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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怀疑,定是来救人的——要害的话,不必亲自来一趟。不知道他为何会昏迷在此处,但是,跟水瀚宇肯定脱不了关系。
耳听那边的阶梯上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薛墨弦忽然上前,解开冯紫英不离身的钱袋,往里头塞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拉着林青桦和钟荁悄声从甬道离开。
“喂,你放了什么?千里追香?”林青桦好奇地拽他袖子。
薛墨弦用眼神示意钟荁离开,抱着手睨眼看他:“这不是武侠剧,我不过塞了几张银票进去。”
“你真体贴……”林青桦眼睛一转便明白了他此举的用意,“银票都是有票号的,只要他把银票送到你薛家的当铺去兑换,你就立马知道他在哪儿了,对不对?”
“有备无患而已。”皇家的都是渣,他不得不防。
船舱底部,水溶指挥着几个绝对信任的亲兵将冯紫英装进了一座大箱子,水瀚宇握了握拳头,低眉掩住眼中的痛苦:“……剩下的事,就拜托王爷了。”
“冯老将军是我朝名将,虽然……但功不掩过。我甘冒龙颜大怒之险,也要保住他一条血脉。”水溶笑了笑,而后露出些许担忧的眼神,“你最近还是小心些,皇上降罪冯家满门抄斩,虽然不至于带累你,但是你父王那边……”
“我明白。”今天早上,家中就传来消息,自家父王已经准备上折子请改立世子了。不过,反正,皇帝不会同意的。
“其实他是来救我的。”水瀚宇看着静静不动的冯紫英,闭目叹息。他被冯唐□,冯紫英竟然偷了钥匙来……谋反之事,冯紫英并不知情,冯唐只想让他骗取水瀚宇那份手谕,但冯紫英也察觉到了不对,偷偷跟踪了父亲——还好冯唐手下混了几个他的人,他令人将冯紫英击晕,藏在了小船上,所幸王子腾搜船时他已经被释放,费尽心力打好了掩护,又立即派人去通知水溶,水溶总算是在别人过来之前赶到了。
水溶叹气:“冯公子的人品心性如何,你我都非常清楚,哎,确
实可惜了啊。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了,你保重。”
“王爷保重。”水瀚宇抱了抱拳,看着水溶一脸的倦色,终于忍不住开口,“王爷……注意身体。”
“无妨,”水溶笑了笑,“只需再跑一趟东平王府,本王的差事就算办完了。”
“王爷。”毕竟跟水溶是自小相识的堂兄弟,水瀚宇自是明白水溶执拗的个性,这是个认定了就不听劝的人。
水溶令人抬箱子离开,转身时,脚下不禁一个踉跄。却依然拒绝了亲兵扶过来的手,疲惫却坚定地自己走下去。接连几天的忙碌,他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冯府也搜过了,依然没有;最后的希望便在东平郡王府,果然那里还找不到,他……也该绝望了吧?
、28
京城刚刚经过一场夜战;清晨略有阴霾,整个皇宫的侍人在一片森严中战战兢兢地取水、洒水、拖地,不知道重复了几个来回;才将金銮殿前大片大片的血污全部刷洗干净。
空气中还带着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儿,一夜未眠皇帝对着不甚明亮的晨光,背手沉默良久,才道:“东平王军功显赫一世;老来却如此糊涂!到底是朕的皇叔;他不仁;朕不能不义。押送皇陵,一世陪伴皇祖吧!”
“是!”阶下两位将军领命而去,至此,金銮殿中只剩下皇帝和几个亲近的侍人。
皇帝重重叹气;慢慢踱回龙椅上,不受控制的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酸胀不堪的太阳穴。
众人皆低头屏息,常年伺候的皇帝的大太监罗金小心上前压着沙哑的嗓音:“皇上,太上皇昨晚受了惊吓,已经宣了太医,但是太医们那里……”
“惊吓!太医院都是白痴吗?压个惊都办不到了吗?”皇帝陡然厉声呵斥,一挥手将一摞奏折扫在地上,众人皆胆战心惊地跪下,却听皇帝声音低沉又缓慢,“知道了,父皇的病,朕心里早有数,着太医们尽力便是。”
“是,皇上。”罗金自发地走到皇帝身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帮皇帝按摩着,旁边有眼色儿的小太监立即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儿送到皇帝鼻下,皇帝眯着眼睛闻了闻,香气沁心,顿觉通体舒畅。
罗金继续按摩着,心里刚悄悄舒了一口气,忽然外面传来急报:“皇上,不好了,老太妃又咯血了!”
——哪个没眼色这时候过来报这事儿?
一屋子的内侍都在怨念,皇帝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立刻紧绷,思量良久,才黄着脸道:“昨晚宫内伤重,太医院人手难以周转……这样吧,让常驻朕寝宫的两个太医分别过去父皇和老太妃那里,年节将近,朕希望过个舒舒服服的新年。”
“皇上不可啊!”一听,这还了得?罗金连忙跪下劝诫。
皇帝按着太阳穴叹气:“朕这头疼也是老毛病了,太医们看了也没用,这就是这茜香国进贡的香油能让朕舒服些……罢了,年节将近,父皇和老太妃那儿都不得有一点差池,明白吗?”
“是!”众人领命而去,终于只剩下皇帝和罗金。
罗金继续小心地按摩着,皇帝也再次闭上了眼睛,似在休养,可思维没有一刻的放松:“老太妃是北静王嫡亲的祖母,抚养北静
王长大,其中情分难以形容啊!”
罗金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顺着话头儿笑着说:“天下的儿女心都是一样的,皇上为全天下的表率,有您这样纯孝的君王,才有北静王这般忠孝的臣子。”
“好了好了,这些话朕都听腻歪了。”皇帝笑着摇了摇头,但脸色又瞬间沉了下来,“北静王帮朕擒下魁首,居功至伟,可是朕至今也想不明白,从来云淡风轻不问世事的北静王,为何会忽然对朝政如此热衷?”
将手谕交给水瀚宇,令他故意在京城王公贵族间周旋,表面为帮他解决亲妹的婚事,实际是试探众人的忠心,冯唐和东平郡王果然暴露了野心;水溶则表现出了全然的忠诚和奋不顾身。虽然聊以慰怀,可……终归是奇怪了些。
“北静王之父是皇祖幼子,也是皇祖晚年最寄予厚望的儿子。”甚至,不止一次,皇祖考虑过换太子;幸亏前一任北静王当时还年幼,朝堂上未成气候,要不然,天下谁属,还真的说不准。
罗金并不说话,只是再次拧开了茜香国进贡的那瓶凝神静气的香油,送到皇帝鼻下——宦官干政乃是大忌,皇上愿意说给他听,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指手画脚。
皇帝用力嗅了几下,终于觉得脑中清明了一些,再次下令:“老太妃那里,让人时刻监视;还有,拟旨,着人全国缉拿罪犯冯唐之子冯紫英,生死不论!”
“生死不论”四个字,跌落空荡荡的大殿之中,似是激起了回音。
“还有,东平郡王……圈禁一生,难免折辱了这位老将,还是给他个机会,全了自己一世枭雄之名。”这一声,似乎很轻,又似乎很重。
……
罗金弓着身子退出大殿,先令暗卫秘密前往东平郡王处“斩草除根”,再准备打点人手去老太妃那里伺候,既要听话,又要聪明,还不能让北静王看出异样来,这样的人,可不好找啊!
忽然,耳边传来宫裙的沙沙声,红柱旁忽然窜出来一个宫女,衣衫较为华美,显出了她的身份——贤德妃贾元春身边的一等大宫女,抱琴。
抱琴急急拦住罗金,福了福身,又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进罗金手中:“罗公公,麻烦您行个好,在皇上哪里替娘娘说说话啊!娘娘身子依然虚弱,可太医院连着几日配药都送迟了,昨夜娘娘低烧,可到现在太医院还没有来人!”
罗金颠了颠手上实打实的重量
,忽然咧嘴一笑,又将荷包塞了回去。
“公公?”抱琴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罗金无奈地一摊手:“抱歉,不是咱家不通传,昨晚宫里的事儿娘娘也该知道了,太医们现在是□乏术,连皇上身边随侍的太医都送去了太上皇那儿。皇上心情正不好着呢,这个时候,纵然是咱家,也不敢去触太上皇的眉头啊!”
“可是、可是……”
“太医们之前说过,娘娘只需安养,总会康复的。抱琴姑娘请回吧,好好照顾娘娘,咱家公务在身,恕不相陪了。”
抱琴看着扬长而去的大太监,泪花儿在眼里拼命地转,死死忍着,却还是一颗颗跌落。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娘娘伤重,太医们断言,娘娘已经不可能怀上皇子了。皇上对娘娘不冷不热,可怜的娘娘,现在已经沦落到一个阉人都能随意欺凌的地步了吗?
东平郡王府。
看着乱成一团的王府,水溶轻声问身边的副将:“皇上可下了明旨?”
副将告知:“皇上下旨,东平郡王削去封号,贬守皇陵,终生不赦。府中家眷,未上宗谱者全部发配为官奴,其余随圈皇陵。”
水溶皱眉:虽说皇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