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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号房的隔音效果在申琏这等人耳里根本不算好,隔着堵墙那边殷姓师兄弟房里的动静,申琏听得一清二楚。
这些日子有了从越又在殷九陌的私人宅子里安定下来,申琏的身子修养得格外好。加上从越好料灌了不少后,反倒经常撑得半夜里也不怎么睡得着。
琢磨着那边的声响意味着什么,申琏怎么也睡不下去了。
吹了灯的房里,他眼睛睁得斗大,盯着床上罗帐垂着的流苏边。
“从越——”申琏轻声唤了句。
从越就躺在身边,被窝都是挤的同一个,不怕听不到。
“恩?”果然,沈从越听了他比幼猫大不了多少的叫唤声,立马伸手替他拢了拢被子。申琏身上包得暖烘烘的,干脆往那边靠靠,挤到从越怀里去。
“从越……”从越身上不暖和,或者说根本就是没了温度。
从本质上来说,他始终不是活着的生灵。这点让申琏有了点小小的忧心。
“从越——”
“我在。我在这,申琏。”伸了手交握了那往自己脸上摸来的手,沈从越格外耐心的细心安抚着。
怕,他知道申琏在怕,可是申琏知不知道他也在怕呢?
他怕分别,怕误会,怕如同殷九重那般人都喜欢得疯了,怕申琏像是殷九陌最终等不到喜欢的人回头自行放手。
申琏,他的申琏。
如果他是殷九重的话想了多年终于明白喜欢的是那人时,那人却以等不及或是失望之至就此放手了呢?他怕是也会疯,疯得不比殷九重少,只是,倒时他怎么舍得以伤害的形式让申琏留下呢?
“申琏——”头一次觉得没底觉得害怕。“我定是不会像那殷九重那般,我怎舍得伤你——”怎舍得?
如真有那么一天,我宁可自伤也舍不得伤你——
我宠你,疼你。
一辈子不够就两辈子。
两生不够,就生生世世,哪怕你厌我……
爱有多种。
但这世上多的是打着爱之名义的伤害。
夏侯绝于沈酩宴,殷九重于殷九陌,皆是如此。
甚至,夏侯昱也即将步上那一路程。
“呵呵……来,叫一声听听?”崇文殿里夏侯朝夕垂着眼角掩去所有的精光,断绝了那些窥视他心思的视线。
那端着茶水在一旁侍侯的并且暗地里打量着这位天子陛下的太监们,只看到手里拿着批阅奏折的朱笔在那逗弄笼里小蛇的皇帝,哪看得出夏侯朝夕所想的是哪般心思。
白色的蛇儿,只睁了红琉璃儿眼珠子瞪了这厚着脸皮的皇帝一眼,便又趴下去睡它的大觉。
久了夏侯朝夕觉得无趣,也停了手脚。“真是不讨喜欢的……”看得那名为侍侯,实则监视的太监下去了以后。
夏侯朝夕抓了机会,似不经意的去批折子,唇角却轻启。“莫非,你就一点不担心申琏的情况?”
这句话一瞬钉进了识君的心底。
少有的反映激烈的弹起,几乎撞到了笼子的金丝边上。
夏侯朝夕叹气。“你就不能心平气和点么,你这样子我怕是没机会和你说了……”
应了他的话。崇文殿的门打开,一连串太监宫女低着头走了进来,为首的正尖着嗓子问道:“陛下,您没事吧?奴才在外边就听到声响——”边说边瞪着那吊起的眼四面环顾,在扫过关着识君的小笼子时,更是里里外外的打量了一番。
夏侯朝夕脸色不变,仍旧是看起来带着笑眼神却凛冽得很,一看就高深莫测得很。
“你们看朕象是有事?”
哼了一声,底下一片请罪声中,他拂袖而起。
出门前还从容的给了识君一个眼神——晚上再说。
夜里,皇城里却是一片灯火通明。
识君等得都快睡着时,崇文殿的御案下传来一阵声响,他立刻支起头看向那。果不其然,一阵压抑的推敲石块的声响后,换下皇袍的夏侯朝夕闷声咳着推开地上的石板,爬了出来。
见到识君那诧异的眼神时,赶紧推平了身上蓝文士袍子上的褶皱,面上微是一红。“太久没走,宫里的密道都忘得差不多了。”
显然,夏侯朝夕还没听过解释等于掩饰这话儿。
不过,夏侯朝夕是谁?
夏衍的皇帝陛下。
没等识君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他就已经先转移了话题。
“申琏的状况我现在虽然没了暗流的情报。但是按昱儿那反应,看来还是很好。至少没什么大的变故。”
“你确定?”
“自然。”
看得识君信了一半,夏侯朝夕这才道明来意。
“老是由得申琏来救,识君你就没想过自己去找他么?”
“你这是——要帮我?”识君不是傻子,自然不相信这天下有能白吃的饭,何况还是这夏侯朝夕给的,哪来那么容易。“怕是你花在我爹身上的心思也不比夏侯昱少吧。”
他还没长成,但不代表他就是傻子。
他,顾识君,可是申琏的儿子,没那么好骗!
“你舍得放弃我爹?”
“怎么可能?”夏侯朝夕这时到是爽朗,也不瞒识君一股脑就将他打着的主义倒了出来。“你我各取所需,你需要力量不是?我则是不想申琏就这么落到别人手里。昱儿也好,三皇弟也罢,就是那什么唤做重霄的武夫,还有那只小白猫儿,想一个人吃独食的,我谁都不放过!”一句话间,夏侯朝夕一反那威严君主的模样,邪肆的眼神肆无忌惮的落在识君身上。“就是你,也别想能一个人独占那人去!”
寒气随着夏侯朝夕的注视,渐渐爬上身来。识君愕然他本来就是龙为什么还这么怕这凉意?“你疯了!”半晌,看着夏侯朝夕那把疯狂深藏在眼底的模样,识君咬咬牙只说出了这么三个字。
“疯?”夏侯朝夕笑笑,有点落寞。“我确实疯了,还疯得不清,把夏侯家的天下都拿出来赌了,我哪还能正常得去?”只是一转眼对上识君的确实极为清醒的双目。“可是,你说,碰上申琏的,又有谁能不疯?”
私动兵营的夏侯暮,开启皇陵的夏侯昱,还有他拿江山作赌的夏侯朝夕……
这一代,夏侯家有哪个不是为了他申琏而疯?更何况,他夏侯朝夕都疯得没个人样了,却还是——舍不得伤他。
那怕夏侯昱开启皇陵是为了留住申琏,对于怕是很难有希望得到申琏的他也不是没好处,可他就是怕,怕那不知轻重的夏侯昱就此伤了申琏去。
那谪仙一般的人,不适合鲜血浸染的皇宫,要是他,宁愿一辈子看着申琏白衣翩然行于云中,一世一世他只望瞻仰,不求能拥有。
“你说的能信?”
夏侯朝夕转回神来,看那明明已经信了七层还在装模做样的识君,忍不住心底窃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也是。我夏侯朝夕确实是没什么值得信的。这样,反正你顾识君顾公子也不信,那我也不带你去看四皇弟今晚下皇陵取对付申琏的法宝那一段戏了。反正,你都不信,不如趁早我也回去洗洗睡得了。”
说罢就真的跨步往来时的地道那走了。
识君这一看就急了。
什么什么?夏侯昱那小子要取东西对付爹爹?
这念头还来不及在脑子里滚个圈,识君就已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夏侯朝夕,给我站住!”
夜深得很。
地底潮湿总有股腐败的味道。这个,只要是埋了尸体的地方都避免不了。
夏侯昱心里冷笑。
什么天家贵胄,死了还不是一样一堆腐肉,充其量不过多了个华丽点的坟堆埋那一具枯骨。
天家,天家不过就是死的人多,活的人少而已。
哪有别的不同。
走在墓道里,那阴冷的九曲回肠到如同这些人生前那般模样。只是,人独了还占着这些景致,指望那骨架子还能出来歌舞升平、共人三拜九叩不成?
他不喜欢这,也对,哪来活人喜欢死人住的地方的?
只是夏侯昱现在不得不来,不仅因为那该死的不知是上几代的夏侯绝要返魂,更是因为夏侯绝说只有这里才找得到能留住申琏的东西。
只要能留住申琏……
推开阴冷的宗祠。
夏侯家每一带的牌位都放在这,是每当成皇帝的每一代,他的夏侯峥大皇兄也在,将来他也会在这。
外边的锦鳞宗祠,从来只摆放胜了的帝王,而更多更多死了的皇室子弟,便都扔在这了。堆放满了整整一个供台,密密麻麻的挤着黑檀木的牌位,刻着一些失败者的名,以及不再见天日的怨恨永藏于此。
夏侯昱毫不在意的走上去,沿着森冷的供台绕着踱着步子。
写意悠然,将那些空荡荡的阴风视为无物,不是他不信鬼神,也不是他相信什么祖上不得伤害后人的鬼话,皇家只谈胜败,何从说起血缘亲情?
转了身,果然见后边有几道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