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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您，我忘了带手机，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给一年级的孟老师打个电话。”谢方远只能求助旁人了。
“孟老师啊。”女老师不好意思道：“我这个月刚到这个学校任教，一年级的老师我不认识。”
“那让我给我爱人打个电话问问，我可以付话费的。”
“没关系，给。”女老师爽快递过去手机。
谢方远拿过手机，慌得连谢谢都没说，一只手摁号码。打半天，唐锡也没接。谢方远初时神色还能保持住，等到打第三遍唐锡都不接的时候，他就绷不住脸色了。
这个时候距离齐齐放学，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
“我帮你抱孩子吧，你别紧张，不会有事的。”女老师和附近的家长都看谢方远担心的厉害，纷纷上前劝他宽心。这个学校拿他们那么多学费，不会不办事的。
谢方远这个时候的形象，也是十分能够博取同情的，虽然穿的都是名牌，衣着合身，可禁不住脸色不好，袖子上还脏了一大块，因为人挤人的缘故，衣服上很多褶，怀里还抱着个小哭娃。
“哎呀，头一次丢孩子吧，没事的，孩子哪儿那么容易丢。”有家人开口劝。“就算老师没给看着，也不定就去哪个同学家里玩了。我去年就丢过一次，小样，拉肚子，在厕所里蹲着，害我找半天。”
谢方远听了更害怕，他本来就怕孩子没由班主任看着，听这位家长这么一说，更担心了，希望齐齐的班主任负责任些，会看着孩子。
“别哭了，求你别哭了。”谢方远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哄淘淘。小不点再这么哭下去，他要快忍不住要跟着掉泪了。
齐齐才五岁，四十多分钟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越想越害怕，拿着手机的手都微微有些发抖。把什么丢了都不要紧，孩子可不能丢。现在的社会偷小孩的太多了，齐齐这么可爱，很容易成为目标。
“能不能帮我去学校里看看，班级，班主任办公室，帮我找一圈吧，求您了。”谢方远求助于女老师，他在学校外头喊喊试试，说不定小家伙就在外头等着，只是人太多，他看不见而已。对，只是他看不见，一喊肯定会出现的。
、64·孩子越丢越害怕
谢方远跟女老师说好，让她边去找边给唐锡的号码打电话，如果打通了，就告诉唐锡齐齐丢了，让唐锡联系老师，问问情况，过来学校这边和他碰面。
尽管女老师很乐意帮助谢方远，但是手机交给谢方远拿着，她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年头骗子也是人模人样的。她拿好手机，拜托一个家长帮忙看好没有家长来接的学生，就往学校里面跑。
“齐齐。”谢方远在人群中边走边喊。现在五年级已经下课了，都是大个头，小个头的孩子已经很少能看见了。这无疑给谢方远找人增加了难度，就齐齐那小肉团子，往人堆里一扎，怎么能看的见？
“谢齐。”谢方远找了一圈，又回来等女老师。希望齐齐真的被班主任带着在学校里面等着，他轻轻拍了拍淘淘，孩子这个时候也哭累了，不再大声嚎，而是小声甚至带点哑的哭着。
女老师也紧跟着出来了，她还没站稳呢，就先冲谢方远摇了摇头。谢方远的心登时沉了下去，孩子没跟班主任在学校。
“那……”说出来的音调怪异的很，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那电话打通了么？”
“占线。”女老师走过去，把手机递给谢方远：“不过，我找到孟老师的手机号了，她那里也是占线。你再打打看。”
“谢谢。”谢方远如获至宝地接过手机，正要打，原先那个骂他的男老师找过来了，拍了拍他的右肩。
男老师不大情愿地问：“你是谢齐的爸爸？”
谢方远赶紧回身，这时候哪还管问自己的人是不是顺眼，只要是跟谢齐有关的，他都恨不得给人做小伏低，一叠声地回答：“是是是，我是。”
“淘淘的爸爸打来电话，说把你儿子接走了，给你打电话没人接。他打到孟老师那里，问孟老师要了我的电话，跟我说你要是在这里傻等，就让我告诉你赶快回去吧。”男老师啧啧道：“邻居不错，你也学着点，孩子真丢了，你还不得后悔死。”
“谢谢。”谢方远鼻子酸的不行，他忍住腹内翻滚的情绪，跟两个老师还有学生家长道谢，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要感谢他们，没人要，都劝他快点回去看看吧。
谢方远再三道谢，才转身离开。他去旁边的超市给谢齐买了几瓶纯牛奶，抱着淘淘，走到街口上了车。
坐上座椅的那一刻，全身的力量都卸下了。他只剩下抱着淘淘的力气，轻声哄着淘淘不哭，孩子都把嗓子哭哑了，这个时候也累了，在爸爸怀里慢慢睡着。
等淘淘彻底睡过去，他才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到副驾驶座上，开车往回走。十几分钟就到了家门口，谢方远在车上老远就看见唐锡领着小家伙在门口站着。
他把车开过去，想笑着跟他们打声招呼，把车窗打开了，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他打开车门，一把抱住谢齐，差点就哭出来了。
“没事吧，齐齐，吓死爸爸了。”
谢齐脑袋被大爸捂着，小手还拽着二爸的衣角，瓮声瓮气道：“我没有事，班主任给二爸打电话，让他把我接回来了。”
“是爸爸不好，对不起，齐齐，这次你原谅爸爸，以后爸爸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好。”谢齐艰难的把脑袋往外挤，爸爸抱的他都不能呼吸了。唔，就不能好好抱他么？
唐锡知道谢方远准得担心，就带着谢齐在门口接他。他从另一面抱住谢齐，手放在谢方远的背上，连带着把谢方远也抱住了。
他安慰谢方远：“这事我也有错。孩子是我们俩的，应该由我们俩共同照顾才对。我不该把两个孩子都留给你。”
“只是个意外。”谢方远也抱住唐锡。“不过你说的对，孩子是我们两个人的，该由我们共同照顾，一起抚养。”
“不该分开的。”谢方远小声嘟囔了一句。
唐锡没听清楚他最后一句：“你说什么？”
“我说抱着你们真好。”
谢齐心道：一点都不好，我都不能呼吸了，喜羊羊要开始了，薯片我都准备好了，求放过。
车里的小不点蹬蹬腿，无声地勾起嘴角。
经过这么一折腾，晚饭就吃的晚了，唐锡也不能再去陪客户吃饭，在家揽着淘淘。谢齐也乖乖的看了会电视就去写作业了。他们一年级要学认生字，老师让他们每天回家把学过的字抄写十遍。
唐锡舍不得把淘淘放下，抱着孩子站在餐厅跟谢方远说话。厨房有油烟，他能进去，可淘淘不能进。
“二年级放学的时候，孟老师就给我打电话了。齐齐吵着要回家，她没办法哄好，才带着齐齐到处走走，给他买东西吃。”齐齐的学校是每十分钟一个年级放学，他们学校门口的路不宽，很多家长都是开车过去的，所以必须分散人群。
“当时我就在花圃，从后面抄小路把齐齐给领走了。应该是我在找孟老师的时候，你打过来的电话，当时很乱，我没听见手机响。”
后来他跟孟老师打电话，又给四年级的班主任打电话，所以那位女老师再打就是占线了。唐锡看到那几个未接来电，因为是不认识的号码，加上他心急，就按孟老师说的办法联系谢方远。跟男老师打完电话，他又给那个陌生号码打了一个，得知谢方远已经回去了，他就拉着齐齐在门口等着。
谢方远抓着山药把皮刮掉，回头笑笑：“这班主任还不错，还有那四年级的两个老师，改天咱们上学校给人送感谢信去，让校长以学校的名义奖励他们一笔奖金，这钱我出，你可别跟我争。”
“行，我不跟你争。”这钱要是不让谢方远拿，他心里肯定得堵着个疙瘩。
“把我手机给齐齐留下来吧，我到北京再买一个。”刚来唐锡家的时候，是谢方远和齐齐两个人收拾的齐齐的行礼，一个是糙汉子，一个是小家伙，丢三落四再正常不过。记得给齐齐带上小手机，但是忘了给带充电器，小家伙玩没电了，就把小手机给扔书架上了。
儿童款的手机，跟他们大人的手机充电口插头不一样，也不能拿他们的充。家里也没万能充，齐齐也不乐意玩自己的手机，所以没人重视。后来谢方远来来回回几次也没记得给齐齐带充电器。
要是让齐齐带上手机，找孩子就方便多了。
唐锡笑笑：“还记得咱们刚见面那会，在酒店吃饭，齐齐赌气往酒店上面跑，也是丢了的，也没见你像今天这么害怕。”
那个时候，谢方远还算是很镇定的。
“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