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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台不大,很快路儿便被逼到墙角。影仍未见他露出“本性”,此次便作罢。反正,日久见人心,他相信总有一天路儿 “虚伪”的面孔会被撕开。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里的生命
影并不咄咄逼人,逼迫路儿作罢后,转回睡房。
他打算明天上班,计划上一会网后就寑。他以为今天顺利而平静地度过了,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想法太肤浅了。
“影,我进来了。”路儿站在影的房间门口问。
影的房间没有关门,不过路儿还是想先征得同意再进入。才相处不久的二人,必要的客气还是没有少。
正要关电脑的影,听到声音抬眼看向房门处,在看到路儿的瞬间微微怔了怔,然后外表镇静地移开视线。
此时路儿正捧着一盘二人换洗好的衣物,衣物上面铺了几个衣架。他刚洗好澡,发丝还在滴水,上身套着一件长至大‘腿的白色T恤,下摆处只穿着小‘内‘裤。
头一次看到他穿成这样,当然影并不知道这是路儿平日的睡前穿着。
如果是在男生宿舍,赤‘着‘胳膊套着短裤的光景再常见不过,但他离开学校宿舍已好几年光阴了,一时间并不适应。
好吧,这家伙原来是诱‘受……攻略不了我所以穿成这样伤‘风‘败‘德‘淫‘靡‘猥‘琐‘诱‘惑‘我……
突然觉得刚才的“我进来了”一语双关……
你敢碰我一根头发我就踏扁你!第一我不是同‘性‘恋,第二即使是我也只能是攻!
路儿见影没有反对,进入房间。他知道影话不多,清楚没有明确表示反对就是默许的意思。
路儿站上飘窗上开始晾衣服。飘窗上装有铝合金和防盗网,不用担心他的安全。
由于个子不高,他要伸高手臂才够得到晾衣竿。就在他伸长‘身体的时候,影的余光不自觉留意到他下摆处纤细白皙的‘大‘腿以及若隐若现的小‘内‘裤。
真是引人犯罪……等等,我干嘛想犯罪啊?我又不是变态。话说对着那家伙竟然想犯罪,眼光也太差了吧?
非礼物视,影匆匆关掉电脑回到床上。
不多一会儿,路儿晾完衣服。影暗自松了口气,他以为再也不用见到路儿以及那双惹人心‘痒的大‘腿了,但很快便发现这仅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把盆子放回原处后,路儿携着地拖重新进入影的房间。用湿地拖拖了一遍后,再用干地拖拖了一遍。影从没买过这么多清洁用品,估计是自己住院其间路儿添置的。
躺在床上的影浑身不自在,他觉得路儿在他局促的房间里晃来晃去是挑战。这挑战,既让影困扰,又让他焦躁。
好吧,我承认你很人‘妻,搞完卫生马上给我消失……
他的祈祷没有应验。只见路儿抱着一张席子和一对枕头折返回来。形势似乎越来越不妙。
铺好席子和枕头后,路儿席地而坐。房间不大,席子挨近影的床,只留了一条刚好能容得下一双鞋宽度的过道。
路儿摘下挂在脖子上的石头坠子,埋在枕下。看着床上的影,说,
“直到影拆线,我都要睡这哦,可以吗?”
“……”你都摆好阵势先斩后凑了,还用征求我意见吗?
影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是最容易被人读懂的人,仅相处了数天,路儿就有办法让自己无法拒绝提出的诉求。
“总觉得,想好好守护影呢。”路儿腼腆地笑了笑,轻声和影道晚安,“晚安,影。”
影还没反应过来,路儿已抱着抱枕入睡。没多久,安静的房间里扬起轻浅、均匀的呼吸声。
守护?总是理所当然吐出煽情的话语,真是奇怪的家伙……
影的目光不自觉落到路儿双‘腿上。刹那感到躁动不安,内心异常别扭。他清楚身体起了反应,让他不得不重新反思自己到底是不是弯的(“弯”,同‘性‘恋,与“直”即异‘性‘恋相对)。
好啊你,看到美女给我昏睡‘疲‘软‘装‘阳‘痿!现在竟然对着这家伙‘硬‘起来?
不过他拼命安慰自己:可能太久没有DIY了,所以这仅仅是一时冲动,说不定现在对着恐龙也能‘硬‘起来。
他把原来设为25度的空调调至27度,把自己的床单仍到路儿身上,刚好盖在他的腿上。以免那家伙着凉,同时也是为了制止自己目光游移和脑海乱想。他拼命催促自己尽快冷静、赶紧入睡。
回到工作岗位后的影,很快进入状态。同事们很是关照,纷纷问候他的身体状况。
中小企的人事关系并不复杂,人情味浓郁。
同事们来自五湖四海,相互间用国语交流。影很反感地域攻击,然而网络上总有些歧视的声音。他同意文化背景各异的人有着各自的特点,但任何一个人均没有权利一概而论、横加指责——哪里的人恶心,哪里的人狡滑,哪里的人骗子多,哪里的人如何云云。
工作中的影和生活中的他截然不同。工作中他更愿意交流,当然仅限工作上的事务。同时也更具亲和力,时常能面带绅士、礼节性的微笑。
素来专注工作的他花了五分钟在网上办了件私事——网上购置纯棉睡衣。事不宜迟,迅速行动。
特意挑了间承诺上午邮寄下午送抵的网店,连影也佩服自己那份迫不及待。
自尊心强的他不想承认是为了路儿才专门挑选睡衣,因此他自己买了两件,顺便安慰自己是“顺手”才替路儿买的。
两件给自己,深蓝色,180CM的自己挑了XXL(加加大);两件给路儿,浅蓝色,感觉路儿最多168CM,挑了L(大)的给他。
下完单才想起,款色相同只是颜色略有不同,活像情侣装。身高差什么的也很诡异……
来不及顾虑。没有什么比把那家伙的‘腿‘遮掩起来更重要了!
下班回到家,饶过正在做饭的路儿身旁,把四套睡衣扔进淋浴间的洗衣机里。心想明天就能完全干透,再忍受完今晚就解脱了。
“两套L(大)的你的。”影说。
路儿刚反应过来,一边炒菜一边向影道谢。
“谢谢影,多少钱我还你。”
“不用,买一送一。”我才不是特意买给你的!
正要转身离开厨房,影留意到砧板台上跳动着的塑料袋,问路儿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个吗?是鱼档老板送的,三条小鱼,准备熬汤。”
“熬汤?不行!” 影皱着眉头,义正严辞拒绝。
“为什么呢?鱼汤很有营养哦。”
“别在家里杀生!”
路儿侧着脑袋,不明白影为什么会不高兴,小心翼翼地问,
“影……信佛?”
影没理会他的问话,直接把小鱼们放进砧板台下的蓄水池里。在这所近三十年楼龄的老式房子里还有着水泥板砌成的蓄水池,用于应对突然停水。得救的小鱼在池中畅游。
杀戮,会勾起他儿时心酸的回忆。影看着水里打转的小鱼,陷入沉思。
那年暑假,那个短暂的十天,那位细长的眼睛,和他相处的每个片断均显得朦胧模糊。唯独一件事,一直挥之不去,这件事也直接影响着影的生命观。
那时候,无忧无虑的二人到原野间捕蝶。八零后的童年,也就这类消遣了。与现在手持平板电脑的孩子童年相比,简朴的捕蝶却是充满欢乐和欣喜。
影仍清晰记得,捕蝶的时候二人尽量小心,以免伤到它们的翅膀。捕捉回来的美丽蝴蝶,养在家里的小笼子里。他很用心的装饰蝴蝶的新房。添上干净的清水,还有漂亮的花朵供它们用享受。二人殷切地期待着第二天蝴蝶快快成长。
第二天,细长的眼睛来影的家找他玩时,看到蹲在笼子前一脸沮丧的自己。探过脑袋,看到笼子里的蝴蝶们均已死去。
原本绚烂的色彩,化为没有生命和温度的尸体,他抱着影伤心地哭起来。
印象中他在玩耍时尽管摔倒也从未哭过。那是影第一次看到他哭,也是唯一一次。
哭声不大,却足够让影感到撕心裂肺、透骨酸心。
孩子的痛往往隔天就会淡忘,第二天细长的眼睛又像平时一样眯起眼睛露出腼腆的笑意,继续和影到山涧嬉戏。
然而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片断,却在影心里烙下无法抚平的印记。后来他只要知道母亲在家里杀鸡、鹅、鱼之类,就会躲在房里不愿出来。
在读中学那年,他在看吉卜力工作室制作的电影《再见萤火虫》时,有个情节是小女孩捕捉的萤火虫在第二天变成冰冷的尸体,他触动很深,甚至觉得自己没有勇气继续看下去。
“抱歉呢,我老家生活在海边,村里的人以捕鱼为生。是不是以后不能买鱼?”
路儿的话语把影从回忆拉回到现实。影摇摇头,淡淡地说,
“不是不吃肉,不要在家里屠宰就行了。”
“嗯,好。”路儿点点头,回应道。
影看着他清澈的细长眼睛,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轻描淡写了作了交代。
“小时候亲手杀过小动物,让初恋情人很伤心。”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