摆了宫宴,宴请了文武百官和世家大族后便彻底的放了半个月的假。平日里批完奏章后便领着皇后去长乐宫里聊天解闷。
此时的长乐宫倒是喜气温暖,地暖早早的就便烧了起来,温温暖暖的。
肖容坐在软椅上,腿上搭着一个白色的狐裘毯子,手上抱着暖炉,透过窗纸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道:“也只有这古代才能看到这般纯粹的雪了,只可惜这年岁又要冻死多少无辜老百姓了。”
黛玉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撒花袄,头上戴着同色的狐皮毡帽,衬得小脸粉嫩粉嫩的。趴在窗棂上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雪景,心里艳羡不已。朝着肖容看了一眼,见肖容摇了摇头,只得失望的转过头来继续望着外面。
肖容无奈的笑道:“这天正冷着呢,你身子再好,也受不得这样的寒气。”见黛玉脸上露出失望,又道:“若是想玩,便让人去取点雪进来,去赏花阁那边玩也可。”
黛玉惊喜的转过头来,甜甜道:“谢谢母后。”
肖容笑着摇了摇头,对着旁边的崔嬷嬷道:“去安排吧,再让小厨房弄点姜汤,回头好暖暖身子。”
崔嬷嬷应了吩咐,忙往外面走去。
黛玉蹭蹭的从软榻上爬了下来,扶了扶毡帽,刚要穿鞋子过去,便听到外面紫燕小步走了进来。
紫燕先是给二人行了礼,再轻声道:“禀太后娘娘,忠顺王爷殿外拜见。”
黛玉一听‘忠顺王’三字,立马小脸青了青,穿着鞋子的动作也快了起来,待穿好了鞋子,忙道:“母后,儿臣先去赏花阁了,要是王兄找儿臣,便说儿臣不在……”说完便跑了出去。
肖容愣愣的看着黛玉远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紫燕摇了摇头,又突然想起什么,回道:“奴婢听说是郡主前儿个把王爷关在笼子里的白鸽子给放跑了。”
肖容疑惑道:“一只鸽子而已,珍儿这么小气?”
“这奴婢便不清楚了,只说是从茜香国带回来的。”
茜香国?肖容心里的八卦之火又腾腾的开始燃烧起来。
第四十八章
通过女人的第六感;肖容觉得这个茜香国很有问题,
忠顺美人进来的时候,黛玉已经躲进暖阁中。
肖容看着忠顺一脸着急的神色;心里虽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面上却强装镇定道;“珍儿,这么大的雪怎么过来了,快来暖暖身子。”说着又吩咐紫燕道,“快去给珍儿添点热汤来。”
紫燕忙福了身子;应声往殿外走去。
忠顺美人穿着一身修身的蓝色长袍;上面披着一身灰色的貂袍披风,头上落了几点白雪;墨发银花。一双狐狸眼在长乐殿中扫了几圈,问道:“母后,安平不在吗?”
肖容闻言,下意识的往赏花阁的地方瞄了一眼,正见黛玉伸出小脑袋摇了摇头。肖容收到示意,忙转过头来回道:“呵呵,这孩子又去你皇嫂那边了。”太后同志说起慌来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哦……是吗?”忠顺勾起美人唇,往赏花阁的地方妙过去,正看到一个带着毡帽的小脑袋快速的收了回去。狐狸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那儿臣去赏花阁等她便是。这么多日没见了,儿臣惦念着呢。”
肖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眯着凤眼,“这……赏花阁这时候冷着呢,可别去冻坏了。”
忠顺拂袖往前走了几步,望着赏花阁的方向看去,朗声道:“安平,听到没有,母后说赏花阁冷着呢,还不快出来,你那小身板子可受不了。”
肖容:“……”这丫的不会真是狐狸精转世吧?
忠顺一脸狡猾的笑容,静静的盯着赏花阁的方向。片刻,一个素白是身影便慢慢吞吞的踱步而出。
黛玉扶了扶毡帽,两只小手躲在袖子中搓了搓,低着头往肖容的身边走去。扯着肖容的袖子,对着忠顺王行礼道:“玉儿见过王兄。”
忠顺挑了挑眉毛,这丫头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这么客气。
黛玉偷偷抬头看了忠顺一眼,见忠顺神色莫测,心里打起鼓来,又向着肖容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
“咳咳。”肖容假装咳嗽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时刻。“你们兄妹俩这是演的哪出戏啊?忠顺啊,对你妹子好点,她年岁小,可别吓着她。”
忠顺美人忍不住面容抽搐起来,自己才是受害人好不?这丫头把自己那只信鸽给放回去了,也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黛玉心里心虚,小声道:“王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鸽子会跑……”以前小胖都乖乖的停在窗台上的,谁知道这只鸽子这么狡猾,笼子一开就跑了。
忠顺美人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纠结,放缓了语调道:“鸽子都是经过训练的,脚上没信的时候,都停着,有信的时候,都想着飞。安平,你没看见它脚上的信筒吗?”
“它脚上有信筒?”黛玉抹了抹毡帽,望着肖容眨了眨明眸,脸上一脸深思,最后终于在忠顺和肖容满脸期盼的目光下,回答道:“没注意……不过王兄你都把信绑到鸽子腿上了,干嘛还关着它?”
肖容亦是转过头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忠顺美人。
忠顺美人此刻真是悔青了肠子了,早知道就不那么纠结了,干嘛早早的把信给绑到鸽子腿上了。这下子好了,什么都成定局了。罢了,天意如此,两人的缘分早已在她嫁人为妻的那刻便断了,是自己还执迷不悟,合该如此。
“算了,没事了。”忠顺美人摇了摇头。随即露出往日里倾国倾城的笑容,“没什么大不了的。今日本就是来看看母后和安平的,既是如此,便告退了。”
说完便转身往殿外走去。灰色的大氅随着动作一摆一摆的,显得格外的落寞。
黛玉捏着小手,满脸愧色的看着那孤独的背影,转头问肖容道:“母后,儿臣是不是犯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