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雨水淅淅沥沥又磨了两天,将尽的那天盛阳独自一人下了地,拎著肥料蹲瓜架前瞧了一会。
刺瓜都长出来了,挂在藤上各个角落,细小青翠,十分讨喜。
盛阳在瓜藤根旁掏了俩坑,将肥料倒进去,又盖上。
小雨落在斗笠上的动静听起来有些嘈杂,盛阳一一给瓜施了肥,嗅了一肺新鲜的空气,还带点泥土湿润的味道。
天色依然暗沈,风一吹叫人浑身泛凉,盛阳抬头瞥了眼厚重未稀的云层,想到家里还在折腾的萧慕远,冷不丁就有了阵暖意。
人真是奇妙。
有牵挂,就有烦恼,期望,担心,忧愁,希望,失望。
而牵挂只要有哪怕一点点的好。
却能抚平所有不安的情绪。
要说遇到萧慕远是个劫难,那他还真是命中注定有此浩劫。
你看,命都让他遇见萧慕远。
盛阳还出神的当口,冷不丁身後多了个人,斗笠上的动静也停了,抬头一看,顶头一片伞。
萧慕远举著伞低头看他,你干什麽呢?
盛阳心里念了句说曹操曹操到,没说话,站起身问萧慕远来这作甚。
萧慕远将左手亮出来,嘿嘿一笑。
盛阳一瞅,一小巧精致的食篮,也不知道萧慕远哪儿弄来的。
萧慕远将篮子往盛阳手里一递,拿著。
。。。。。。
我可算都弄明白了,你先吃,家里还好多。
盛阳打开篮子一看,萧慕远忙不迭又补上,上边是酥油饼,下边是糖糕,包你吃一个想两个,没完没了。
盛阳有些好笑,抬眼瞄萧慕远,当他的面拿起块酥油饼,咬了一口。
皮脆,油香,馅酥,盛阳精神都好了一倍。
他真是。。。没看错萧慕远。
萧慕远一瞧盛阳那德性就知道他是觉著好吃了,只是倒也没问出口,就等盛阳自己说。
盛阳在那吃了一会,就快把底下的糖糕都扫干净了,意犹未尽。
还。。。不错。
只是不错?
恩,能登大雅之堂了。
你意思我可以开张点心铺了?
盛阳定定地看著他,琢磨兜里的银子得往外流多少。
萧慕远这厮心无定性,又好玩,处事待物的热度能有三天不退就是烧香求来的了,铁定不能真盘一家铺子来开,估计没个几天就该关门了,他纵是再由著萧慕远,这档子事也不能当玩笑来开,白花花的银子呢这是。
依他之见,铺子是不用开了,直接搁家里头卖就行,东西好吃,价钱又便宜,一传十十传百,不愁没生意,都是邻里乡亲,就是平日里捧个场都不至於门庭清冷。
再者他也不指望萧慕远靠这挣钱养家,权当给萧慕远一点差事忙活,不至於成天到处跑,真有挣些银两萧慕远自己留著便是,也无需交给自己,如此一来萧慕远高兴,自然不会懈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盛阳把心思那麽一说,萧慕远闻言,觉著有理,开铺子他成天就得呆铺子里忙活,那可太累了,不好玩,反正点心这东西,在哪做都是做,不一定非得在铺子里才能弄出来,何必多花钱搞个铺子来绑著自己。
由此可见,盛阳是要比自己聪明点的。
盛阳见他不反对,顺道将自己的要求一提。
糯米糕。。。就别拿出来卖了。
啊?
我说糯米糕。
我是问为什麽。
。。。。。。
盛阳欲言又止,想了想不知如何开口,这太矫情了,他实在难以启齿。
萧慕远不明所以看著他,半天没听盛阳说出句话,有些焦躁,你倒是说话,跟哑巴似的看得我心烦。
盛阳想想,还是没理清楚该怎麽说,含糊半天就来了句,那个好吃些。。。
啊?
那个。。。好吃。
。。。。。。
萧慕远翻了个白眼。
他总算听懂了。
那个好吃,我不拿出来卖,我就做给你吃,天天做,你高兴没有?
盛阳的心思冷不丁让萧慕远大咧咧说出来,一愣,反倒恼了,净会胡说八道。
萧慕远对他这幅口是心非的模样早是见怪不怪,挥挥手道,这要是在冬天,你下地,可得冻死你,带一袋热乎乎的糯米糕,难道你不高兴?
南方寒冬阴冷,只怕一出门就凉了。
啊?这里也是南方啊?
。。。。。。
萧慕远著实意外,那冬天不就没法下雪了?
盛阳瞥他,他要没记错,萧慕远的国土也是在南边,照说冬天也不会下雪才是,你喜欢看雪?
我还没见过雪呢。
盛阳心中一动,以往他所住的地儿就在北方,年年冬天白雪能有好几尺厚。
冬天我带你去京城。
啊?
萧慕远回头看他,一愣。
盛阳朝著他笑,雨水仿佛停在了伞下。
你不是想看雪?
、水村山郭第六十九章
六十九
萧慕远眨巴两下眼,愣愣一问,去看雪?
盛阳没说话,只点了个头。
萧慕远这才信了,真的啊?
嗯。
这可你说的啊,到时候不能反悔。
说一不二。
萧慕远高兴得有牙没眼了,光会嘿嘿嘿在那笑。
他长这麽大,是真没见过雪长什麽样子,只在书上看过字,听太傅说过轮廓,说像鹅毛一样,轻飘飘,白茫茫的,漂亮极了。
想来也是可惜,当初他若能出宫闯荡闯荡,兴许也不会到死都没见过。
只是世间哪有後悔药能吃。
盛阳,听起来你好像看过雪。
恩。
你以前住在北方啊?
恩。
萧慕远陡然发现时至今日,他对盛阳的了解其实相当淡薄。
他甚至不知道以前盛阳身在何处,做些什麽,有哪些亲人,更不要说盛阳为何会出现在这小村庄里。
可转念一想,自个儿也跟盛阳差不离,盛阳除了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爹娘健在与否,其余的一无所知。
萧慕远打心底里觉著不可思议。
就这麽两个人,居然凑一块过日子了。
天意还是缘分。
思及此处,萧慕远忍不住开始有些踌躇。
关於过去,他是不是该跟盛阳说说实话呢?
盛阳平日就常念叨,最不喜有人骗他,虽说自个儿算不上骗,可总归也是没说实话。
萧慕远一点没忘当初不过是为了自己姓萧而非慕一茬,盛阳发的那通脾气。
两个人朝夕相处,又结了夫妻,理应相互坦诚,尽管盛阳也只字未提他的从前。
萧慕远想啊,两人既是结了夫妻,交互是彼此都需要的,凡事不能总等盛阳先做了,自个儿再来回应。
没准他坦白了,盛阳大受感动,自然也就说说他的事情。
就是不说,那又何妨,两人要凑一块过的是往後,而非从前,自个儿是连生死都尝过的人,又怎会钻这牛角尖。
萧慕远承认自个儿还有点私心。
他想让盛阳多知道他一点,多了解他一点,然後。
多喜欢他一点。
萧慕远压根忘了个问题。
关於他的身份,盛阳信吗?
这份心思萧慕远算是先埋下了,慢慢琢磨,寻思找个恰当的时机恰当的场合跟盛阳提提,除了前头那些想法,他还为一桩茬。
震震盛阳!
铁柱子在尝过萧慕远大功告成的那些点心之後,大麽指半天没放下来。
小兄弟,你真是个人才!
那可不。
我就没见过能比你还会做这玩意的男人。
那可不。
不如你也教我一点,以後我要有媳妇,我做给她吃。
那可不。。。行。
萧慕远调子一抬,十分自信,你学不会的,我这麽聪明的人才有这天赋。
铁柱子咽著最後一块糖糕,忙不迭问,那我找你买总行?
那多见外,送你都行。
铁柱子连连摆手,这可不好,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老白吃你的我可也过意不去,你别不好意思,就照价卖给我就是了,我带点回去给我娘,她可喜欢吃这些甜的,你这味道跟镇上那些人做的都不一样。
怎麽不一样?
铁柱子认真想想,说不清,也说不明白,他只觉得萧慕远手里做出来的东西,总比别人家的好吃,这种差异其实并不明显,甚至微妙得需要分外注意才能发现,但是只要是萧慕远端上来的,总能让人吃得满心欢喜。
他完全能明白为什麽大半兜的糯米糕盛阳一个人就能吃干净。
你要我说我也不知道怎麽说,反正就是好吃,嘿嘿。
铁柱子把萧慕远做剩下的带回家,逢人来家里坐坐就端出来,萧慕远会做小点心的事就算是一传十十传百传开了,村里人一个两个充满了好奇,接二连三开始有人上门问萧慕远买点回去尝尝,这一尝,了不得了,确实不一般,小小的村庄顿时炸开了锅。
鹭陵村地儿不大,可人却不少,热热闹闹也有百来户人家,和邻村又挨得近,时常的一小村子里能有俩村子的闹腾,美中不足的就是离镇上远了点,逢年过节村里都有烧香礼佛的习俗,糕点果品都是必备,村里也并非没人做,只是比起镇上的总归逊色许多,如今萧慕远这手艺一出,可让村里人高兴坏了。
比起镇上的糕点既然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可省去了许多麻烦,不说礼佛之需,就是平日里嘴馋想吃点儿,也不必大老远跑镇