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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儿上前将那梅五儿扶了起来,让她站到了婆婆沈氏身边,而自己则走到自家官人身边伺立在侧。
灯下,沈天福便把采买厮儿使女,定下新的箱笼家伙,金银器物的事对老娘沈氏和娘子秀儿说了一遍。最后,又说到结识那临安府缉捕使臣马翰的事。
谁知般沈氏一听便冷了脸说道,“似我每这等低门小户,又何苦去攀附那起做公之人?”
沈天福却不同意老娘的话,“娘哪里得知,如今要在外面做买卖一帆风顺,须得结识几个做公之人。”
沈氏“哼”了一声继续说,“孩儿只知道借这做公之人的势,须知晓自古道‘官匪一家’。他今日虽是官,若是来日你银子使不到时,他便成为夺人钱财,害人破家的匪也说不定。听为娘的一句话,你但凡好好儿的做你的买卖,少去招惹结识那些做公之人。”
沈天福还欲分辩两句,站在她身旁的李秀儿却悄悄的伸出手去,拉了拉他背后的衣衫。于是沈天福便会意过来,举目一观自己的老娘,只见自家娘亲脸上颇有些不悦之色。于是沈天福赶忙顺着沈氏的话道,“娘教训的是,孩儿以后不与那做公之人来往就是。”
沈氏听了方才脸色转好,又和沈天福说了几句话,便带着那梅五儿往自己房中去歇了。梅五儿只在沈氏房中打个地铺,晚间听候沈氏吩咐。
等沈氏带着梅五儿出了房,沈天福才悄声对李秀儿说,“娘子,你说为何我娘恁不喜欢我和那些做公的人来往?”
李秀儿摇摇头看着沈天福低声说,“奴哪里知道婆婆的心思。”复又有些低徊的说了句,“奴就连官人的心思也不知道哩。”
沈天福一听,不觉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一把将李秀儿抱住坐到自己腿上道,“娘子这是怎的了?今日回房时我便见你在房中闷闷的坐着,也不知道在想甚事,两只手只管在那里绞帕子。这会儿可否告诉我你在想些甚事么?”
“奴家甚么也没想……”李秀儿自是不愿意对自家官人说那些今天心中所想。再说她也说不出那渴望自家官人只宠爱自己一人的话。
沈天福闻言便说,“既如此,娘子不对我说实话,我可得罚你了。”说完,自向杯中呷了一口酒在嘴中,一手握住李秀儿的下巴,凑唇过去舌尖顶开李秀儿的牙关,将嘴中的那口酒度到了李秀儿唇中……
李秀儿平时并不喝酒,沈天福以口含酒度到她口中的酒顺着喉咙滑了下去。一口酒下肚,只觉得从腹中升起一火来,一径烧到咽喉,再到口中。面上一霎时便被烧得通红。
“官人……”李秀儿粉脸含春,秀目瞪着沈天福嗔道。话毕,便想挣扎着从沈天福的怀中站起来。
沈天福却将抱在李秀儿腰间的双手收紧,口中调笑道,“娘子,你今天唇上却是用得甚胭脂,恁般香甜。”一面说一面又凑了上去,舌送丁香,口尝香津,与李秀儿亲到了一处。
被沈天福缠不过,刚开始李秀儿还含羞欲拒,到得后来不自觉的意乱情迷,鼻间不断逸出娇声,惹得沈天福欲火大动。起身将房门闭了,剔灭银灯,两人共入鸳帐中,颠龙倒凤,几番兴云布雨,弄得李秀儿欲仙欲死,莺声燕语不绝于耳。
次日,两人起来,更比往日恩爱异常。
作者有话要说:剔灭银灯这一段最喜欢,俺果真口味重;‘(∩_∩)′话说这两天老是改锁文,烦死了啊。真的不知道那些举报的人都是些什么心理?
第十六回
又过了两日,便是沈天福阖家搬入那西通御坊张大户大宅的日子。一大早,沈天福便雇了三顶软轿,又雇了两架牛车,将需要带过去的箱笼家伙,衣服细软打了包袱装进那两架牛车中。自己骑马,小厮永安跟随,又另请了些帮忖人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那西通御坊的张大户家的大宅而去。
进到大宅中,沈天福先将老娘沈氏安置在那五间正房中,自己和娘子秀儿住了东厢房三间。不多时,那牙嫂林氏也将沈天福采买定下的那四个厮儿,四个使女,两个厨娘送了来。沈天福将余下的银子给了那牙嫂林氏。林氏自然是眉开眼笑,喜得了不得的自去了。
沈天福与那四个小厮取了名字,分别为旺儿,庆儿,隆儿,永富。指派旺儿去自家绸缎铺中顶了永安的差,帮着伙计王一村打理铺子中的买卖。永富去做了门房,庆儿,隆儿在外间打杂随时听后差使。最后,沈天福让小厮永安做了大宅内的管家,处理家中外面的大小事务。
与那四个使女也取了名字,分别叫小蝶,小蝉,小莲,小荷。安排小蝶和小蝉去娘子李秀儿房中伺候日常起居。小莲和小荷进老娘沈氏房中与那梅五儿一起听候沈氏安排。
两个厨娘周氏和李氏在厨下听用,阖家的饭菜俱由两人做来。
搬进大宅中后,又忙乱了两日,方将宅子整饬好。后又庆贺买了新宅,在外面厅堂上请相熟朋友等整吃了三日的酒席方散。
等到家中完全安定下来后,已是过去了大半月。沈天福偶然想起那一日为庆贺买新宅吃酒时 ,那万金赌坊的黄三哥对她说起,在他赌坊中有一个开生药铺买卖的名唤蒋道生的人,在他那赌坊中赌钱,因输多了眼红了,最后将一间颇大的生药铺抵押了,借了三百两银子,至今未还,派人去催讨时,却不见其人影了。想是无钱可还自己避开了。
当时,黄三哥还抱怨道,那蒋道生跑了,手下的伙计见没了主人,又怕赌坊中的人找到他们追讨银钱,便将那生药铺关了,各自走散。如今,手上接着一个空荡荡的生药铺子,白花花三百两银子打了水漂儿,可不是令人着恼。
如今想起来,沈天福倒觉得那生药铺自己若是接下来,将那买卖做起来委实不错。自从买下张大户的大宅,家中又添了许多人口后,她便一心筹谋要另寻一样挣钱的买卖做。开生药铺,她曾听人说过获利颇为丰厚。打定主意,沈天福决定去黄三哥那里问一问那蒋道生的生药铺的事。
叫上家中小厮庆儿,沈天福打马往那临安西城的万金赌坊而来。进到万金赌坊中,寻到自己所认的二哥黄三。黄三将沈天福让进万金赌坊里间安座奉茶。吃了几口茶,沈天福便将自己的来意对那黄三说了。
黄三一听便立刻笑道,“我正为这事着恼,不曾想兄弟竟是为我排忧解难来了。”
沈天福端着茶碗,低首吃了一口才摇头笑道,“哎,二哥说哪里话。那日你在我那里喝酒时,我听你提了提,今日方才想起,我正想另寻一门买卖做一做,那姓蒋的若是没有赎回他那生药铺,我倒是想接手过去,把那买卖再做起来。”
“那蒋道生早已不知道逃去了哪里了,我手下的兄弟每在这临安城中寻了他数日,也没寻出他来。想是逃出了这临安城了罢。那厮全无信用可言,待哪日寻到他,看不将他打一个稀烂!”黄三犹自忿忿的接话道。
“哦。”沈天福将茶碗放下,看向黄三说道,“既如此,那蒋道生的生药铺买卖二哥便让与兄弟我来做可好?”
黄三闻言便爽快的说道,“我心中也正有此意,那一日去你新宅中我在兄弟跟前略提了提也想看看兄弟有没有接手的意思。”
“原来如此……”沈天富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来,与黄三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随后两人便商定,沈天福以三百两银子将那蒋道生抵押给万金赌坊的生药铺接过来。两人找中人签了买卖文书,黄三便把那生药铺的抵押文书房契等交给了沈天福。
将生药铺接到手中后,沈天福又一连忙了十来日,找伙计,觅小厮,将店铺装饰一新,重新打开了铺子。一众朋友都送了贺礼来,沈天福又请众人整吃了一天酒方散了。
恰巧春花院中的“赛牡丹”兰香这几日身子有些不爽,请一个郎中先生来号了脉,开了一张方子,令自己房中的使唤丫头燕儿去街上生药铺去抓些药来。
小丫头燕儿去相熟的生药铺中抓了药,回来时发现西城中天庆坊前些日子关张的那蒋记生药铺重新开了门,粉饰一新。里面堆放着许多生熟药材,朱红小柜,油漆牌面,门首挑着的幌子上写着“沈记生药铺”几个大字。
铺子中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内中一个看上去象东家的人不是那沈天福,沈公子却又是谁?于是小丫头燕儿忙忙的回到春花院中来,推门进去对卧病在床的兰香说,“姐姐,才将我去相熟的生药铺中抓药,你猜猜我瞧见了谁?”
兰芳因一月前沈天福临走时吩咐她不要再接客人,于是兰香便装病不起。任那老鸨王氏如何来请也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