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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直树红了红脸。
其他人还在观望的时候,谢家树阴着脸吼了一声:“都不准走!”
何翌顿了顿脚步。
“谢直树,你凭什么……”
“家树,”打断了好友的话,再次转回身的何翌,脸上已经没了嬉笑的表情,他深沉的眸子望着自己的好友,“你也该够了吧。”
谢家树像是被拔了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什么也没想明白就只顾没头没脑地照着习惯去做,你能够保证自己将来不后悔?”
嘴唇哆嗦了一下, 心虚一闪而过,谢家树冷哼:“我后悔什么,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你别嘴硬了。”
“我没有!”
“你在害怕吧?其实真正胆小的人是你。”
“没有,我没有!!”
“没有吗?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也只有直树能忍受你。”
“……”
“连自己的心思都猜不透,还在这里叫嚣什么。”
谢家树跳到何翌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一拳打在毫无防备的何翌脸上。
“你给我闭嘴!”恼羞成怒的青年,死死地扣住对方的领子,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暴躁地对好友出手。
和雨冷冷地看着他:“放手。”
谢家树没有动作。
“我让你放手。”
谢家树冷笑着看着何翌。
第二卷 失爱 第19章
“你给我闭嘴!”恼羞成怒的青年,死死地扣住对方的领子,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暴躁地对好友出手。
何翌冷冷地看着他:“放手。”
谢家树没有动作。
“我让你放手。”
谢家树冷笑着看着何翌。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就在何翌要动手的时候,突然插进两人中间的谢直树,轻易地推开了谢家树的双手。
围观的人早已散去,客厅里只剩下这三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的沉默后,是谢直树先打破了这要命的寂静。
无奈且抱歉地望着何翌,他又有些口拙了:“何、何翌……我替家树道歉,他只是、只是一时糊涂,你别往心里去……”
已经过了气头,何翌满不在乎地抹了抹嘴角,笑了。
谢家树那一拳也并非没有留情,痛是痛,其实也没什么大碍。
倒是谢家树又被踩了尾巴,一脚踹翻了身边的玻璃茶几,食指指着哥哥的鼻子大骂:“你有什么资格替我道歉,你是什么东西?!”
谢直树脸色变了变,颤抖着的嘴唇浮现苍白。
他知道自己在谢家树这里什么都不是。
不是哥哥、不是亲人,更不可能是朋友或者恋人。
所以他已经放弃了,放弃自己执着的坚持,现在他努力地忘记曾经的悸动、他要努力站在和他对等的立场上。
懦弱的他是谢家树最为不齿的,他已经在试图改变着自己。
尹成恩给了他勇气,给了他直起腰干的勇气。像尹成恩那样的大少爷都会爱上他,他觉得自己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
他可以的,可以在谢家树面前鼓起勇气,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挺直后背,同样是人,他并不比这些人少什么,他不能让尹成恩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男人。
爱情是可以给人力量的。
现在他可以抬起头,直视自己曾那么敬畏过的弟弟。
他看着面前这个鲁莽暴躁的青年,突然有些不明白,曾经的自己,到底爱上了这个人什么。
只是因为愧疚,想给他最好的,渐渐地那份愧疚化成爱了吗?
他不知道。
眼前的青年,没有半分已成年人的样子,依旧任性得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他疑惑了。
然而他眯起眼睛想了想,原来自己暗暗爱了这么多年,最后才发现,自己爱得,根本毫无道理啊。
对他非打即骂,原本的那些偶然的温柔也在尹成恩所给的更多的温柔和怜惜中渐渐模糊不清了,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谢家树,已经没有能让他悸动的余地。
十几年的痴恋,如今,只有无奈一笑。
原来,只是自己感情的无所寄托罢了。
他也并非什么清高的人,他只是在找一个让他苟且活下去的理由而已。
如今这理由已经变了,他的爱给了更值得他爱的人,他才明白,对谢家树,他曾经有多么可耻地利用过他。
于是,那些打骂和羞辱,已经没什么好去计较的了。
他也并非,对面前的人毫无亏欠。更何况他还拆散了他的家庭,强行介入他的生活。
这个弟弟,只是一个弟弟而已。
爱,那种在阴暗中滋生的爱,禁忌加上禁忌的爱,永远摆不上台面。
他突然很想念尹成恩,想念他温柔的抱着他,将他紧紧扣在怀里甚至让他感觉到痛,他想念在芝加哥的每一分每一秒。
谢家树看到哥哥的眼神由迷惑变为清明,那双眼睛里早已经失去了他的影子,渐渐地被一种像是越过他而传达给另一个人的温柔取代。
心里蓦然刺痛了一下。
他无意识地伸出手,就在他的手即将抚上哥哥苍白削瘦的脸颊时,他看到他的眼神重归清明。
然后手指被躲过去了。
顿时被他躲避的动作恼火了,谢家树狠狠地握着刚刚伸出去的右手,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谢直树却根本不再像以前一样惧怕恼怒的弟弟,他侧开身子,视线不去触及对方的眼神,也没有接谢家树的话茬,而是对何翌道:“如果不介意,下次再来玩吧。”
怎么看都比谢家树得体。
何翌也不把好友一时的冲动放在眼里,他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谢家树,摇了摇头。
早就失了先机,再不努力,总要失去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何翌想了想,又凑到刚刚还给了他一拳的谢家树身边,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别怪做兄弟的我不提醒你,你自己想想,你对你哥的想法,就真的像你嘴里说的那样吗?”
谢家树皱着眉看向他。
“你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其实,直树哪一点就真的不入你眼?”
看谢家树张开嘴要反驳,他一把推开他,朝谢直树挥了挥手就走了。
他才不想听谢家树那些没有力气的反驳的话,根本是在垂死挣扎而已。有这力气,何不去想想他自己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可笑的是谢家树,可恶的是谢直树。
谢家的两位少爷之间的纠缠,他不打算再插手了。
吃力不讨好的事,即使是好友谢家树,他也懒得做。
本来就不该插手,这回讨了没趣,他又不是什么红娘月老,想想也够窝囊了,人家的爱情关他什么事,干嘛还非得去趟这浑水。
那边何翌已经走了,这边两个人面面相觑,也没什么好说的。
站了一会儿,谢直树说了句“我先上去了”,就留了谢家树一个人在客厅里傻站着。
被折腾得一片混乱的客厅里还残存着淡淡的酒气,看着满地狼籍,谢家树眉头紧皱着,连可以坐下的地方都没有。
他越过一地乱七八糟的东西,拿着一瓶红酒盘腿在落地窗前,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边想着何翌的话。
想太多次了,太累了。
模糊中总会抓住点什么,只是那台不清晰了,像是在一片混沌中的一丝亮光,太遥远,他无法拨开云雾看清那是什么。
何翌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全无道理。
说他害怕、胆小、嘴硬,他的确是。
很多时候伤人的话都是脱口而出的,嚣张惯了,对着哥哥更容易耍嘴皮子,伤了哥哥,更让他自己后悔难堪。
其实早就没那么讨厌谢直树了,就在他丢下他去了芝加哥之后,他已经明白谢直树在他心里的分量远不是什么破坏他家庭的扫把星。
曾经可以用这个理由羞辱他欺侮他,但现在其实一点都不想这么做。
就像刚才一样,他想抚摸他的脸,想把那个明明比自己年长却更矮小瘦削的哥哥抱在怀里。
然而有什么东西已经在他们之间消失了。
他觉得那是谢直树单方面的把给他的东西收回了,譬如他不再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他身上。
何翌问他,谢直树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入他的眼。
胆小怕事、木讷懦弱、长得丑性格也糟糕到不行、脚也不好走路的样子难看死了……
明明可以找出很多缺点来,明明他最讨厌这样的谢直树,然而现在对方的身上全无那时的影子时,他又茫然了。
以前的哥哥,并不是不曾心动,他嘴上说着讨厌这些缺点,偶尔还会生出一些难过的怜惜。
现在的哥哥已经可以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目光,他也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那么有气魄的话,但却让他觉得哥哥变得很遥远,遥远的让他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所以他很想发火,他想闹别扭。
他知道谢直树会容忍他的无理取闹,然而他又想,这种容忍会延续到几时?
哥哥的眼神已经变了。
他在害怕,他确实在害怕。
他用以前一样的态度已经没办法让原来那个对他唯唯诺诺眼睛里只有他的哥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